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當唐宛如回到自己艙室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打雷的聲音。
十幾天的晴空終於過去,出海之後的第一次暴風雨驟然來襲。
浪濤聲震耳欲聾,動搖人心,似乎帶着深深的魔咒。
艙室內晦暗陰冷,微弱的燭光輕輕搖晃。
正在這時,艙門上傳來敲門的聲音。
唐宛如將門打開之後只見杜欽梅丹站在那裡。
“杜欽梅丹大師,您有何事?”
“怎麼?不請我進去麼?”
“呵呵,失禮了,請進。”
二人落座在榻榻米上,唐宛如爲她到了一杯茶。
“你這水不像是船上的。”
唐宛如心中一驚,沒想到這這個老太婆竟然有如此敏銳的味覺。
“婆婆竟然能嚐出水的味道,這個卻是不是船上的水,而是我自己帶的。”
“這水甘甜濃烈,沏出的茶也是芳香四溢,真的是好水。”
“謝婆婆誇讚。”
杜欽梅丹看了唐宛如一眼,話鋒一轉道:“宋先生認爲,那些人能審問出什麼麼?”
“這個……我也無法斷言。”唐宛如思付了一下道。
“那宋先生認爲是誰殺了這船上幾人?”
“這個……”
“我知道宋先生非是常人,所以想聽聽您的真話。”
杜欽梅丹說到這裡 ,那雙猶如山鷹的雙目死死的盯着唐宛如的雙眼 。
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接,這確是讓唐宛如有些爲難。
“大師覺得是什麼殺了那些人。”唐宛如避開話題道。
杜欽梅丹嘴角露出一絲莫測笑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緩緩道 :“宋先生可聽說過卡莉這個名字。”
“未曾聽聞 ”
“卡莉這個名字出自梵文,意思是魔鬼,擁有雙性之身,戴着蛇和骷髏的項鍊,舌頭上滴着血,若是想要將其召喚而出比用活人血祭。”
“難道那些人的死就是爲了召喚這個卡莉”
杜欽梅丹陰惻惻的笑了笑道:“不,是信奉卡莉的人在向卡莉贖罪,這場祭祀是爲了用血來撫平卡莉心中的怒火。”
“卡莉是一個神,人如何能夠得罪祂?”唐宛如面無表情的問道。
“人自然不能直接得罪神,但是如果有人動了神在人間的東西,那麼就相當於觸犯了神靈,祂的信徒就要報仇,爲神爭得尊嚴。”
唐宛如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在裝傻了,開口道:“難道是有人動了祭祀祂神廟中的東西。”
“呵呵,宋先生果然聰明,若是沒有重寶如何能讓那些人不辭風險的追殺。”
“不過還有一個疑問,這個船上的人都是中原人,不知誰會那個邪神。”
“哈哈,哈哈” 杜欽梅丹喋喋怪笑起來。
“宋先生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你清楚的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杜欽梅丹大師何以能如此斷定。”
“那晚他們本來要殺的是你,但你竟然知道他們要來,而且你好沒有被那種東西所侵蝕。”
唐宛如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杜欽梅丹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子是否是那種東西侵害你身體的結果。”
“不錯,只能怪我當初太貪心,輕信了別人的話,落得如此下場。”杜欽梅丹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眼中卻全是怨毒之色。
“這次龍先生、古先生、鐵頭陀三人是否也是爲了那東西?”
“是的,他們的心已經被貪婪所矇蔽,他們都不會活得太久,不死於這艘船上,也會死於那座海島。”
“剩下的那些人那?他們可是無辜的?”
“無辜!”杜欽梅丹冷笑一聲,接着道:“這裡的每個人都不是無辜的,他們都是被神廟的人選中的,纔會被當做祭品。”
“神廟選中之人?”
“不錯,祭祀的祭品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行的,每個祭品都必須要符合條件才能撫平那個邪神的怒火,此次主持祭祀的人是一個極爲了不得的角色。”杜欽梅丹道。
“能將這些他需要的人聚集起來卻是了不得的人。”唐宛如點頭道。
“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夥伴是如何能乘坐這艘船的,你們本不應當上來,這可能就是在完美的計劃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吧!”杜欽梅丹有些感慨的說道。
“那些人都是符合什麼條件的祭品?”
“那個喬姑娘原本和那個長樂小馬定親,但是她根本看不起無權無勢的小馬,同時爲了不嫁給這個小馬,還利用家族 關係陷害過他,差點將其害死 ,所以犯了傲慢之罪。”
“陳天寶喜歡喬姑娘,不過喬姑娘對他卻是若離若離,每次看到這個女人和其他的男人曖昧,他就怒火中燒,爲了發泄心中的憤怒,他經常殺害無辜的人,犯了嫉妒之罪。”
“左千候則是對看不順眼的人出手就傷,甚至直接殺了了事,所以犯了暴怒之罪。”
“朝萬重看似老實,不聲不言,實際上心腸極爲歹毒,他在暗中挑撥自己的師兄妹不合,這次更是趁着此次機會玷污了喬姑娘 ,所以犯了陰險之罪。”
“溫子仁的並不是真正的溫子仁,此人本爲淮西獨行盜,在殺了真正的溫子仁之後準備冒充他去浙東赴任,撈一筆錢財,那三人都是他的同夥,所以他犯了貪婪之罪,不過死的卻是那個女人。”
“按照祭祀的順序,下一個死的就應當那對姓韓的兄妹,他們的關係我想就不用我說了,他們犯的是色慾之罪。”
唐宛如一聲長嘆道:“偷取神廟東西的,是否是吳老闆。”
“呵呵,不錯,你真的是慧眼如炬,在上船的第一天就看出這個人不對,想用那對兄妹試探他,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從他在榻榻米上的坐姿。”
唐宛如的話一出口,杜欽梅丹微微一愣,略一琢磨道:“哈哈,不錯,他爲了盜取那件東西在神廟中做了足足十年的侍者,他們平時打坐的坐姿是有特殊要求的,與普通人不同。”
“正是,一個看似市儈的商人有如何能夠有那樣的坐姿,所以說,市儈只是他表面上的東西。”唐宛如道。
“但我心中還有一個一問,宋先生是如何判斷出他們是如何殺的人。”杜欽梅丹道。
“很簡單,看現場遺留下的東西,每一個死者的屋子中都有一個箱子。”唐宛如喝了一口茶接着道:
“箱子的壁上掛着一些浮游生物的碎片,雖然對方小心的清理了,但是總有殘留,還有箱體上的那股味道卻是清理不掉的。”
“宋先生果然是觀察入微,我是事前有了調查纔有了準確的判斷,你竟然能從那些細微處看出不妥。”
唐宛如笑了笑道:“所以,對方一定有一條船跟着我們後面,兇手從船上潛過來殺完人之後在潛回去,所以無論船上怎麼查都查不到兇手。”
“那他們又是如何潛入各個房間的?”杜欽梅丹道。
“有內應,他們使用了一種輕微的致幻藥物,能夠麻痹人的經脈,讓人處在半醒半昏迷之中。
以爲自己依舊是在警覺的睡民中,之後兇手從‘明瓦’製成的窗子中進來殺人。”
杜欽梅丹點了點頭“你果然聰明,分析的細緻入微,但內應是誰?”
唐宛如笑了起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