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湘驚訝的睜大眼。
“退出加盟，爲什麼？”
沈老闆皮笑肉不笑，慢條斯理道：“之前同意加盟你們，是因爲市場所迫。如今想想，你們美人軒的東西進價實在太貴，而且還不准我們高賣。”
“我們幾個都是有家有室要養的，總要利潤吃飯不是？況且……”沈老闆說着，頓了一下。
“況且你們家倉庫出事，我們都知道了。想必我們的貨，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來吧？既然如此，我們給你們交的加盟費不是白交了？”
話說完，沈老闆身後的幾個人附和。
“對！我們加盟美人軒之後，根本沒賺什麼錢！”
“我們要退出加盟！”
“把加盟費給我退了！”
薛念慈聽見動靜，從屋內出來。看見眼前場景，薛念慈傻了。
“各位老闆，你們這是做什麼？”
沈老闆看見薛念慈，又恢復了一副老者做派，摸着鬍子道：“薛神醫，不是我們要在這個關頭落井下石，實在是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您家大業大，美人軒開業至今賺了不少錢。就算倉庫燒了，那也餓不死。但咱們可不一樣，咱們現在要是沒那點加盟費，真要喝西北風了。”
沈老闆從善如流的賣慘。
蘇亦湘覺得他們簡直是信口開河。
“沈老闆，您家裡真的要揭不開鍋了嗎？”蘇亦湘問。
沈老闆點頭。
“那您手上怎麼還帶上成色上好的玉扳指？”
“再看您身上這料子，是江南出的貢緞所做吧，看針腳也是京中數一數二的裁縫做的。還有您腰上這玉，要是拿去當了，怎麼也能有個幾百兩吧？”
“您全身上下行頭加起來，可足足有一千兩。這一千兩，夠尋常百姓家裡過個十幾年，沈老闆家裡難道是皇親國戚嗎？”蘇亦湘問。
沈老闆臉色耷下來。
“你……”
被人戳破，沈老闆乾脆也不裝了，直接甩袖子，“不管你怎麼說，今日我們是退定了，你們必須把加盟費給我吐出來。”
說着，沈老闆身後的人蠢蠢欲動，大有到美人軒店裡去鬧事的架勢。
蘇亦湘連忙叫人：“大山，把人給我攔住！”
大山如今已經晉升成美人軒的安保總管，手下十幾號夥計。蘇亦湘一出令，大山連忙帶着人過來，將沈老闆一羣人攔住。
沈老闆頓時慫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想打人？我告訴你，這可是犯法的！”
“信不信我到衙門去告你？”
蘇亦湘氣急反笑。
“我們怎麼會打人呢，只是怕沈老闆您年紀大了腿腳不好，站不穩。所以特意叫人來扶着您。”
“您說的話，我都聽着的。各位要想退出加盟簡單，只要把門口美人軒的牌子給撤了，今後不再賣美人軒的東西便是。但是加盟費，是一分都沒有得退的。”
沈老闆見幾個人沒動作，膽子漸大。
“你這不是搶錢嗎？我們不賣你的東西，憑什麼不能把錢退給我們？我告訴你，你這是搶錢！”
“是不是搶錢，沈老闆自己心裡不清楚嗎？”蘇亦湘看着他，道。
“這幾個月您靠着美人軒的招牌賺了不少錢吧？那點加盟費早就賺回來了！況且我什麼時候說過，加盟費可以退了？”
“你們不過是看我美人軒如今有難，便都來踩一腳罷了。我告訴你，我們也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這錢不可能退！”蘇亦湘踩在臺階上，斬釘截鐵的放話。
沈老闆氣結。
“你……”
“行，我懂了，你們沒錢是吧。”沈老闆笑了，臉色開始展露出貪婪，“早說沒錢不就簡單了嗎？”
“我們都是在京城做了幾十年生意的人，接手你一個店鋪還是綽綽有餘的。正好你們現在也需要錢吧？不如直接轉給我好了。”
薛念慈聽見他這番恬不知恥的話，溫和的脾氣也徹底被惹怒了。
“你們，簡直欺人太甚！”
薛念慈上前幾步，指着沈老闆，疾言厲色：“我告訴你，我美人軒就算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也絕不賣給你這樣的人。”
“滾，滾出去！”
沈老闆臉拉的老長。
“行，話我放這了，你們不要不知好歹！”沈老闆陰沉着臉，放下狠話，轉身離開。
薛念慈這才氣憤的回店裡。
“一丘之貉，全部都是一丘之貉！”
“之前看我們掙錢眼紅，想着來扳倒我們。想着看我們不掙錢了又眼紅，想着來取代我們！”
薛念慈氣的甩袖子，“簡直就是無恥！”
蘇亦湘少見他氣成這樣。
“一羣只看利益的傢伙，咱們不怕他。”蘇亦湘道。
薛念慈發過脾氣，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你今日來的有些早，是有什麼事嗎？”薛念慈問。
蘇亦湘連忙拿出懷裡的布包，將藥渣露給薛念慈看，“師父，您幫我看看，這是個什麼藥方子。”
薛念慈低頭，翻弄了下藥渣。
片刻後，薛念慈怪異的看了眼蘇亦湘，問：“你這是從哪來的？”
“在我家二姨娘院子牆根底下發現的。”
“我孃親最近發現二房有些奇怪，便派人盯着，發現她在偷偷倒這個藥渣。”
薛念慈露出瞭然的表情，然後把布包重新收攏，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年紀還小，不懂。”
蘇亦湘茫然。
“這是什麼意思？”
薛念慈有些爲難。
他沉默了片刻，在心裡組織語言，最後道：“就是……就是給男人喝的，能讓夫妻之間陰陽之事更加……和睦。”
蘇亦湘驚訝的睜大眼。
薛念慈說的很委婉，但是她聽懂了。
這不是就是“壯陽藥”嗎？
難怪蘇峻茂最近夜夜留在薛倩的院子裡，原來是她找了這種房子，來留住蘇峻茂。
“不過……”薛念慈頓了一下，道，“這藥中有不少極陽之物，吃了雖然會讓人覺得亢奮，但長此以往卻會消磨身體。”
“所以若是有機會，你還是勸勸你爹爹。”薛念慈道。
蘇亦湘瞭然。
“師父，你說買這個藥方的人，知道它用多了會損害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