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傾城也。”蕭宇風莞爾,打趣着傾城。
傾城看他一眼,卻也只是無奈地笑笑。
雖說逍遙門的金瘡藥對治療外傷十分有效,可是卻也還是得配合着其他藥物一起使用纔可以發揮出其療傷的聖效。
蕭宇風受傷已有幾日,若是金瘡藥連同特製的湯藥一起服用,雖不能夠立馬復原,可是卻也不至於輕輕一用武便會扯動傷口,使得傷口再次裂開。
可想而知,怕只是蕭宇風自己嫌藥苦澀,所以並沒有喝下。林浩是他的手下,怕是林浩的話蕭宇風也不怎麼會聽,所以纔會弄成現在的這般模樣。
早就已經猜到蕭宇風這次受傷必定斷斷不肯喝藥,所以此時問起,蕭宇風爽快的回答了,倒是叫傾城沒有什麼話可以對下去了。
逍遙門所制的金瘡藥,敷在傷口之上有種清涼的感覺,可以麻痹神經,倒也不覺得有多痛。
此刻,傾城正專心致志地爲蕭宇風上藥包紮,也不與他打趣,那副認真的模樣,倒是叫蕭宇風一見了,便久久也未能夠別開目光。
傾城的容貌本就已經是世間少有,也難怪會有人用“國有美人兮,一舞動傾城”之說來形容傾城。
傾國傾城,傾城倒也還襯得上這個名字,也難怪蕭宇風會癡情於此。
都說男人專心致志做一樣事情的時候是最吸引人的,可是在蕭宇風看來,傾城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皆是美若天仙。
此刻傾城專心地爲他上藥包紮,曾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蕭宇風竟想就讓時間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只有他與傾城,永永遠遠就只有他們。
“好了。”傾城替蕭宇風纏好紗布,也總算是大功告成了。
一句話,將蕭宇風的思緒陡然拉回。
趁着傾城去收拾藥物的時候,蕭宇風便已經快速地穿好了外衣,一切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
如若不是蕭宇風那胸口衣襟上依舊殘留不去的血跡,倒也還真是看不出來蕭宇風曾經傷口裂開過的痕跡。
將藥物草草收拾一番,裝進了方纔用以裝藥的錦緞包裹之中,傾城這纔想起似乎自己還有一樣東西未給蕭宇風。
“對了,這個給你。”傾城從懷中掏出一個硃紅色的小瓶子遞給蕭宇風,那正是她出來之時,從桌上拿起的那一個。
蕭宇風接過那硃紅色的小瓶子,卻也實在不知那裡面裝的是什麼,“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我知道你討厭喝藥,是因爲不喜歡那苦澀的味道,所以我讓人將湯藥製成了藥丸,你每日飯後服食一粒既可。”傾
城有條不紊的解釋着那硃紅色藥瓶之中所盛藥丸的作用。
握着手中的硃紅色藥瓶,蕭宇風心中倍感欣喜,竟上前一步便握住了傾城的手,面上是難掩的開心,“傾城,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
“宇風,你誤會了。”傾城掙扎着將手從蕭宇風的雙手中取出,有意地背過了身,“我這麼做,其實只是爲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罷了。”
“報答?”這兩個字還是他第一次從傾城的口中聽到,不免的覺得有些可笑。
什麼時候,他對傾城好,還需要傾城的報答了?
“是。”傾城咬咬牙,還是應了下來,“那晚若不是你捨命相救,我與亦辰也不可能會毫髮無傷,所以我要謝謝你。”
“我只是爲了救你,並不是打算救他。”蕭宇風也鐵青了臉色,一提到南宮亦辰,他心裡就來氣,更不想這個名字是從傾城的口中聽來的。
那晚刺客動手時,如若不是傾城不顧性命地跑過去要爲南宮亦辰擋那一劍,他也不會因爲去救傾城而受傷。如果那時候傾城不在,死的那人就必定是南宮亦辰,那時候,他是絕對不可能會上去擋那一劍的。
因爲他由始至終的目的,都只是想要南宮亦辰死。
“所以,那場刺客,是你安排的吧?”傾城突然問出了這一句話,卻是叫蕭宇風久久也沒有能夠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他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安排得天衣無縫了,而且那些刺客都已經全都死了,並無一個活口,就連南宮亦辰花了這麼久的時間也沒有能夠找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卻沒有想到,傾城竟然一猜即中。
只是他忘記了,他與傾城相識了十多年,彼此的心性脾氣如何對方都是瞭如指掌的。就像方纔,他知道傾城的出招路數是怎樣的,所以便可以很輕易地就化去她出手的招數。
然而,傾城對他,自然也不例外。
“是,沒錯,你的確將這場刺殺安排得天衣無縫,尤其是在你爲了救我與亦辰身受重傷之時,我差一點兒就真的相信你與這次的刺殺並無關聯了。只可惜,百密終有一疏。”蕭宇風不答話,可是傾城卻是已經知道了他心裡的答案,可見,此事她猜得果然沒錯。
“哦?”聽着傾城這麼一說,蕭宇風倒是瞬間來了興致,他倒是想聽一聽,傾城所說的“百密終有一疏”,到底是哪一疏。
傾城回頭看了蕭宇風一眼,便很快就別過了頭,夜色之下,傾城一身白色狐毛披風,倒是顯得比月色更加皎潔明亮,更是襯得她肌膚白皙如玉,吹彈可破。
只可惜,他們如今的談話內
容卻是大煞風景,也在不知不覺地將他們倆之間的關係越拉越遠。
望着天上的明月,傾城幽幽的開口道:“宇風,你很聰明,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不讓那些刺客出賣自己。然而,你以爲只要那些刺客一死,你指示他們入宮行刺一事便就再也無人之曉,可是也正是因爲那些刺客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自殺,這才讓我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
“願聞其詳。”站在傾城身後,蕭宇風一身湖藍色錦袍玉樹臨風,一舉一動之間都有着難以掩飾的霸氣。
傾城轉身,目光輕輕地掠過蕭宇風,平靜的開口:“我之所以會在第一時間裡懷疑背後的主使人是你,那是因爲整個皇宮之中,想要殺害亦辰,威脅天朝國的人便就只有你蕭宇風一人。何況,宴會地點可是在皇宮裡,雖說是在前殿,可是宮中戒備森嚴,若沒有人指引,與他們裡應外合,區區幾十個刺客,又怎麼可能會掠過衆人耳目,在所有人均是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成功潛入宮中行刺呢?”
蕭宇風負手而立,脣角掛着一抹淺笑,卻是並沒有打斷傾城的話,只是靜靜的聽着她說。
傾城接着道:“我想,你在刺客行刺一事上受了重傷,這怕是在你的意料之外吧。不過你也算是因禍得福,這次你受了重傷險些喪命,倒還讓人減輕了對你的猜疑,就連我亦是如此。”
“那你又是如何確定這幕後主使人就是我的?”此刻蕭宇風只想知道自己到底疏漏了哪些地方,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傾城給看出了破綻。
傾城淡然一笑,“你什麼地方都做得完美無缺,只是,那些刺客口中的毒囊,你卻是疏漏到用了逍遙門的特製毒藥,斷魂丹。我檢查過那些刺客的屍首,他們脣瓣發黑,不出三個時辰,他們渾身上下的皮膚都已經開始發黑腐爛,最後變得面目全非,而這些症狀,就正好與服用逍遙門斷魂丹的人的症狀一模一樣。”
而逍遙門的特製毒藥斷魂丹,是專門用來對付敵人和叛徒的,一般是不會輕易交於外人,而唯一能夠可以有這個毒藥的人,整個天朝國皇宮便就只有一人。
所以,她這才更加的確定,派這些刺客前來刺殺的人,定是蕭宇風無疑。
聞言,蕭宇風倒是並沒有被人發現秘密的那般憤怒,以至於殺人滅口,只因那人是傾城罷了。
然而,他不但不打算以平常對付其他人的手段,讓傾城咬死這個秘密,反倒是挺欣賞傾城的聰明。
看來,他蕭宇風癡心一片付出感情的人,是值得他去愛,去爭奪的。而這,也就更加地堅定了他要從南宮亦辰的手中,搶回傾城的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