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衆妃嬪皆抱了看熱鬧的心態,想看看皇后是怎樣處置這個在後宮中搶盡了風頭的封貴人。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一切都好!”
皇后見封貴人白皙的額頭有細汗滲出,終是出聲道,“封貴人侍候皇上甚是辛勞了。”
“臣妾不敢!”封貴人的話語中帶着顫音。
皇后又向身後伸了下手,羅康德馬上把一本冊子遞到了皇后的手中。皇后拿到手中翻看了起來,期間又輕咳了起來,隨後又拿手在冊子上點來點去。
整個長chungong中靜悄悄的,都在注視着大殿前方的動靜。
過了須臾,皇后擡眼看了看封貴人,又把目光遞向了衆妃嬪,聲音平靜的道,“這些天以來,皇上共召幸了七次,燕妃一次,柳嬪一次,封貴人……”
皇后沒有再說話,眼睛掃視着整個大殿,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封貴人低下頭,閉上了眼睛。在坐妃嬪不下二十位,在聽了皇后唸完承恩薄後紛紛把目光看向了封貴人。
封貴人福身,把頭壓得更低,柔身道,“臣妾不敢。”
“不敢?還有什麼是你封貴人不敢的?!”皇后突然拍桌厲聲喝道,“你給本宮跪下!”
封貴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后揚手把承恩簿擲在封貴人的臉上,打掉了封貴人頭上用來固定髮髻的髮簪,如墨玉般的長髮傾泄而下,在封貴人的腰間劃過一道柔和的弧度。
“看看你都用了些什麼齷齪的手段!”皇后用戴滿珠玉的手指指着封貴人斥責道,“妃嬪的品行你還記得幾分?婦德你還記得幾分?”
皇后大怒,衆妃嬪不由得都把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
裡,連大氣都不敢出。
封貴人用手把垂下的如墨青絲別到耳後,拾起了承恩薄。
只見承恩薄上,她侍寢的每一頁皆被司寢嬤嬤用筆在婦德上劃了細細的勾。而婦德,則是指與皇上每夜的行房次數過多。
素雅的位置與封貴人跪着的地方離得不太遠,擡眸看去隱約看到承恩薄上的字跡,心下一驚,她不由地又想起來那日在養心殿內過於濃郁的龍誕香。
封貴人身子顫顫發抖,滿面驚恐,泫然欲泣,眼中全是慌亂,無助的跪在地上,連直視皇后的勇氣都沒有。
燕妃把身子往椅子裡靠了靠,儘量讓自己遠離皇后的視線範圍。麗妃亦是躲得遠遠的,不讓自己靠近一點。
釗淑儀反倒樂於看別人的熱鬧,嘴角雖未帶笑,眼裡卻全是幸災樂禍。溫嬪雙手狠狠攥着錦帕,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封貴人雙眸一眨,潸然淚下,用聲音顫抖的回道,“皇后娘娘,臣妾,臣妾……”
皇后皺眉冷哼道,“封貴人品行不端,從今日起禁足一個月,”說着接過周嬤嬤遞過來的兩本書擲於封貴人面眼的地上,“本宮知道你是奴婢出生,不懂什麼叫規矩,這一個月裡你便把這《女戒》好好抄錄個一百份,學學何爲妃嬪應該有的德行!”
封貴人提起的心便放了下來,還好只是一個月,她是不敢保證時間長了,皇上是否還會記住自己,如若他日她失了寵,那等待她的將是……想想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封貴人連忙磕頭道,“臣妾定謹記皇后娘娘的教誨。”
皇后冷冷的睨了封貴人一眼,又抿了口茶才道:“時候也不早了,衆姐妹們各自宮中也諸多煩雜事物
,便都回宮吧。”
衆妃嬪站起身,對着皇后福身齊道,“臣妾告退。”
興禹六年,五月二十七,皇上召幸燕妃。
興禹六年,五月二十八,皇上召幸柳嬪。
興禹六年,五月二十九,皇上召幸江貴人。
......
自從封貴人被禁足之後,皇上對於後宮女人的寵愛漸漸開始平分。除了趙貴人的瑞雪閣、閆常在的欣然宮以及溫嬪的重華宮,其他妃嬪都是滿臉歡喜地迎接着久未謀面的皇上。
然而,這些滿是欣喜的妃嬪卻獨獨不包括皇后!自禁足之日起,皇上雖然沒有對皇后的禁足令提出異議,卻也是沒有踏入長chungong一步。
“羅康德啊,皇上這是在生本宮的氣吧?都多久沒有來長chungong了?”皇后的眼神遠遠地看向長chungong的殿外,那個期盼的明黃色的身影卻終究是沒有出現。
“娘娘,您這都是爲皇上好啊!”羅康德說着眼睛都有些泛紅。
“哼哼......皇上不這麼想,後宮的妃嬪們也不這麼想。都道是本宮嫉妒封貴人的獲寵,本宮不嫉妒,任她們再獲寵愛,她們都不是皇上的‘妻子’,本宮纔是那個要陪他走到最後的人。本宮說過,一個皇后所做的一切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一個朝代。這是上蒼賜予本宮的使命,即使完成它會困難重重,但是隻要能夠完成,不論做什麼,本宮都在所不惜!”皇后的眼中噙滿了力量。
“無論做什麼,本宮都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皇后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在長chungong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