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丹一直在她的身旁守候着,她跳開車簾,笑着說道:“燕丹,我想騎馬。”
燕丹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將那件火紅的披風給了她,將她拉到了前面,坐定,看着漫山遍野的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空中飛灑下來,落到皮膚上涼涼的,但是這種感覺卻是極好的。
慕容皓軒早就帶領着文武大臣等在了南城門的外面,首先應如眼簾的便是十三娘和燕丹共乘一騎,十三娘眉開眼笑,她纖細的腰身被燕丹攏在了懷中,慕容皓軒承認,那一刻,他真的想要將燕丹的手砍下來的衝動,不過只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冷冷的看着她,直到,她自馬上下來,他也沒有一絲的笑容。她隨着大軍一同,躬身施禮,然後看着燕丹,溫暖的笑:“燕丹,我先走了,如果有時間,替我去看看徐老夫子。”說罷,人就要離開。
慕容皓軒一把將她拉住,用力一帶,就將她攬入了懷中,看着懷中的這個女子,他不由得放鬆了表情:“這個女子,上官將軍的獨女,從今以後就是我們大燕國的皇后,她的封賞,朕自然會給她,朕現在跟你們說了,你們以後要認着。”
楊彥峰和楊文忠交換了一下眼色,楊彥峰站出隊列,說道:“皇上,不可。這個女子,已經是楚國的皇后,怎麼還能做我大燕國的皇后呢?況且,上官遠征通敵賣國,我們大燕國怎麼能讓這樣一個人的女兒做皇后呢?”
慕容皓軒冷冷的看過去,笑着說道:“那麼愛卿的意思是?”
“既然她回朝了,這次我們就應該將她打入天牢,依法對她進行審判纔是。”楊彥峰低着頭,說道。
十三娘走到他的面前,笑着說道:“舅舅,好一個打入天牢啊!想來,我父親謀反,而你,作爲他的哥哥,也是應該一同連坐的,你能夠活到今日,還不是託了太后娘娘的福!只不過,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是所有的東西都被毀掉了,但是仍舊會留下蛛絲馬跡,讓被冤枉的人昭雪的。”
她說完,看着衆人說道:“本來這次,我本無意回朝,既然你們都這樣苦苦相逼,那麼我只好聽從皇上的意思,做回我的皇后了。只是,這醜顏皇后怕是隻有我朝纔有。楊彥峰,這次,恐怕是上天都不饒你。”
說罷,她拉住了慕容皓軒伸過來的手,一同上了龍攆。
燕丹遠遠地望着她,眼角含笑,心中卻是苦澀。到底,無論他怎樣的傷害,她都會仍舊選擇他。這是註定好了的宿命,他更改不了。
他朝着她揮揮手,跟着部隊到郊外駐紮。
十三娘坐着龍攆跟着慕容皓軒一同回到了皇宮。這般的招搖,自然引來了宮中大大小小一幫嬪妃的猜測和嫉妒。
還沒有等十三娘和慕容皓軒落地,楊思媛首先跑到了書房來,看到一旁溫柔相伴的十三娘,不由得火氣更大:“皇上,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竟然連說都不說,直接將這名女子接回來,還封了皇后?”
“你覺得這就是你作爲一個妃子該有的語氣麼?封皇后,那是朕的事情,覺得你不該跟朕睥睨天下,你自然就不該是皇后的人選,而晴兒,是朕自始至終的皇后,動麼?”慕容皓軒冷冷的看着她。
“那我呢?我又算什麼呢?我現在是你的皇后啊!”楊思媛厲聲說道,她的眼中已經有了淚花兒。
“表姐,你要的不過是個皇后之位罷了。難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都不清楚麼?是不是還要我將你和韓副統領捉姦在牀,你才肯罷休?”她看着燈花,眼裡是波瀾不驚,可是這話說出來,屋中的兩個人同時愣住。
楊思媛是因爲震驚,她竟然當着慕容皓軒的面說了出來,以前她總是顧忌楊文忠,始終都不肯說的。慕容皓軒也是相當的震驚,他記得曾經十三娘提醒過他,但是他一直都沒有重視,沒有想到,這次直接被捅了出來,他們自然都打着各自的算盤了。
“大燕國不要我這樣一個皇后,難道會要你一個出過軌的皇后麼?”
“上官晚晴,你算什麼東西?你你不過是皇上罰成軍妓的女子罷了。一個妓、女,又有什麼資格跟本宮說這些?你也不過是一雙玉臂千人枕罷了,又有什麼資格成爲皇后?”
“好啊,既然我們都沒有資格,就請皇上選出一個有資格的人來吧。你說呢?皇上!”反正她也無意於這後宮,誰做,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朕忙完之後定然會給你們個答案的。”說罷,他揮了揮手。
十三娘站起身,轉身離開了這間書房。對於皇宮,她再熟悉不過了,她讓他們都回去,定然是讓她回到棲鳳宮中,這個她明白,所以,人一出來,便朝着棲鳳宮行去。
楊思媛追上了她,因爲忌憚她的武功,並沒有動手,而是惡狠狠地看着她。反倒是十三娘淡然一笑:“楊思媛,你不用如此,你們楊家欠我們上官家的,從今天開始我要一樣一樣的討回來。”
楊思媛震驚的看着她,她看不出這個女子到底蘊含着多大的威力,只是,她雖然溫和的語氣讓她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寒意。
“我們楊家欠你們什麼?胡說!”楊思媛的眼眸似是要立起來一般,“要說欠,也不過是因爲我當年對你做的那些事情罷了。”
“僅僅是如此麼?你真的以爲僅僅是如此麼?”十三娘仰天長嘯,上官家的人命,豈能就是這麼算了的?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天色不早了,如果媛妃你想去我的宮殿,我倒是歡迎,不過,若是被皇上撞見,可就不好了。”十三娘冷冷的笑。
“上官晚晴,你以爲你贏了麼?楮仙兒已經懷上了龍種,這皇后的位子定然是她的,你以爲你就贏了麼?”
“楊思媛,告訴你,我不求贏了別人,只要贏了你,足夠了。”她說完,轉身便走,對於這個女子,她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原來,在她的生命中,不過就是爲了那個位子活着,當初,他還以爲,她是因爲愛慕容皓軒纔會對她做下了那些事情,如今看來,如果當初不是她,而是別人,她也會如此做的。
還沒有到棲鳳宮,便看到凌煙閣內,有一白衣男子長身矗立在那裡,偶爾北風吹起他漆黑的斗篷。這個人,出了慕容皓宇再不會是別人。
這皇宮中,只有慕容皓宇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自他被囚禁放出來之後,這個命令依然沒有被廢除。
遠遠地看了他一眼,她繞着小湖走開了。
慕容皓宇看着她的影子,苦笑,突然出聲:“皇后娘娘難道連敘敘舊都不肯給臣了麼?”
十三娘一聽,只是一愣,然後擡起頭來,映着湖邊的淡紅色的燭火,說道:“既然知道你是臣,我是君,自然君臣有別,男女有別,你又何苦爲難?天色不早了,況且,這天氣已經十分的寒冷,想必王妃還在盼着王爺回府。請王爺回吧。如果有時間,我定然去府上跟王妃坐坐。”
他們之間也隔着太多的東西,已經回不到最初,引爲知己的日子了。
慕容皓軒只是看了她一眼,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那裡。
看着他的背影,孤單而蒼涼,她不由得大哭,但是忍者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