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湘自己艱難的套上衣服。
因爲手太短,許多地方都夠不到,蘇亦湘的衣服穿的歪歪扭扭。琳兒看見,也不說話,拉着蘇亦湘就往外走。
“你出門也夠久了,該回去了,不然被姨娘發現要罰我。”
說着,琳兒停下腳步,盯着蘇亦湘:“小姐,今天可是你要帶我出來的,我可沒說要帶你出去。”
蘇亦湘看着她,笑:“放心,我不會讓娘罰你的。”
琳兒這才放心。
回到府內,孟菀言正坐在飯桌邊,一言不發的等着人回來吃飯。
蘇亦湘一看這狀況,就知道孟菀言生氣了,立馬討好的跑過去抱住她,“娘,您不是等很久了?”
孟菀言看見她臉上的笑,便消了大半的氣,但面上仍是板着臉。
“不是說了不讓你出去嗎,怎麼又出去?”
說着,孟菀言看見蘇亦湘身上的衣服不對,皺着眉替她整理,“這又是怎麼搞的,怎麼換了套衣服,還亂糟糟的。”
“是誰帶你出去的?”
提及此,旁邊的琳兒連忙朝蘇亦湘使眼色。
蘇亦湘眨眨眼,道:“是我要出去玩的。我聽琳兒姐姐說,她可以跟着我出去,我就把她帶出去了。”
孟菀言表情一僵。
琳兒的表情也僵住,慌張而驚訝的站在那。
“我去了師父的店裡,爲了抓青蛙還摔了一跤。琳兒姐姐給我拿了衣服,她說我可以自己穿衣服,所以就讓我自己穿了。”
“不……不是的,”琳兒臉都白了,慌張開口,“是小姐,小姐非要讓我跟她出去的,我只能聽從。”
蘇亦湘看着她,天真無邪的歪頭,“琳兒姐姐你怎麼說謊呢,明明是你說可以跟我出去,我才帶上你的。”
琳兒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頭皮道:“姨娘……奴婢真的沒有。”
“夠了!”孟菀言的臉黑下來。
蘇亦湘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發怒的樣子,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湘兒在騙人嗎?”
琳兒連忙搖頭。
“沒有我的命令,你就敢帶湘兒出門?不僅如此,還讓湘兒在外面摔了,連衣服都讓湘兒自己換!”孟菀言是真的氣着了。
蘇亦湘從出生到現在,那一樣不是她親力親爲。
這可是她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居然被一個下人如此輕視。
“不……奴婢……奴婢知錯了,請姨娘給奴婢一個機會!”琳兒緊張的跪下來,苦苦哀求。
孟菀言臉色不容求情。
但她還是沉默了片刻,握拳,“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靠近內屋,也不許再靠近湘兒。你就在院子裡乾點灑掃的活吧。”
依着她的性子,是想把琳兒趕出去的。
但這到底是大夫人送過來的人,她思來想去,只能做出這個決定。
琳兒紅着眼眶,抽泣着出去。
孟菀言嘆息一聲,將蘇亦湘抱上桌,“以後聽話,不要和這個琳兒接觸了,知道嗎?”
蘇亦湘點點頭。
琳兒的作用已經達到了,之後也沒她的份了。
三天後的日子很快就到。
蘇亦湘藉着去找薛念慈的由頭,早早的出門,轉頭溜進了酒樓。
此刻正是傍晚,酒樓來客最多的時候,裡面熱鬧的不行。蘇亦湘從後門一進去,便看見蘇峻茂一行人的身影。
他和幾個同僚坐在二樓隔間,聲色犬馬的喝酒。
水仙穿着一身輕薄的粉色羅裙,白皙的手臂和酥肩露出來,巧笑倩兮,風情萬種。
蘇峻茂眼睛都直了。
“老爺,你怎麼纔來看奴家啊,奴家這些日子可是等的你好苦。”水仙一邊給蘇峻茂倒酒,一邊嗲着嗓子說話。
蘇峻茂閉上眼,感覺這聲音都快把他骨頭酥化了。
順勢一撈,水仙落入他的懷裡。
“能得水仙姑娘日思夜想,我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衆人大笑起來。
蘇亦湘忍不住起了一身不適的雞皮疙瘩,她這個爹還真是好色極了。
酒過三巡,蘇峻茂早就在水仙的美色,和酒的雙重加持下,變的昏昏欲睡,頭腦不清醒。
水仙藉此機會將人扶起來,道:“老爺,您看今天都怎麼晚了,不如就睡下吧。”
蘇峻茂哪裡記得自己還有家這回事,當即被迷的神魂顛倒,“好,我今日就睡在你這了,你可要好好陪我啊。”
酒樓的老闆一看,連忙讓人去準備房間。
離開時,水仙餘光看見不顯眼處的蘇亦湘,忍不住挑了挑眉。
神色得意。
“呀!這哪裡來的孩子!”酒樓老闆這才發現,角落裡怎麼站着個小孩。
蘇峻茂被聲音驚了,下意識四處尋找,“什……什麼小孩?”
水仙一緊張,捧着蘇峻茂的臉往旁邊扭,嬌聲道:“大人聽錯了,這裡怎麼可能會有小孩嘛。”
蘇亦湘被酒樓老闆抓了個正着。
“你是來家的小孩,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就敢來?”
蘇亦湘乾笑兩聲,背抵着牆。
被發現了。
“我……我是跟着我娘來的。”蘇亦湘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臉。
酒樓老闆皺眉,“你娘?”
他這裡是酒樓,來的都是一些男子,哪有女人往這鑽的?
蘇亦湘點頭,“我娘說來這裡抓我爹,還說我爹在這裡找女人,可以我一進來就找不到我娘了,你能幫我找找嗎?”
酒樓老闆心裡一驚。
正房帶着人來抓男人。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每次都要鬧的天翻地覆,而且還會影響生意。
這麼想着,酒樓老闆連忙往樓下看。這不看還好,一看覺得是個女的都可疑,慌慌張張準備叫人去攔住。
蘇亦湘見狀,一溜煙跑了。
等回到聽雨院,天色已經全黑了。
孟菀言擔心的看着她,“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娘差點就讓人去外面找你了。”
蘇亦湘笑了笑,“沒事。”
“娘,你知道爹爹去哪了嗎?”
孟菀言一愣,隨後回答:“不知道。”
她又不關心蘇峻茂,怎麼會知道他去哪了。
蘇亦湘笑着,踮腳湊到孟菀言的耳邊,低聲道:“我剛剛在外面看見,爹爹去應天酒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