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沈孟巖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傾城,直到那扇門關上,再也看不清裡面的一切事物了,一陣鋪天蓋地的疲憊席捲而來,包圍了沈孟巖的全身,讓他的身心都已經變得疲憊不堪,甚至連站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眼皮重重地垂了下去。
他的希望,他的期待,已經緊隨着這扇門的關閉而消失不見,最後化爲烏有,消失的無影無蹤。
拖着那疲憊不堪的身體,沈孟巖一步步艱難地邁開步子朝腳下這條小巷的盡頭進去。
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時間,走了多少步,沈孟巖總算是走到了這條小巷的盡頭,外面一片喧鬧,早已經將之前的一片安靜給覆蓋,人再多的地方,再熱鬧的大街,卻也不能將他心底那落寞給趕跑淹沒。
擡起頭,沈孟巖看見了那豪華的府邸,上面的匾額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幾個大氣的字體:平西王府。
平西王府?
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在逐漸加深,沈孟巖回過頭,望着自己剛走過來的那條小巷,傾城所住的地方,竟然就是平西王府的後院。
一下子沈孟巖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難怪這些日子傾城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試問,一個無依無靠,連住都住在國色天香那種地方的女子,怎麼會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讓人怎麼找都找不到?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把她給很好的藏起來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剛纔他說以後要來這裡找她,可是卻被傾城一口否決,起初他還以爲是自己讓她假冒一天雲汐的事情惹怒了她,而導致她不想看見自己,可是原來事情並非這樣,她不想見他,不是因爲別的,是因爲平西王府,是因爲她所住的地方,竟然就是天朝國第一勇將八王爺的府邸。
傾城竟然隱瞞了他。
而她,又和八王爺南宮浩然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疑問讓沈孟巖百思不得其解,心裡難受的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亂爬亂鑽一樣,視線久久的停留在那匾額上不能移開,以至於身邊不遠處有個人一直看着他,可他卻沒有一點兒察覺。
從剛纔他們走到小巷裡,那貌似依依不捨的樣子,直到傾城都進了那扇門,可是沈孟巖卻久久沒有離開,一直停在那兒望着傾城最後消失的地方,直至走到了大街上,沈孟巖卻也是時不時地回過頭看向小巷。
每當回憶起沈孟巖看傾城時那種不一樣的目光,上官雨汐就恨得牙癢癢,垂下的粉拳在不斷的收緊,心中簡直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虧她那麼喜歡他,幾乎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給了他,可是他沈孟巖還給她上官雨汐的是什麼?是背叛,是傷害,是對愛情的不忠,是對他們婚約的不負責任。
難道她上官雨汐,堂堂丞相千金,和他沈孟巖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難道這些種種最後都比不上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女人嗎?
沈孟巖,你把我上官雨汐當成什麼了?我告訴你,我上官雨汐
決不允許有人背叛,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上官雨汐在心裡恨恨的想着,她得不到的,那個女人也休想得到。
良久,沈孟巖終於從沉思中回過了神,將放在匾額上的目光收了回來,可是剛一轉身,他看到的,卻是上官雨汐那張怒目相視的臉。
他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麼而誤會了,也沒多想,沈孟巖邁開步子,朝着上官雨汐所站的位置走去。
走至上官雨汐的面前,沈孟巖停下了腳步,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最終還是開口喚了聲:“雨汐……”
“啪——”
重重的一聲打斷了沈孟巖的末語,在大街上,上官雨汐也不管不顧自己的身份,竟然當衆打了沈孟巖一耳光,打得沈孟巖也不由主地偏過了頭。可想而知,上官雨汐是有多生氣,否則,她怎麼會對自己最愛的男人,和即將成爲自己丈夫的他動手,還下手這麼重?
這一舉動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裡,投在了這一男一女的身上,很快,沈孟巖和上官雨汐便成爲了這周圍的核心主題,成了大家所關注的對象。
明白上官雨汐爲何生氣,沈孟巖也自知是自己對不起她,所以上官雨汐當衆打了自己一耳光,這一切,沈孟巖也只能是自己默默忍受着,畢竟……是他對不起她在先,他還能說什麼呢?
見沈孟巖默默地承受了自己給他的一巴掌,卻遲遲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上官雨汐只覺得自己快要難受的窒息,眼淚幾乎就要噴涌而出,可是與生俱來的高傲卻不容許她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落淚,聲音微有些哽咽的開口:“沈孟巖,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不爲你自己的所作所爲所辯解些什麼嗎?”
“我無話可說。”沈孟巖低着頭,無論他解釋什麼,相信到最後在上官雨汐的眼裡就只會是藉口,與其這樣,還不如保持沉默。
一句淡漠的“無話可說”,便叫上官雨汐將自己所謂的高傲,所謂的臉面,所謂的自尊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眼眶終是忍不住那力的驅使,眼淚從眼眶內噴涌而出,帶着她的傷心,帶着她的心痛,全都一下子發泄了出來。
她寧可他騙她,甚至迴應她那一巴掌,也不要沈孟巖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對待她,僅僅只用一句“我無話可說”就把她給打發了。
“你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和她在一起嗎?”強忍住心中的痛和恨,上官雨汐一開口,儘量讓自己的心裡變得平順一些,因爲她不能保證,自己在下一秒是不是還會再一巴掌打過去。
因爲……女人最受不了背叛。
沈孟巖微微擡起頭看向上官雨汐,當看到她臉上的淚水時,心像是被猛揪了一下,但更多的還是愧疚,可是,他卻不想騙她,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從昨天開始,我就一直和她在一起。”
果然是這樣!
“告訴我,你愛的是我?還是
她?”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上官雨汐的眼淚已經收不回來了,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個勁兒地往下掉,心更是被掏空了一樣,他的答案,直接關乎到了她的生命。
沒有了沈孟巖的上官雨汐,等於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了無生機。
“雨汐……”沈孟巖喚了聲,可是後面的話卻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裡。
他對上官雨汐的是兄妹之情,對雲汐的纔是愛,至於對傾城的……竟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你就直截了當的告訴我吧,還沒有什麼是比讓人心碎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上官雨汐不想聽他不想回答而編造出來的藉口,有時候拐彎抹角更讓人難以接受。
久久的,沈孟巖一直沉默不語,周圍圍觀看熱鬧的都不禁爲他們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明白了。”他的沉默不語已經讓上官雨汐知道答案了,最後留下這一句話,上官雨汐也不願在這兒丟人現眼,哭着便扒開人羣往左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沈孟巖依然愣在那兒並沒有追上去,就算是追上去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主角都已經走了,那些圍觀的羣衆也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意思,可是沈孟巖卻是依然站在那兒不知所措,直到一聲吆喝把他的思緒給成功的拉了回來。
“前面的人快閃開,馬兒不聽使喚了,快閃開,閃開……”
一聲聲急促的吆喝聲使得街道左右兩旁的行人都紛紛退到一邊,可是上官雨汐卻只顧着哭泣根本沒看路,此刻正走在道路中間,眼看那失控的馬車就這麼急速撞來,可是上官雨汐卻渾然不知,沈孟巖見了不由得大喊了一聲:“雨汐,快閃開,雨汐……”
正在氣頭上的上官雨汐根本就沒就沒聽見沈孟巖的呼喊,早把周圍的一切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眼看那奔馳而來的馬車就要撞上上官雨汐了,沈孟巖也顧不得其他的了,一個起跳便踩在了一旁小攤販的攤子上,再借助攤位起力,沈孟巖在空中幾個大跨步便來到了上官雨汐的身邊,在那失控的馬車即將撞上上官雨汐之時,一個傾身上前,便將上官雨汐撲倒在地,抱着她在地上連連滾了好幾圈,這纔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那失控的馬車。
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起初還在爲沈孟巖的舉動捏了一把冷汗,不過現在看在他們都是有驚無險,不禁傳來一陣陣驚呼聲。
遇到這種事情,上官雨汐早已嚇得面色蒼白,尤其是當自己一睜眼,看到的竟是那呼嘯而來的馬車猛地朝着自己飛奔而來,而她卻早已經嚇得手足無措,呆呆的愣在了那兒,還以爲下一秒就會撞到自己的時候,誰知道突然有一個人將自己按倒在地,在地上連連滾了好幾圈,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雨汐,有沒有傷着哪兒?”沈孟巖將上官雨汐扶起來,拉着她焦急的檢查着她有沒有受傷,可他卻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傷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