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逼婚
俞錢花以飛馳電掣般的速度衝下山坡,當她到達樓下的時候,上到二樓的孔慶田剛在二樓走廊的一扇窗戶上露出頭來,於是她根本沒停,直接就加速起跳,直接一腳從那扇窗戶踹了進去。
孔慶田被這一腳踹的撞破了身後的房門,連同半扇房門一起,一頭摔在了這間房子的地板中央。俞錢花隨即伴隨夕陽的光輝,走到了房中,轉頭掃視了一下屋內的四人。
諸小葛有兩年沒見過俞錢花本人了。在他的印象裡,她大約是一個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女孩,當時雖然十八九歲了,但面容稚嫩,胖乎乎的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給人的印象根本不像是已創立了兩個頗具規模的江湖組織的高手,更像一個初中生。這次猛的再次見到她本人,一下被她現在的樣子驚豔到了。
只見她穿着一身炫酷的以白色爲主調的武人練功服,身高也拔高到了一米七十以上,利落的短髮,筆直的大長腿,原先臉上的嬰兒肥完全不見了,消瘦的臉上一雙細長大眼閃露出冷酷的光芒,左手的掌心裡隱約是一塊微盾,右手提着一把帶鞘的短劍,站在當地,如同一枝衝出水面,將所有濃光豔彩都收斂起來,只顯出尖銳鋒芒的荷尖。她同當年那個未成年少女的形像已經完全判若兩人了。
諸小葛原本沒有奢望這個簡單的佈局就把俞錢花引出來。這本是他隨手佈下的一招閒棋,目的是先引出一個超度或者無諒的高手,把他抓住後,用來要脅俞錢花現身,但他沒想到今天直接圍住了這麼一條大龍。
“小花兒!快來快來,到這兒坐。難得在這裡相遇,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兩位好朋友,一起品嚐一下這裡的好茶。”
諸小葛微笑着朝俞錢花說完,接着轉過頭又對陳孫二人說道:“陳主任,孫叔叔,這是我未婚妻,俞錢花,是個鄉下姑娘。她自己成立了個幫會,叫超度幫,她一直在江湖上行走,很少來京城,不大懂規矩,二位不要見笑。”
然後他又轉過頭對俞錢花說道:“這是國之五柱之一,長年坐鎮中樞的陳大中陳主任,你叫陳大哥就行。這是咱們家的世交,孫書義前輩,你跟着我叫孫叔叔就行。”
孔慶田被打進來之後,立即就地一個翻滾,已經一瘸一拐地躲到了在座的三人後面。
俞錢花進門之後看到這三人之後,就知道這是個諸小葛設的局。她先看向陳大中。她因爲曲之觴的事,曾仔細研究過陳大中這個人。就其經歷來看,她不否認他是個武學奇才,但她發現此人入微雖早但參戰較少,缺少生死相搏的經驗,所以她並不認爲他綜合武力會很高。現在直接這麼近距離的相見,她發現此人年紀輕輕官氣卻很重,高大的身軀給人很大的壓迫感。她禁不住把對此人的評估提高了一點點。
她再看孫書義,這是個典型的老一輩武人,馬褂,綢褲,慈眉善目,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從此人的整體狀態上看,她憑直覺覺的此人已經入微了。看來世界上並不是只有她在進步,別人也沒有停下腳步。聯想到剛入微的王新鋼,看來以後隨着大量武人的入微,入微境界將不再是絕頂高手的標準了,下一步將會是入幽境界者的天下。
房間裡還有一個人,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中等身材,平常的面容,一身民工般樸素的穿着,正在拿着一塊抹布在擦桌子,看樣子似乎是茶館的小二,但他卻帶着一絲詫異地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好像上面有什麼髒東西似的。她猜想此人可能是邵世航的鐵粉,竟然認出了這身當年邵巨星出征追剿齊雲升時的戰袍。
她沒有再去攻擊孔慶田,任由他躲到了其他人身後,她也沒有搭理諸小葛說的那些廢話,而是直接上前坐上了孫書義和陳大中中間的座位,也就是諸小葛的對面。她看着諸小葛開口說道:“其實我早想找個機會和你說清楚。當你兩年前提出這個無禮要求的時候,我當時的回答是我年紀還小,等長大一點再說。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聽出我的言外之意。既然你現在裝傻,又提出了這個問題,那我就正面回答你一下。我不想給你當小老婆,也不想給你大老婆。這就是我的答案。希望你以後不要到處說我是你的什麼未婚妻。明白嗎?”
諸小葛聽完笑了,他轉頭對陳大中說道:“陳大哥,我有個不情之請,請您一定要給我個面子。”
陳大中聽到兩人的對話也笑了,他覺的眼前這齣戲開始有意思起來了,於是他順嘴說道:“說來聽聽。”
“我這個未婚妻一共開創了兩個組織,一個就是剛纔說過的超度幫,另一個名叫無諒,是個殺手組織。兩個多月前,這個組織無端地殺害了你的秘書曲之觴,這事我未婚妻其實並不知情,她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原諒她這一次。當然我會幫她整肅幫規,揪出主犯,並宣告天下,替曲秘書報仇的。”
陳大中皺着眉來回看了看諸小葛和俞錢花,然後突然大笑道:“好說好說,即然是弟妹的無心之過,那就下不爲例。不過,最好是把直接動手的那個人交給我,我要按國家的法律規定按程序處理。你看如何?”
“當然,當然。”諸小葛一口答應。他明白陳大中的意思,陳大中要的就是一個面子。只要到時隨便給他一個人背鍋,走一下程序對外說這就是兇手就行。
出乎諸小葛的意料,俞錢花即沒有忍辱負重的順着他的話應承,也沒有顯示出憤怒,而是心平氣和的說道:“我成立這個無諒,其實就是用來殺人渣的。何謂人渣?那些強姦婦女的,傷害兒童的,家暴妻兒的。在我的觀念中,成年男性立足於社會,理應頂天立地,有了難處理應自已解決。而婦幼無力自保,受了傷害也不敢聲張,只能隱忍。他們需要更強有力的保護。所有對傷害他們的人渣,如果沒人管,或者管的不對,管的不夠,那就由我來管。我們身爲武人,擁有一身異於常人的本領,有什麼用?當然是懲奸除惡!難道用它來魚肉百姓?”
說着,她轉頭看着陳大中接着說道:“曲之觴就是個標準的人渣,他乾的那些事我就不再說了,我相信你也知道的不少了。我相信如果陳主任早知道他的行爲,也會依法處置他的。但我實在等不及了,我不能看着他再害人了。他不是我手下殺的,他是我親手殺的。我跟這個姓葛的沒有任何瓜葛,你不必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再追究。如果你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衝我來。”
陳大中笑着搖搖頭,對諸小葛說道:“諸老弟,弟妹可不是個容易降服的女人,你以後可有的忙了。”
諸小葛也苦笑着說道:“誰讓我就喜歡這樣的呢。愛一個人就是這樣,不管她是好是壞,就是迷上了,你說我能怎麼辦?實話說,我爲了她也真是煞費苦心,幹了不少違心的事,使了不少見不得人的手段,但這也沒辦法,誰讓我喜歡她呢?
“小花兒,我今天也敞開了和你說點實話吧。你的好朋友張菲現在已經倒了,而且連人都跑了。你已經無山可靠無人可依了。你的超度幫現在已是危機重重,你不要以爲它現在面臨的只是財務危機,其實還有人事方面的隱患,你的那些手下早就人心惶惶了。無諒組織的事務也是漏洞百出,被保護的人接連出事。你的這兩座帝國大廈就要塌了,親愛的,除了我指給你的路,你其實已經無路可走了。”說着,他倒了一杯新茶,示意了一下茶館老闆。聽傻了的茶館老闆醒過神兒來,急忙上前端起這杯茶,放到了俞錢花面前。
俞錢花伸出右手中的短劍,用劍柄一掃,連茶帶杯子掃到了地上。茶館老闆心疼地咧着嘴“呲”了一聲。俞錢花站起來看了看兩邊的陳大中和孫書義,說道:“我就是無路可走了,也不走你姓諸的這條路!二位,你們一位是武林名宿,一位是國之柱石,今天不會是來幫姓諸的無賴搶親的吧?”
孫書義站起來擋住門口,哈哈笑了一聲說道:“侄媳婦,你聽我一句勸,我這個大侄子絕對是個好人,而且十分會疼人,你要嫁給他,就等着享福吧!”
俞錢花盯着陳大中問道:“陳主任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