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外界有傳言,白易將軍被撤銷了兵權,在返京的路途遇到仇敵襲擊,掉下懸崖,九死一生。
此消息傳回京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皇上也派人曾去找過,可仍舊未有消息。只說,懸崖有萬丈之高,掉下之人不會再有任何生還。
搜尋了兩天兩夜未有結果,皇上下令公佈了白易將軍的死訊,舉國哀悼三天,穿布衣,吃素食,忌殺生。
由宮中開始,所有人爲悼念居功勝偉的白易將軍,全體穿素衣,宮中女子更要爲其齋頌一日,由德高望重的於太后主持。
往日裡有不少百姓皆是受過白易將軍的恩惠,對這個逝去的將軍更是敬重有加。如今從邊陲傳來此等噩耗,不用皇上下令,所有百姓也都自主的換上了喪服,舉國上下,上至皇上太后,下至平民百姓,全體穿喪服一日,齋頌三日。
然而,身爲衆公主之首的南宮月,自然也是會起一個帶頭作用,整個公主府的人皆是換上了素白喪服,所有人忌葷腥,忌殺生。
豪華壯觀的大公主府,在一間暗格內,一名男子雙手被束縛,雙眼也被人用黑色布巾所矇住,整個人被繩子綁在了一根凳子上不得動彈。
暗格內沒有陽光照射,昏暗的一處房間僅用幾支蠟燭照着光亮,但男子雙眼被人用黑巾矇住,所看到的無非就是一方黑色天地,其餘什麼也看不見。
暗格的石門被打開,男子停住了掙扎的身體,側耳靜聽。雖看不見,但男子卻可以清晰的聽見石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聽步子,似乎來者有兩人。
還來不及去猜想是誰會綁自己來這裡,手腕卻傳來了一陣異樣,似乎是有人在替自己解開繩子。然而,男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矇住雙眼的黑巾也被人摘了去。
暗格內又多點上了幾支蠟燭,由於雙眼被矇住得太久,男子一時睜開眼還有些不適應,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
起身,男子目光觸及地面,再移向一旁,果然,真如自己所預想的那樣,這真的是一個暗格。
只是,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
男子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一道清麗帶着高傲的女聲卻從一旁傳來,“辛苦白將軍了。”
不錯,此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外界所傳言,已經掉下懸崖,不見了屍首的白易。
而後,南宮浩然也從其身後出來,伸手拍了拍白易的肩膀。
白易仍是有些不明所以,擡頭一看,面前之人竟是大公主南宮月,然而回頭望去,後面之人竟也是南宮浩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易心中更是覺得疑惑重重。
“我怎麼會在這裡?”白易不明白,頭也仍是模模糊糊的記不清楚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只記得,自己在回京的途中走的小徑,卻不料,途中竟被一羣黑衣人襲擊,而後自己被打暈,再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是在這裡了。
難道,會是大公主嗎?
就在白易努力想要回想起之前的點點滴滴之時,南宮月卻是已經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故而一笑,“白將軍你就不必再多想了,的確是本公主找人帶你來這裡的。不過,興許你還應該感謝我,如果沒有我帶你來這兒,只怕,那命喪崖底之人,就真會是你白易大將軍了。”
南宮月也是難得一次的調侃起了白易,不過,卻也只是點到爲止。
白易仍是不太明白南宮月話中的意思,而南宮浩然也有一事不明,“大皇姐,有一件事情我也不太明白,白
將軍若是在這兒,那掉下懸崖的那人又是誰?”
蕭宇風是何等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如果沒有萬全的計策,他是斷斷不會行動的。既然他已經決定了對白易下手,那麼南宮月能夠從他的手中救出白易,且不讓任何人懷疑,讓世人都以爲白易已死,可見,南宮月也不是一個小角色。
果然,只見南宮月莞爾一笑,“八皇弟善於行兵打仗,可曾聽過有一門技藝,叫做換臉?”
聞言,南宮浩然同白易相視一望,眸中淨是驚異。
的確,他們確是聽過,不過換臉之術並非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且換臉之時十分危險,若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重則當場喪命,輕則也會容顏盡毀,再不恢復。
因爲這種換臉之術有違倫常,所以在整個江湖之中也是少有人會用,至於在天朝國,那就是更加禁止的了。
所以,在聽到南宮月說起這換臉之術之時,他們不但有着驚異,更加是有着不可置信。
南宮月似乎卻並不在乎,故而繼續說道:“前幾年,本公主去江南,在途中曾救過一名垂死掙扎之人,他爲了報答我,答應爲我做三件事情,已報救命之恩。”
“我知道江湖之中有換臉之術,爲了救白將軍一命,本公主讓他爲一名侍衛改頭換面,易容成白將軍的模樣。而那掉下懸崖之人,亦是那易容成白將軍模樣的侍衛。”南宮月字字清晰的解釋,而後道:“無情,出來吧。”
話音落,石門被打開,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徑直而入。
男子大步走入暗格,卻是無視在場的南宮浩然和白易,只走到了南宮月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南宮浩然詫異,他與白易皆是習武之人,自然是可以看出這個無情的武功有多麼的高。
方纔南宮月一喚,無情便徑直而入,想來,無情是一直都在外守着的。
可是很奇怪,暗格本來就安靜非常,有什麼一舉一動都可以清楚的聽見,而且南宮浩然與白易的武功在整個天朝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可他們竟然都沒有發現無情的存在,可見,無情的武功是有多高。
他們從來不知道,南宮月手底下竟然還會有這樣厲害的角色,難怪前幾日南宮浩然說起救白易的這件事時,南宮月可以胸有成竹的保證,原來,是因爲手底下有着這樣厲害的一個無情。
看來,傾城選擇找南宮月幫忙,這個決定,是做對了。
對無情點了點頭,南宮月也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是無情。”南宮月對着南宮浩然與白易介紹,而後又開始對無情介紹,“無情,這一位是八王爺,也是本公主的血親弟弟。而這一位是白易將軍,也是我天朝國具有戰神稱號的第一位大將軍。”
三人頷首點頭,彼此之間也算是打過招呼,可至始至終,無情卻是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若是別人如此,定會被誤以爲是高傲自大,看不起人,可是無情卻不一樣。江湖上,凡事冷冽殺手一類的,都會如無情這般,想來,指不定無情也會是那其中一個。
大致瞭解到了前後原尾,白易這才注意到,南宮月和南宮浩然竟然是着一身素白喪服。
“這喪服……”這話一出,白易也大致猜到了幾分,可話卻是再也收不回來了。
果然,南宮浩然一笑,伸手拍了拍白易的肩頭,打趣他道:“是啊,瞧我們白易將軍多受百姓的歡迎啊,這還活生生的在世呢,我們就要爲他穿喪服,齋戒,還要三日忌殺生,忌葷腥。在生都如此了,這真要哪一日不在了
,那還讓不讓我們活了啊?”
“去你的。”白易不滿地用手肘推了南宮浩然一下,“少來詛咒我。”
南宮浩然爽朗一笑,倒也沒有再繼續打趣他。
“照你們所說,皇上真的已經被蕭宇風給控制了?”
前幾日,在回京之前,他收到了蕭宇風的飛鴿傳書,得知了宮中的一切,這纔會走小徑着急地想要回來,可是卻因此大意,險些就中了蕭宇風的奸計。
聞言,南宮浩然立馬暗沉了臉色,沉重地點點頭,“不但如此,蕭宇風現在又利用皇兄撤了我們的兵權,我們手上沒有人馬,如今千丞相又是蕭宇風的人,我擔心,蕭宇風會在立後大典那日對皇兄不利。”
白易也是在爲此事而苦惱,一時間,兩人竟相繼沉默了下來。
南宮月見他們如此,於是道:“我不是說過,會給你們另外一個兵權嗎?”
聞之,南宮浩然竟是與白易同時擡起了頭,望着南宮月,等着她的下文。
從錦袖中取出一樣東西,南宮月拿在手上,而那赫然就是一面金牌。
南宮浩然與白易都吃了一驚,不待他們詢問,南宮月卻是已經主動揭開了謎底。
“父皇在世時賜了我一面金牌,說我有金牌在手,便不怕會被人牽着鼻子走,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南宮月說道:“你們也知道金牌可以做什麼,不但可以免死一次,見金牌如見皇上,文武百官見了金牌也得下跪,其外,我手中的這面金牌,還可以調動天朝國的兵馬。”
南宮浩然心中一震,不過也在心中暗自慶幸,好在南宮月只是一位公主,若是生成了男子,以她的手段與聰明,再加上先皇的寵愛,這江山,纔是真要易主了。
“公主的意思是,讓我們拿金牌去調動兵馬,來與蕭宇風抗衡?”白易一語道破。
“不錯。”南宮月說道:“除了你們手上的兵馬之外,就數柳州的的兵馬最多。且柳州是代國行經天朝國的必經之路,有了柳州的兵馬,我們也不怕蕭宇風會找救援,這樣,也形同切斷了他的後路。”
南宮月有條有理的分析着,兩人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但是大皇姐可別忘了,蕭宇風的身邊還有一個雲妃做內應,千丞相爲幫襯,而我們的兵權,如今也交到了千濤的手上,我怕……”南宮浩然搖搖頭,臉色極其難看。
南宮月卻是一笑,“這一點我與辰妃早就商量過了,雲妃不是問題,她身邊的冷玉,辰妃也自有辦法對付。然而那千丞相,你們可別忘了,這天朝國,可不止他千威一個丞相。至於落在千濤手中的兵權,那是你們的心腹,難道你們自己還控制不了嗎?”
南宮月三言兩語便解決了南宮浩然的問題,且句句說得在理,也可行。
走上前,南宮月將手中的金牌交給了白易,並吩咐道:“白將軍,現在所有人都以爲你已死,蕭宇風斷不會再懷疑於你,所以你即日帶着這面金牌去柳州找萬將軍,萬將軍看到金牌定會助你一臂之力,到時我也會讓無情陪你一同前去。不過,你們只有十天時間,一定要把握機會。”
“是,公主放心。”
話音落,白易也不再耽擱,轉身便出了暗格,隨後無情也跟了上去。
整個暗格瞬間只剩下了南宮月和南宮浩然兩個人,兩人均是不語,心中也免不了有擔心。
雖然他們可以將計就計,讓白易拿了金牌去找幫手,可最後誰勝誰負,也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場仗,勝則贏,敗則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