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此良機,蘇季玄縱身跳下,持刀殺入敵羣之中。
罡氣橫流,刀光亂飛。
趙煌等人快速的反應過來,當他們看見蘇季玄以一人之勢,衝過來後,彷彿受到了羞辱,頓時大怒,擡起刀就要蘇季玄的命。
“血刀,十字斬!”
蘇季玄的身軀微微騰起,揮出數刀。
咔嚓!
十字血芒從趙煌等人的眼前閃過之時,他們手中的刀立即崩碎成無數的細小碎片。
他們的瞳孔一點點兒的散開,冷刀碎片劃過他們的臉龐,帶過一片血光。
倏忽間,不少實力不足的修士立即發出慘叫。
“怎麼會這樣?這魔頭手中的刀太過可怕!”劉庸握着斷刃,倒吸數口涼氣。
他手中的刀僅爲靈階三品的靈器,斷了也是情有可原。可趙煌手中的刀乃是靈階九品的靈器,豈是輕易能斷。
這就離譜!
蘇季玄壓根兒不給趙煌等人喘息的機會,持刀就是殺入人羣之中。
雖說他只掌握了破鋒九刃的前四式,但青鬼血刃在手,應付趙煌等人似乎夠了。
蘇季玄揮刀的速度越來越快,整個人彷彿也成爲犀利無比的罡氣,在人羣裡往來穿梭,一尊尊法身轟然破碎,一位位修士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
數息間,二三十人就是慘死在蘇季玄的手中,他們的元嬰齊齊從溼潤的血霧裡飄出,在元嬰裡的三魂七魄匯聚成一張恐懼無比的臉龐。
“欲殺我者,我必殺之!”
蘇季玄攤開左手,猛然一把抓住死者的元嬰,當着趙煌的面,他張開了嘴。
“你敢!”
趙煌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這些人跟了他數百年,和他情同手足,他曾發誓要帶着同門踏盡仙途。
九厄絕不是仙途的盡頭。
如今,蘇季玄要吞他同門的元嬰,則意味着他的這些同門不僅無法活着離開九厄,元魂還會徹底消散,無法進入黃泉,擁有下一世。
“我有何不敢!”
蘇季玄一口吞下二三十人的元嬰,持刀乘風道:“乾坤萬載,唯吾囂狂,爾等宵小,不服就來死戰。”
“我趙煌與你勢不兩立。”
雙眼漲紅的趙煌見蘇季玄將同門的元嬰吞下,瞬間怒髮衝冠,用力地將斷刃插入碎石之中,他咬破指尖,將精血點在各大心竅之上,瘋狂燃燒自己的仙骨。
一柱光芒沖天而起,駭人的罡氣引得虛空晃動。
“大師兄,你連自己的根骨都不要了?此戰以後,你的仙途渺茫呀,不可!”劉庸用力的按住趙煌的肩頭,嘶啞的勸解。
“我帶你們出來,便要帶着你們返回宗門。此人吞噬我同門元嬰,我豈能嚥下這口氣。”
趙煌用力地將劉庸推開,低沉道:“你們不用勸我,縱使仙途渺茫,我也要爲同門復仇。老子要是連你們都庇護不了,即便踏破仙途也沒有意思。”
劉庸愣愣地看着趙煌,眼眶逐漸溼潤起來。
當年,他以棄子的身份跟着趙煌踏入狂刀門,便是一直跟着對方。
“哈哈,大師兄如此天資都不在乎仙途了,我這種庸庸之輩,又何須在乎?”
劉庸在一怔後,放聲輕笑,他咬破指尖,將精血點在心竅處,身後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其他人見後,也是沒有絲毫猶豫,一個個修士以精血點燃體內仙骨。
一道道光柱沖天而起。
王微的氣血涌上咽喉,也想不顧後半生的前途,以精血燃燒仙骨的方式和蘇季玄死戰。
可趙煌叫住了他。
“凡是踏入道門不足三百年者,不可毀去根基。”
趙煌拔出斷刃,以血磨利刀鋒,朗聲道:“各位師弟,此戰由我們這些道門師兄代勞就可,你們退下。”
“大師兄,我等並非貪生怕死之輩。”王微大急道。
“退下。”
趙煌暴喝,盯着臉色驟然凝重下去的蘇季玄。
“一羣瘋子!”
蘇季玄有點兒不敢貿然前進,這些人皆是死士,敢玩命!
“殺了他,不必再考慮刀宗傳承。”
話落,趙煌化作一道青光,猛然衝向蘇季玄。
劉庸等人也是紛紛跟隨着他的腳步,悍不畏死的衝過去。
“你們這些人倒是重情重義。”
蘇季玄穩住情緒,也是瘋狂體內的靈力,持刀殺過去。
嘭!
虛空掀起肉眼可見的漣漪,站在外圍處的王微十幾人,隨着漣漪撲向他們,皆是喉口一甜,險些吐出數口血。
他們已經看不清戰場正中的蘇季玄等人,只能瞅見一道道刀光掠起。
“仙法,狂刀七訣。”
趙煌殺紅眼,虛步抱刀劈向蘇季玄。
圍攏蘇季玄的劉庸等人也是紛紛使出狂刀七訣。
蘇季玄的臉色難看起來,察覺到趙煌等人的實力都是提升了非常多,這種寧毀根基,也要殺敵的辦法,的確是勇不可擋。
“瞳術,複製。”
狂戰血瞳的劍印轉動。
蘇季玄揮刀之時,攤開自己的左手,祭出玲瓏魂塔。
刀宗神器在手,哪怕趙煌等人是鑄魂境修士,他也是不怕。
在衆人的逼視下,玲瓏魂塔在驟然間就是護住蘇季玄的身軀。
罡氣回震,形成風浪。
趙煌一行人還未反應過來,猩紅的刀光就是朝着他們橫斬而過。
慘叫聲立即響起。
三十多人被刀光劈成兩半,血霧直接在虛空裡爆裂開去。
瞬間,元嬰掠出。
蘇季玄提刀向前,一氣呵成地捏住死者的元嬰,毫不拖泥帶水的嚥下,他斜睨趙煌等人,沙啞道:
“我念你們有些骨氣,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如若不想死,那就趕快滾。”
趙煌繃緊牙關,一行血淚奪眶而出。
過去,他帶着同門外出磨練,就算有人死,也不會在死後連入黃泉的資格都沒有。
此仇,堪比天高。
“大師兄,他怎會我狂刀門的仙法?”劉庸捂住胸口,滿臉都是血,他盯着一襲白衣的蘇季玄,嚥下口水,“此人,不可敵,我們速走!”
趙煌扭頭看了眼劉庸等人。
從蘇季玄出現到如今不過短短兩三刻鐘而已,可他的同門卻已死大半。
“天亡我也!”
趙煌一掌拍開劉庸,慷概赴死,“狂刀門的人不可全部都做臥薪嚐膽之輩,否則外人定會笑話我等沒有血氣。
宗門的氣節由我一人揹負,你們走吧,血洗今日之恥時,勿忘告祭於我。”
立於狂風中的蘇季玄見趙煌面色不變,不禁感慨,“狂刀門趙煌,真男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