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當正午,驕陽似火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唐宛如。
在古代因爲沒有現代的技術,如果一個人被殺了,沒有目擊證人,那就本就是死案了。
那怕是找到一個嫌疑非常大的人,只要這個人能抗住刑罰抵死不招縣官也是毫無辦法。
這個小廝顯然是個硬茬子,且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根本不怕唐宛如。
“你雖然在殺了人之後迅速返回驛站,以爲神不知鬼不覺,但你想過沒有,有沒有會看到你在昨夜悄悄潛回?”
小廝此時已經是抱着雙臂,一臉的不屑看着說話的唐宛如,已然不是剛纔那個低眉順眼,默默無聲之人。
“你爲了搶奪這雙草鞋所殺的人應當是附近的漁民吧!因爲這雙鞋的鞋帶是用草、碎布和魚線編制的。”唐宛如笑道。
衆人仔細一看,果然如此。
小廝雖然神色未變但是眼底深處已經越見狠辣。
“按照那些人死的時間推算,你下手的地方應當是烏棚峽。”
其他人還不覺得什麼,不過公孫浩川卻是心泛起漣漪,這唐宛如竟然對洛水水路如此熟悉。
“在你的算計中,這艘船應當是在那裡順水而下,到了這茯苓渡之後,在被你截下來停在渡口之中。”
“哈哈,哈哈,荒謬之極,我如果是殺害王知州的兇手,我爲什麼不在烏棚峽將屍體拋下,而是要將這船放出到這裡。”
唐宛如看着小廝那張狂的笑臉,也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死在船上的人姓王,且官職是知州。”
剛纔還在狂笑的小廝頓時說不出話來,不過隨即開口道:“我是聽說的。”
“聽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
“胡說八道,我的兄弟根本就沒說過誰被殺了。”羅捕頭將霍縣令在狠狠的看着自己,急忙對小廝怒喝道。
接着向徐縣令道:“大人,您嚴令我們不得胡說,在阻攔他們的時候,我們也只是說這邊發生了兇案,其他的一概沒有說,您可以問問其他的百姓。”
羅捕頭急忙爲自己分辨,如果是因爲自己這邊的人口風不嚴影響了破案,那自己絕對討不了好。
霍縣令走到百姓前開始詢問,衆人皆說不知道死去的是誰。
“剛纔那些衙役就是說了,這些百姓怕惹上事所以纔不說真話。”小廝開口道。
“你這個刁鑽狡詐的兇徒,難道所有的人都撒謊不成。”霍縣令此時已經被完全激怒了。
“哼!官府本爲虎狼之地,百姓又何敢得罪於你們,他們怕那個捕頭報復他們,自然是不敢承認這些捕快說過。”
“你,你…看來不動用大刑你是不肯招的。”霍縣令此時已經看出 ,這個人絕不會是什麼小廝,否則那有這樣的膽量說出這些話。
“縣令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他只是我的一個家奴,你難道要將他屈打成招麼?
若是這樣天理何在,霍縣令如果這樣做,我將去知州那裡告你。”
劉權一臉憤怒的喊道。
“霍大人,稍安勿躁,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加不了,只要是做過的事情,就會留下痕跡。”唐宛如笑道。
“你剛纔不是問爲什麼不在烏棚峽就想屍體拋下,而一定要將這 船放到茯苓渡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大家。”
小廝冷笑着,一臉不屑的看着唐宛如。
“因爲船上有你要的東西,這個東西很重,你無法帶着這個東西浮水,所以只能等到船行駛到渡口之後才能將其取走。”
“哈哈,我若是兇手,爲什麼不直接將船停靠在其他荒僻的地方,取你說的什很重的東西,而要等到這船到了茯苓渡之後才取?”
還沒等這個小廝笑夠,唐宛如道:“霍縣令,可否請當地的老船工過來。”
雖然不知道唐宛如是什麼意思,但是霍縣令還是找來了兩個經常在這裡擺渡的船工。
“兩位應當很熟悉從這裡到烏棚峽的水路吧!”唐宛如看着這兩個一臉風霜的擺渡人。
“啓稟老爺,小的熟悉。”兩人急忙開口道。
“諸位百姓看看,這兩人是不是經常在此擺渡之人,不是霍縣令隨便找來誣陷這位小廝的吧!”唐宛如向着周圍的人說道。
“不是,這個是張大郎,就是在這擺渡的苦哈哈。”
“這倆人只要經常在這邊走的都認識啊!”
“就是張大郎和何二”
人羣中頓時有人大聲的喊道。
這個小廝則是一臉的鐵青。
唐宛如點了點頭,向那兩名船工道:“你們告訴一下這裡所有的人,從烏棚峽下來到這裡,僅僅靠着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將那艘官船停在岸邊。”
“沒有可能,雖然烏棚峽到這裡的水勢沒有那麼急,但想要一個人操駛這樣的大船靠岸根本不可能。”一名船工答道。
“是的,這樣的船如果想要停靠在這條水路的某個岸邊,沒有三四個經驗豐富的船工是不可能的。”另一個也開口說道。
唐宛如點了點頭,開口道:“若是這裡那?能否將船停住。”
“這裡當然可以,這裡就是停船的渡口,水勢緩和平穩,只要你駕船的本領不錯下了錨就能停下。”一人開口道。
“你可聽到了?”唐宛如向小廝道。
“哼!”小廝冷哼了一聲。
“小賊,這次你總不會說這倆船工也是怕了我們官府在此胡說吧!”憋着一肚子氣的羅捕頭開口道。
“他們說的是真的又能怎樣,我沒有殺人就是沒有殺人,又有誰看到我在那艘船上了?”小廝冷冷的說道。
唐宛如面色平和的看着小廝道:“你以爲船上的人都死了,就沒有人能證明你到過那艘船上麼?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拿出我上過船的證據。”小廝那張清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之色。
唐宛如出乎意料向劉權問道:“你說他是你的小廝,他是什麼時候在你那裡賣身爲奴的?”
“他不是賣身爲奴的,是屬於夥計那一類的。兩年前就在我那跑腿,我家裡人可以證明的。”劉權此時不再是那副小商人的模樣,而是說話沉穩有力。
“那他最近半年之內是不是離開了你那裡?”唐宛如盯着劉權的眼睛,輕輕的問道。
劉權同樣一瞬不瞬的與唐宛如對視,開口道:“最近半年我讓他幫我在我家的祖墳那裡守墓。”
“呵呵,就算是他要守墓,總要吃飯吧!是怎麼解決的?”唐宛如笑道
劉權想了半響,開口道:“爲了讓他專心守墓,我是派人給他送米麪油菜做飯的。”
“哈哈,你們這一對奸詐之徒,簡直是無恥之極。”公孫浩然已經感覺自己聽不下去了,怒極而笑。
“你怕說這個小廝自己買的米麪油做飯,我們去查證糧油店的老闆,你們無法自圓其說,就說是自己派人送的。”
劉權笑了笑開口道:“這位公子,我說的是實話,難道說實話也有錯麼?”
還沒等公孫浩川開口,唐宛如道:“說實話沒錯,但你們一句實話也沒有。”
小廝和劉權像是沒有聽到唐宛如的話一樣,臉上只是露出 冷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