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按下第二次門鈴,門就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女孩漂亮的臉,雖然上面的妝化得濃了些,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上誇張地粘着長長的假睫毛,不過這樣的打扮卻無損她的美麗,更給她增添了幾份妖豔。她手裡還拿着一支蘭蔻流光炫色脣彩,看樣子正在化妝。開門看到來人,她一臉捉狹的表情問道:“咦?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家那位陳大學者呢?”
“唉……別提他了。”說話的是剛纔在校園裡等人的那個女孩。“居然敢遲到還敢不接我電話,氣死我了。”她一臉怒容地說。
“哈哈哈……靜子,怪不得你今天會有時間來跟我們玩,原來被人放鴿子了。”開門的女孩一邊帶着她往自己房間裡走,一邊繼續嘲諷着她。
被她稱爲靜子的女孩沒說話,只是氣鼓鼓地跟在她後面往裡走着。進到房間才一屁股坐在牀邊,伸手抓起桌上放着的一包煙,取了一根點上火,熟練地吸了起來。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後,她才悶悶地開口:“雪兒,我心情不好,別再嘲笑我了。”
雪兒一邊旁若無人地繼續對着鏡子打扮着自己,一邊向衣櫥呶了呶嘴。“你這身去玩?衣服在那,自己去找。好多還是你以前送我的呢。”她照了照鏡子,對自己的樣子很滿意,這纔回過頭來對着靜子,眼神裡有一絲幽怨閃過,不過很快就沒了,連與她面對面的靜子也沒注意到。她也拿起一根菸吸了起來,看着靜子半天沒動,呼了一口長氣才說:“我早勸過你,你們不是一路人,你就是不信。”
靜子狠狠吸了兩口煙,一把把菸頭撳滅在桌上一隻加菲貓形狀的菸灰缸裡,然後伸手把桌上的鏡子轉過來對着自己,對影自憐了一會,取過梳子慢慢梳理着自己的頭髮,半響才幽幽地說:“可是我愛他……”
“給我一雙手對你倚賴,給我一雙眼看你離開。就像蝴蝶飛不過滄海,沒有誰忍心責怪……”說話間,雪兒的手機響了,她抓起電話。“哈,你們到了?我馬上來,還要帶來一位你們久違的親密愛人呢。好,知道了……”掛掉電話後,她看到靜子已經把頭髮束成了兩條麻花辮一左一右地垂在胸前,手裡正拿着她的化妝品往自己臉上塗抹着。她眼睛亮了一下,帶着獻殷勤的口氣說:“還是我們靜子好看,淡妝濃抹總相宜。要不要我幫你粘副睫毛?以前你可最好這個……”
靜子只是搖搖頭沒說話,迅速在自己臉上化了一個“曬傷妝”,又撲了點粉,然後選了一隻玫紅的脣彩,在嘴脣上塗了起來。雪兒好像習慣了她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一點也不介意似的繼續熱情地問:“那衣服呢?要不要我幫你選?”
靜子抿了抿嘴,在鏡子裡察看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然後站起身來:“不用了,雪兒,就這樣子好了。我們快走吧。”
雪兒好像對她很在意,聽她說要走了,像伺候女王似的趕緊拿起桌上的一瓶香水輕輕地給她噴了一點,也在自己身上噴了一下。放下香水後,她背上自己的包,挽住靜子的胳膊,兩人一起走了出來。
夜色漸漸深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一起一滅的閃耀着,映得S市的大街小巷格外的炫麗迷人。雪兒把自己的QQ車大刺刺地開到“紅色瑪莉”酒吧鑲着金邊的招牌下,把鑰匙扔給在門外專爲客人泊車的小妹手裡,攜裹着靜子一陣風地直接上了二樓。看樣子,她是這裡的常客,一路上遇到的服務生都低眉順目地向她們點頭問好,還有個看到她們來了,更是直接就迎了上來,挨在她身邊輕輕地招呼着,帶着她們進到了雪兒長期訂好的包間。
包間裡光線很暗,有一對人影緊緊地依偎着,正坐在沙發上輕聲細語地說着什麼,看到她們進來了,也沒分開。雪兒順手就把燈打開,然後衝着其中一個說:“阿紫,看我帶誰來了。”
房間裡突然大亮,裡面的人顯然都被燈光刺到眼睛,不約而同擡手擋了一下眼睛。被她稱爲阿紫的那個女人適應了光線後一臉嗔怒正要發作,看到被雪兒半推半扶帶進來的靜子後,滿臉驚喜地叫了起來:“靜子!你終於出現了!”然後她一下就跳了起來,撲過來抱住靜子。“想死我了,還以爲你有了那位陳大學者,就把我們忘到九霄雲外了。”
坐在沙發上的另外一個人也站了起來,怯生生地問:“阿紫,她就是你常提起的靜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