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脈象,陽氣虛弱,陰氣大盛,已損害了身體元氣。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徹底成爲一具空殼。”薛念慈扼腕嘆息。
蘇峻茂的臉一下就白了。
“神醫……有,有這麼嚴重?”
明明家中的大夫只說有些疲勞過度,休息調養一陣子就好了。
薛念慈立馬板起臉,嚴肅道:“我還能騙你不成?這世上萬事,都要有節制。雖然好,但也不可貪。”
“更別說你喝的那藥,雖然能讓人在短時間內精力大增,但那都是在消耗自身的精元。你最近是不是覺得,體力一日比一日差?精神一日比一日不好?”
蘇峻茂尷尬的點頭。
片刻後,他又問:“可那藥方子,據說是不會損人身子的,是不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薛念慈見他這個份上了,還對那方子依依不捨,頓時有些無語。
“是藥三分毒,蘇大人你自己琢磨吧。”薛念慈一副不想和他多說的樣子。
蘇峻茂連忙討好:“是是是,您說的有道理。”
“那現如今,我該怎麼辦呢?”
薛念慈拿起紙筆,“我這裡先給你開一副調養的方子,喝一陣子。但重要的,還是靠你自己,萬萬不可再吃那種損害身子的藥了。”
蘇峻茂連連點頭。
沒一會,便讓夥計帶着薛念慈去拿藥了。
蘇亦湘留在藥鋪,朝薛念慈比了個大拇指,“師父,沒看出來你也挺厲害的嘛,把我爹嚇成這樣。”
早在帶蘇峻茂來之前,她便和薛念慈說好了,讓他把脈把實情說出來。
但他沒想到薛念慈這麼通透,直接三兩句話,將蘇峻茂嚇的臉都白了。
薛念慈一本正經,“什麼嚇他?我那是說的實話!”
蘇亦湘一愣,“他身子真的虛成這樣了?”
薛念慈點頭。
蘇亦湘以爲只是有些虛弱,沒想到真的很嚴重。看來薛倩這藥下的是真的狠,一點都不留情面啊。
很快,薛念慈從外面拿藥回來。
蘇亦湘連忙跟過去,兩人一同坐馬車回去。
一路上,蘇峻茂的臉色都有些沉重。方纔在薛念慈的面前,他只顧着尷尬,如今只剩憤怒和後怕的情緒。
仔細想想,確實是從喝這藥開始後,身子就開始變差。
一想到自己差點被這個藥給害死,蘇峻茂就背後發涼,汗毛豎起。
蘇亦湘見他不說話,便自己問:“爹爹,方纔師父和你說的話,都是什麼意思啊?”
蘇峻茂一僵。
他尷尬的笑笑,然後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湘兒還小,大人的話聽不懂。等到了府裡,爹爹讓人給湘兒買最愛吃的點心。”
蘇亦湘在心裡挑眉,不說話。
回到舒服,蘇峻茂沒有直奔自己的院子,也沒有去聽雨院,而是去了薛倩的院子。
只不過是氣勢洶洶去的。
薛倩門口的丫鬟大老遠看見蘇峻茂的身影,立馬跑進去傳報。不出片刻,薛倩便打扮精緻的從屋內出來,嬌柔的看向蘇峻茂。
往常這個時候,蘇峻茂都會徹底被薛倩迷住。
但此刻,蘇峻茂聞着薛倩身上甜膩的脂粉香氣,只覺得一陣噁心和反胃。
她推開薛倩,然後揮退其他人,臉色並未露一點笑意。
薛倩終於感覺出不對勁,湊過去:“老爺今天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嗎?”
蘇峻茂冷笑一聲。
“那個藥你是在哪買的?”
提及這個,薛倩立馬有些謹慎,笑笑道:“是我一個遠方親戚,她給我的秘方。說是特別好,也沒有副作用。”
“老爺覺得不好嗎?您不是每次喝了都力大如牛,愛不釋手嗎?”
說着,薛倩又嬌滴滴的撒嬌,試圖緩解氣氛。
蘇峻茂的臉色卻沉的難看。
他一把推開薛倩,大聲呵斥:“我看你是想害死我!那都是些什麼破玩意,將我的身子都蛀空了!”
“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滿意?”
薛倩嚇了一跳,再沒了諂媚的表情,腿一軟跪在地上。
“老爺息怒啊,我怎麼敢。那藥……”薛倩慌張的開口,“那藥妾也不知道有問題,妾沒有壞心的。”
蘇峻茂聽了更怒。
“你都不確定的東西,居然就拿來給我喝?”
薛倩連忙搖頭,滿腦子找着說辭,“不……不,妾是聽我的親戚說,她給自家丈夫用了,特別好,這纔敢相信的。”
“妾什麼也不知道啊。”
說着,薛倩便開始哭,一臉委屈的樣子。
往常這個時候,蘇峻茂早忍不住出聲哄她,但此刻他心情煩躁的很,沒好氣的甩開,“我看你簡直愚蠢至極!”
薛倩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若不是今日湘兒帶着我去看病,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差點被你害死!”蘇峻茂指着薛倩罵。
薛倩猛地一愣。
“您說……是蘇亦湘帶您去看的大夫?”
蘇峻茂道:“湘兒是個孩子,看我臉色不好都知道心疼。而你整天只知道搞這些亂七八糟,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說着,蘇峻茂轉身離去。
薛倩一下跪坐在原地,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肯定是孟菀言教唆的……”
想着,薛倩的表情越發猙獰。
……
另一邊,聽雨院。
孟菀言一個上午都沒看見蘇亦湘,如今見着了,立馬將人抓過來:“好端端的,又跑到哪裡野去了?”
她如今擔憂着薛倩的報復,害怕蘇亦湘不知道什麼時候着了她的道。
蘇亦湘卻搖搖頭,道:“我陪爹爹看病去了。”
孟菀言有些意外。
“老爺怎麼了?”
蘇亦湘道:“我師父說,爹爹是因爲喝了太多不該喝的藥。導致體內精元損耗,陽氣匱乏而陰氣大盛,體虛羸弱,多夢盜汗。”
“我師父還說,是藥三分毒。爹爹喝的藥雖然能在短時間內恢復精力,讓人如小夥一般精壯,但時間久了卻會越來越損耗身子。”
孟菀言聽着這些話,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連忙捂住蘇亦湘的嘴。
“你在哪聽的這些話?”
“我師父說的啊?娘,師父說的這些都是什麼意思啊?”蘇亦湘天真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