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看”唐宛如用手指着蕭千絕的頭骨。
“他的頭骨的左側,也就是枕部有細細的條狀傷痕,且頭骨凹陷,說明遭受過重擊。”
衆人這才恍然爲何唐宛如要將蕭千絕頭髮剃光。
“不錯,這個部位應當是遭到了重擊。”陸嘉華點了點頭。
“你們再看他的左右臉面,但是你們看主要的傷痕都集中在左側的臉頰且顴骨有粉碎性骨折。”
“如果是在搏鬥中,那怕兇手是左撇子也很可能造成像是習慣用右手人的傷。”陸嘉華道。
“不錯”唐宛如笑了笑,接着道:“但是大人您看蕭大人脖子上的脊柱骨是被人從左到右擰斷的,同樣沙大人也是,一個練習武技的人,在發力的時候一般都會按照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唐宛如用手按了按那可怕刀傷之下的脖子。
“兇手竟然如此狡詐,將自己僞裝成左撇子。”陸嘉華面沉似水。
“兇手使用的兵器似乎也很奇特。”唐宛如看着蕭千絕頭頂的拿到傷痕道。
哦!
“你們看他們兩人的頭部傷痕像不像城牆的城垛。”
“不錯,確實很像”許詩茵盯着傷口點頭道。
“致傷兵器應該是一種質地堅硬、表面帶有規則的條形凸出花紋狀的東西。”唐宛如開口道。
“鞭或鐗都有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許詩茵接着道。
“你們再看蕭大人的面部,尤其是他的眼部的傷痕呈現圓形,符合鐵錘一類的兵器打出的傷痕”唐宛如接着道。
“難道是一件奇門兵刃?”胡梅一時間想不出究竟什麼兵刃能造成這兩種效果。
許詩茵和陸嘉華也是如此,一時間陷入沉思之中。
“爲什麼世一件兵器,不能是兩件兵器。”唐宛如笑道。
“兩件兵器?誰會用一把大錘和一把鐗呢?”許詩茵皺眉道。
唐宛如笑而不語看向陸嘉華。
“是軍護,騎兵,只有軍護纔會在打仗的時候帶這些兵器。”陸嘉華此時已經是面沉似水。
“軍護,騎兵”許詩茵和胡梅也如陸嘉華一下面色沉了下來。
這場兇殺的後面可能會牽扯出來的東西,她們已經不敢想象了。
“無論兇手多麼狡詐,總會留下痕跡,我們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痕跡找出來。”唐宛如道。
“唐先生的意思是?”陸嘉華心中一震道。
“兇手雖然將現場佈置的很好,但假的終究是假的。”唐宛如雙目如鷹隼般向四外看去。
“你們看,兩位大人身上有多處傷痕,說明在爲死之前一定流過很多的血,雖然現場除了他們腳下之外,沒有一處有血跡,這怎麼可能。”
“若他們是被引出去殺掉的,那也就能解釋通爲什麼院子裡面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了。”徐縣令道。
“不錯,這個後宅雖然寂靜,且和前面有一個院子隔着,但只要兩位大人大聲呼喊,前面的人是應當能聽見的。”唐宛如道。
“既然兩位大人是被移屍體到這裡的,那麼兇手在進入這個院子中時,一定會留下痕跡,或者是腳印,或者是血跡。”唐宛如接着道。
“院子裡我們已經搜查過了,如有必要,可以在搜查一遍。”徐縣令向前一步道。
“一定要仔細的找,我相信兇手不可能不留下痕跡的,同時也要派出人以宅院爲中心向四方搜索,距離在1裡以內。”唐宛如道。
“好!”徐縣令點頭答應一聲,接着向衙役下令道:
“所有人都散開找,這次一寸寸的給我趴在地上看,決不能放過任何痕跡。吳捕頭你在帶人按照唐先生所說的向外搜索。”
“是!”吳捕頭答應一聲轉身而去。
唐宛如也跟着出去了,從院子到外面開始仔細的尋找。
破案是一件極爲勞心勞力的活兒,那些輕輕鬆鬆就能破的案子基本上都是運氣很好。
在這古代無法動用現代刑偵技術的情況下,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去尋找線索。
唐宛如搜索出了院子,來到了這個院子外的一片竹林裡。
顯然,這座宅邸中打掃衛生的人並不太認真,這些竹子下已經積存了一層枯爛的葉子,上面聚集着一些塵埃和泥土。
唐安如弓着腰,仔細的看着每一個地方,她突然發現,有一處的樹葉有碎裂的。
從地上撿起一個枝條,撥開那處地方的枝葉,一個疑似人的腳印顯露出來。
“來人,請將這裡保護起來。”唐宛如大聲的說道。
其他聽到聲音的人立即聚集了過來。
“這個似乎是兇手留下的腳印,不過還需要印證。”唐宛如道。
“那我們順着這個腳印找。”陸嘉華道。
唐宛如笑着點了點頭。
此時天上的太陽,將竹葉斑駁的影子打到唐宛如那如玉的臉上,幾根散落下來的頭髮也被風輕輕吹起。
看得陸嘉華有些愣住了,不過旋即清醒了過來,但眼中,腦中全是唐宛如笑着的樣子。
“陸嘉華,你在想什麼,你瘋了麼?怎麼會有這樣額想法。”暗罵了自己一句陸嘉華趕緊低頭尋找線索。
他沒注意到的是,不遠處的許詩茵正在再用一種奇異中帶着嘲諷的目光看着他。
“你們看,這裡也有腳印。”一名衙役喊道。
唐宛如緊忙走了過去,仔細的看了一下開口道:“和那剛纔那個腳印是一個人的。”
“你怎麼知道?”許詩茵砰頗爲好奇的問道。
“經常看,你也能辨認出來,而且這個人穿的應當是一哥官靴,你看着泥土上的花紋。”唐宛如道。
許詩茵仔細的看了看,點頭道:“不錯,這個花紋是京城‘興隆坊’專有的,他們製造的鞋底都帶着一個蓮花圖案,取步步生蓮之意。”
“這裡還有一絲麻,若我沒有猜錯,應當是麻袋,用於裝兩位大人屍體用的。”唐宛如道。
正如唐宛如所說,兇手一定會留下線索。
在找到了第一個線索之後,很快在宅院的西牆頭那裡也發現了乾枯的血跡,還有一個淺淺的腳印。
順着這個線索,搜索的範圍繼續擴大。
一直到官道這足跡才消失,不過他們也有了新的發現,那就是在距離官道不遠處的樹林裡發現了一堆灰燼,裡面有沒有燒完的麻袋殘片。
“馬蹄印還能跟蹤上去麼?”唐宛如向身邊的張龍道。
她沒想到,在這縣衙之中也有高手,這個叫張龍的仵作竟然能辨識馬蹄印。
“回先生,跟蹤不了了,對方應應當是拖着樹枝走的,將印記都破壞了。”張龍急忙說道。
“馬尾後拖樹枝,這不是江湖人的手法。”陸嘉華若有所思的說道。
此時在他心中更加確定了唐宛如的判斷,對方很可能是行伍出身。
“我要將腳印提取回去。”唐宛如突然道。
“這個,提取腳印有什麼用?我們知道對方穿的是‘興隆坊’專制的鞋子就行了。”胡梅道。
“從腳印中,可以看出一個人是男是女,還有他的其他的一些特徵。”唐宛如道。
“唐先生,你說能從腳印中看出一個人一些特徵這個我懂得,例如瘸子,或者這個人有沒有習練過武技,但是這男女如何判斷。”胡梅笑道。
“男人的腳一般比較大,女人的腳一般比較小,且因爲男人的身高比較高,所以腳較長而寬。”
“同時因爲其重量較重,因而走路時的發力處較高,跨步大。依據這些可以大致判斷出,除非是遇到極爲特使的情況。”
唐宛如解釋道。
“先生真是奇才,聽先生一解釋,這裡面道理我們都能你明白,但是自己卻是想不到。”胡梅美目中異彩連連的笑道。
“多謝誇讚,其實在草原和山林之中,有經驗的獵手會根據腳印追蹤獵物,判斷出獵物形體的大小,這兩樣差不多是想通的。”唐宛如笑道。
“雖說如此,但能將二者接合在一起也是很了不起的。”陸嘉華攢道。
其實這腳印之中還有很多的學問,唐宛如並沒有說,有些東西是解釋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