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人趕到野狼溝的時候,這裡已經是密佈兵丁衙役。
青州知縣沈建峰也帶着仵作、捕頭等人趕了過來。
青州府的知州等人並沒有來,顯然是是將壓力都推給了這個知縣。
“公孫公子,唐先生好,這次還請二位一定要幫忙,本地發生如此惡劣的事情,實在是駭人聽聞。”沈建峰一臉焦慮懇求的說道。
“我們一定盡力,若是被我們找到兇手,絕對活剮了他。”公孫浩川雙眼通紅的說道。
“查驗屍體了麼?”唐宛如走近那累累的屍山,皺眉問答。
“有幾個死去不久的都查驗過了,全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死的,其中的男童然有被侵犯過的痕跡 。”一名年約四旬,名叫萬財的仵作趕緊過來稟告道。
“男童?”
“是的,並且這些孩童的脖頸上有像是野獸一樣的尖銳牙齒印記,若小人猜測的沒錯,應當是被從這裡吸過血。”萬仵作接着道。
“無稽之談,怎麼會有吸血的野獸,若是野獸餓了也是撕咬獵物,怎麼會光喝血。”沈建峰一臉怒意的說道。
這名仵作低下頭不敢吭聲。
唐宛如首先看了看那些已經腐爛的屍骨。
這些屍骨都有動物的牙印,應當是死後的氣味兒將山裡的野獸引來將屍體當成美食吃了一通。
唐宛如用手背接觸了一下地面和周圍的巖壁,這樣做是大概測一下這裡的溫度。
人的正常體溫是36.2-37.3攝氏度左右,如果用手背觸碰到的東西感覺比較涼那就是在25-30攝氏度之間。
之後又看了看地上的苔蘚的生長情況,生長的越好這裡的細菌發育環境就越好。
以上這些都是在估算這裡的環境對屍體腐敗情況的影響。
在溫度2 5~35攝氏度、溼度適當和空氣流通時,腐敗快。幼兒的屍體因爲水分較多,所以腐爛的更快。
這裡腐爛的最爲嚴重的一具屍體全身超過95%已經全部腐爛掉了。
再根據這裡的環境進行推算,這裡的屍體有的是兩個多月的,有的是三個多月的,可見兇手應當是每隔一個月來拋一次屍體。
從死者的骨架上看,死的全部是孩童 。
唐宛如蹲下身子 ,開始仔細查看一名剛被拋屍不久的孩童。
果如這名仵作所說,在那白皙的頸部有兩個圓錐形的洞口,皮肉外翻鮮紅滲人。
這個名孩童全身僵硬,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蒼白之色,上面佈滿了片狀的暗紅色屍斑。
十指甲牀蒼白如灰。
沒有閉上的眼睛中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白色結膜。
裂開的雙脣之上全是絲狀的粘膜。
掰開口腔看了看,舌體枯瘦削薄,舌苔凝厚。
有些孩子嘴裡的門牙和後槽牙不見了,看傷口應當是被硬生生拔下去的。
將身體翻轉過來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體表沒有任何傷痕,但內部卻是被侵犯過,有撕裂的傷口。
撥開頭髮,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特異之處。
接着又檢查了幾個孩子,都是同樣的表像特徵。
“這些人都是被放幹血而死的。”唐宛如壓抑着心中的怒火,輕輕的說道。
身爲女兒身的她,對這種殘害婦孺的行爲更加的痛恨。
“爲何要將他們的血方幹,難道是邪派之人乾的?”公孫浩川皺眉道。
“這個很難說的清,要偵查之後 才能知道,不過我剛纔只是初步的驗了一下屍體,還需要在此解剖驗屍才行。”
本以爲唐宛如已經驗完屍體的沈縣令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道:“那就有勞唐先生了。”
“無妨,不過現在要請沈知縣着人過來,將屍體裝入麻袋之中好生保存,不能用手直接碰屍體,要在手上纏上布匹。”
雖然不明白唐宛如究竟要爲何這樣囑咐,但沈縣令還是這樣做了。
接着唐宛如讓仵作跟着,開始親自勘察起現場。
在累累的屍骨中穿行,看着這一具具還沒長成的骨架,唐宛如不斷強迫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究竟是誰,這樣的殘忍,要殺死這麼多的孩童。”
當將最後一個腳印採集完畢之後,擡頭看看天空,上面依舊陰霾。
這裡人跡罕至,植被茂密,深溝兩側的懸崖上全是茂密的藤蔓,說這裡是一個小型的峽谷也可。
這件案子中唯一有利的一點就是,因爲這裡沒有行人,也沒有人破壞現場,所以此處的指紋,腳印保存的很完成,很清晰。
但出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線索。
拋屍的人乾的很利落,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這種案件,那怕是在現代也是極難偵破的。
“唐先生,我們剛纔發現了幾頭死去的野豬。”沈縣令走過來道。
看到前者露出疑惑之色,沈縣令開口道:“發現這裡的是河陽寨的幾個老軍,他們追逐野豬發現的,那幾頭野豬也被人打死了,看來是兇手乾的。”
“我去看看”唐宛如說着起身隨沈縣令走了過去,公孫浩川也跟了過去。
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在一處亂草叢生的地方發現了那幾頭死去的野豬。
“既然來過這裡不就,一定就留下了足跡,可派人追過去了?”公孫浩川道。
“追過去了。”沈縣令急忙道。
唐宛如仔細的看了看死去的野豬,這四頭野豬應當是一家子,一大三小,都是被利刃砍死的。
對比了一下這幾頭豬身上的傷痕。
唐宛如發現這頭大野豬和另外一頭小野豬,都是被人用短刀割破脖頸而死的,且全是一刀斃命。
雖然大野豬身上還有其他擠出刀傷,但傷口的形狀顯示都是普通的朴刀。
顯然是因爲其他兇手一時半刻殺不死這頭野豬,用短刀的人才出出手的。
再看這頭大野豬的獠牙掉了一隻,剩下的上面還掛着一塊黑布。
“有人被這野豬傷到了。”公孫浩川也蹲在了唐宛如的身邊,說話的當口,鼻端傳來一股 令人迷醉的香氣。
再一看,唐宛如的脖頸竟然如此的細膩嫩滑,好似天鵝頸一般。
最要命的是,從他這個側面的角度看去,在微微陽光下的前者竟然有種明豔不可方物的感覺。
那玲瓏的耳朵 ,小巧的鼻子,鮮紅欲滴的嘴脣。
公孫浩川感覺自己 丹田一熱,竟然有種想要親吻對方的衝動。
“混蛋,公孫浩川,你瘋了麼?你怎麼能對唐先生產生這種齷齪的念頭。”公孫浩川急忙起身,默運玄功將剛纔的念頭壓下 。
但是他依然忍不住又看了蹲在那裡的唐宛如一眼。
這一眼看下來又讓他差點把持不住。
微風吹來,前者身上的青色儒袍時鼓起,時而緊緊裹住他修長的身軀,如絲如縷的陽光照射其上,勾勒出一個完美的曲線。
特別是那圓滾滾線條優美的雙臀,看起來就像是女人那圓滾滾雪白的一樣,令人美不勝收無法 移開雙目。
“該死的”正當公孫浩川意亂情迷的時候,耳中突然聽到這三個字。
頓時嚇得他差點跪在地上痛哭請罪,自己剛纔的想法作爲要是被傳出去了,那真的是沒法做人了。
雖然斷袖之癖,龍陽之好的人不少,
但是他自問自己一向是喜歡女子的,突然對一個男子產生這種羞羞噠念頭是極爲可恥的。
“這些人簡直是殘忍以極,他們竟然肢解一個孩子餵給了這些野豬,顯然是爲了捕獵。”
唐宛如眼裡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聽到是案子的事情公孫浩川纔將心放下。
“既然是爲了捕獵,怎麼不將這些野豬拿走。”說完之後暗道自己怎麼糊塗了,接着開口道:“一定是那些軍丁驚擾了他們。”
“不錯”唐宛如點了點頭,接着道:“我們回去,屍體還要在一次檢驗。”
青州縣衙
唐宛如摘下鹿皮手套,從衣袋中取出手帕擦了擦汗。
其實以她現在的功力,原本是不應當這樣類的。
只是此時她累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這些孩子都是被某種東西從頸部的經脈吸乾血而死的,他們的胃部只有一些水果沒有消化。”
焦急等待的沈縣令立即開口道:“難道這是兇手在殺他們之前,淨化他們的身體。”
“很可能,否則就不會只讓他們吃水果。”唐宛如道。
“是什麼東西能將他們的血液從脖頸的經脈吸光,據我所知,就算是那些血魔歪道修煉的功法,也要開膛破肚放血才行。”公孫浩川道。
“唐先生,您是西南第一刑名高手,這件案子就指望您了。”沈縣令一臉希翼的看着唐宛如。
“沈縣令,我不是什麼第一高手,我只是一名大夫,能夠在屍體上檢測出很多仵作檢測不出的東西,有利於破獲案件而已。”唐宛如苦笑道。
心說是誰給自己安了這麼一個名號。
“唐先生過謙了,若是先生不幫忙,下官這腦袋可能都保不住啊!”沈縣令哭喪着臉,看樣子要是唐宛如不答應,他就要跪下抱大腿了。
“沈縣令,您不要着急,這件案子極爲複雜,並且線索寥寥,我建議你將事情上報大都,請京城六扇門來人協助破案。”
沈縣令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轉念一想也卻如唐宛如所說,後者又不是神仙,怎麼能一下幫着他破案。
“沈縣令,我覺得宛如兄的話有道理,就算是他想幫你,可是熟悉破案的就是他自己,如何幫你,你縣上的那些人又不中用。”公孫浩川道。
沈縣令只能點了點頭道:“好,我立即寫呈文,不過這段時間還望唐先生多指點一二。”
“這是自然的,只要沈縣令有吩咐,我馬上到。”唐宛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