第36章雲幫老大
從餐館裡出來，我呼吸了口新鮮的空氣。空氣極清冽，我看了看錶，晚上9點，街上燈紅酒綠，猶如十里洋場，此時正是夜生活的黃金時刻。耿三刀追出來，抓住我的手想什麼卻沒說出來。我知道他是感激我。拍了拍他的手：“你不用覺得過意不去，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鬆開手，向前走了幾步，想起了件事，轉身對他說：“那個小雪，她不適合你，放棄吧，天下好女孩多得是，你何必一顆樹釣死，好自爲之。”
耿三刀大聲說：“雖然我很感激你今晚的舉動，但是你剛纔的話傷害了我，我喜歡小雪，不會因爲你的幾句話就會動搖。”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走了。我突然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如果，對蘇小夕執意地追求而不是賭氣地放棄，可能會是另一番的生活。一股酸楚又涌上心頭，小夕，你還好嗎？
今夜我將去哪裡？我自己也不知道。二月末的夜晚，猶是冰冷，那風吹在我臉上，極是清涼，天空星斗依舊閃爍，這個迷人夜。
我走出這條小吃街，漫無目的地走，我不知該去哪，也許，我該找個小旅館住下來，我身上僅有這點錢足夠我住幾晚。突然，我看見前方跑來一個人，他的腿顯然受了傷，一瘸一拐，拼命地向前跑。他的身後跟着幾個人，正拿着鐵棒追趕。那人跑得氣喘吁吁，跑到我身邊一頭栽倒，那幾個人追趕過來，不由分說，把我推一邊，舉棒子就打。
我抓住其中一個小子的胳膊。他轉頭瞥我一眼：“不想捱打就滾一邊去。”
我笑了：“最近身子癢癢得厲害，想找人給人撓撓癢，你給撓下怎麼樣？”
那人舉手便是一棒，罵罵咧咧：“撓你個蛋子。”我微一側身，棒子打空，我出手，閃電般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擡，咔嚓一聲，他的胳膊脫臼了。這些都是我的特種兵師父傳受的，分筋錯骨法，實戰出來的招數，果然比那些花拳秀腿不實用的套路實用多了，那人胳膊一軟，疼得嗷嗷直叫。另幾個人聽到動靜停下手來。
“哪冒出來的野種！活膩歪了。”一個瘦高個的小子掏出匕首向我刺來，我施展空手奪白刃的功夫，抓住他的手腕，一抖，他的手立時鬆開，匕首掉落。另一個飛起一腳向我踹過來，我也不躲閃，直接抓住他的腳，順勢一甩，把他甩出五六米外的花壇裡。
幾個人一看我不好對付，爬起來如鳥獸散。我扶起倒地上那人。那人滿臉是血，不過精神看起來很好。他說：“多謝兄弟出手救了我。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我說：“算了，小事一樁，你還好吧。”
這人倒也是一條硬漢，頭上流着血，連哼也沒哼聲。
“沒事，我叫沈義。”沈義一笑，“你叫什麼？”
“王子凡。”
“看兄弟你身手不凡，難道也是道上的？”
我搖了搖頭：“落魄小子，流浪江湖而已。”
沈義眼睛一亮：“兄弟這麼好的身手，流浪江湖太可惜了，不瞞你說，我是‘雲幫’的人，兄弟，如果你不介意就加入我們雲幫算了，我在雲幫雖然地位不是很高，但說話也是有一定分量的，我跟老大說說，相信他會給我面子。”
“‘雲幫’。”我輕聲說，真巧啊，剛打了他們的人，又救了他們的人，看樣子我跟這雲幫還真是有緣分。
“對。”沈義說，“我們老大是個重義氣的江湖好漢，
兄弟，看你穿這樣，多半也是受苦之人，加入雲幫，保你吃香喝辣，風光無限，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大丈夫不轟轟烈烈幹一番事業，這樣任其年華老去，太可惜了。”
我一拍他的肩：“行啊，這麼文縐縐的，念過書吧。”
“念過，大專畢業。”
我說：“好吧，聽你一說，也怪讓人熱血沸騰的，走，一起去見你們老大。你的頭沒事吧，去醫院包紮一下再走。”
“不用，蒼蠅蹬了一腳算個毛，我們走。”沈義用襯衣擦了下血跡。
沈義頗是歡喜。路上打了個車，直奔大洋餐飲公司。下了車，我才發現這是個酒店。樓不高，外表上看甚至有些破舊。
“我們老大盤下來的。”沈義指着想酒店，“外表看不起眼，裡面還可以。老大說，要低調些。”
門口有兩個女迎賓員，看見沈義，無不笑臉相迎：“四哥回來了。”
沈義應了一聲，問：“大哥在嗎？”
一個女的說：“在。就在辦公室，二哥，三哥，軍師也也在。”
“哦。”沈義眼一亮，笑道，“太好了，太好了，這麼齊，正好認識一下。兄弟快跟我上去。”
我們進了酒店，前臺穿着黑色制服扎馬尾辮子的女服務員向我們笑着點頭示意。我們進了電梯，在五樓停了下來。出了電梯，我看見一間屋子外立着兩個人，他們正朝這裡看。沈義笑着迎過去。那兩人一見沈義也笑了：“四哥。”沈義應了一聲，指着我說：“這位是我的兄弟，我帶他見老大。”
一人道：“四哥，按規矩，我們得搜下身。”
沈義對我說：“兄弟，不好意思，初來乍到的都這樣，你見諒。”
我說沒事。伸開雙臂，一個小子過來，從上到下摸了一番。然後點了一下頭。放我們進去。另一個已經進去通報了。我跟着沈義進屋，屋子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我。屋子裝潢得很雅緻，古色古香，牆上掛着一些字畫，一個“天道酬勤”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我注意到落款是王金龍。
沈義笑着說：“這麼全，哥誒，咱是不是得湊一桌樂哈下。”他向一張淡棗紅色的桌子走去。桌後面的老闆椅上坐着個人，他看上去很斯斯文文的，戴着個眼鏡，皮臉白淨。那人淡淡說：“老四，聽說你受傷了，沒事吧。”
沈義罵道：“奶奶的，興合會的人越來越放肆了，這次居然在我們的地界動手，要不這位兄弟出手相助，哥誒，你還真不一定能見到我。”
那個人居然就是王金龍，大名鼎鼎的王金龍。沒想到這個江湖中人聞風色變的雲幫幫主居然是一個斯斯文文如同一個大學生的人，這太出乎我意料之外。
王金龍上下打量我一下，站起來說：“多謝這位兄弟出手救了我兄弟。我雲幫一向重情義，兄弟既然救了我們的人，我不會虧待你，兄弟有什麼要求直說，但凡能幫得上，雲幫義不容辭。”
大氣。有派。此人出口不凡，能成爲幫主，看來也是有一定本事的。我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幫主。我笑說：“區區小事，不足一談。”
沈義在一旁極力說我好話：“大哥，你是沒瞧見這位子凡兄弟的身手。空手奪白刃的工夫神了，三招制服三小子，動作乾淨利索，我實在是佩服得很，那三個小子也是狠角色，沒想到在子凡兄弟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樣。”
“老三，喝高了吧，就說你被人打得慘了點，也不至把別人擡得那麼高。”我順聲望去，一個大塊頭坐在那挑釁地看着我，他左臉上有一個深深的刀疤給我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