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第一章 傳奇之始
張召重從小就覺的自己異於常人。
他不明白爲什麼其他小朋友對語文中的背誦全文會怨聲載道。他不明白其他同學面對考試中那些簡單的數學題時,爲什麼會冥思苦想地尋找解題方法。他從沒有認爲學習是件難事。
但是,在他十五歲因早慧正要離開中學去上大學少年班時,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使他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擁有令人咂舌的異常能力。
郭松山轉學過來時,張召重正在上初三,還有半年就初中畢業。此時的張召重已收到某軍工科技大學少年班的入學通知。也就是說,他只要在中學再混個半年,就可以遠走高飛,離開這一羣渾渾噩噩的同學和老師,乾點真正適合自己智力的事,去那個頂尖學霸聚集之地,結交一些能理解他天才想法的人。
當郭松山被班主任領到班上的時候,張召重只是習慣性的瞥了他一眼,覺的自己可能不會同這個相貌平平的高個男生產生什麼交集。所以一開始他並沒有對郭松山同學產生更多的注意。
但郭松山同學默默的開始顯示出他異於常人的地方,不得不引得他時常側目。
郭同學偏科的厲害。他只把精力放在數、理、化、生物這幾門課上。班主任因此多次教育他,說這樣不利於將來考大學,要他在學習上要全面發展。但他一直陽奉陰違。
在得知張召重是全校乃至全市都聞名的著名學霸之後,郭松山開始不時的拿一些問題來向他請教。張召重開始只是敷衍,後來卻發現姓郭的提出的有些問題明顯超出初中所學範圍,也超出了高考範圍,有的甚至是當今相關學科的前沿性問題。
姓郭的顯然不是爲了學習成績在鑽研這些科目,而是另有目的。這引發了張召重的好奇心,於是他開始拿出些許耐心,開始仔細地對郭松山進行輔導。
他的目的是想要看看這個智力平平的人到底是爲什麼要研究這些難題。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時間到了離初中畢業只剩一個多月了。
這天放學,張召重和郭松山正走在路上,準備一同去公共汽車站乘車。
張召重懶散地超前郭松山半步距離,走的有點心不在焉。他已經厭煩了探究郭松山的學習目的了。因爲他慢慢的發現,姓郭的性格死板,了無生趣。這傢伙才十四五歲,就長了個一米八多的大個子,板着個臉天天東問西問的,呆氣盡顯。
張召重心想,管他是爲了什麼,就憑他的這個智力,反正最後的結果肯定是一事無成。他又何必浪費精力去輔導這種傻瓜呢。
此時姓郭的還在就一個人體細胞膜的韌性問題對他喋喋不休。張召重隨口敷衍着,一邊察看馬路上的車輛。他們準備過馬路去對面公交車站坐車。
張召重突然看到遠處有四個人向這邊跑來,他們一邊跑還一邊吆喝着什麼。他仔細分辨了一下,應該是後面三人在吆喝着追前面的一人。
在他們距離他還有五十米左右的時候,跑在後面的三人中的一人掏出一個黑色的東西舉向天空。“砰”的一聲響,聲音傳來,後知後覺的張召重才意識到這是有人在開槍示警。
張召重下意識的想要找地方躲起來。“砰!”第二聲槍聲傳來,他慌忙之中有點愣怔,彷彿一下進入了慢動作時間。
他看到距他大約十五米之外,那個被追趕的人的小腿近腳踝部位突然暴出一股血花。幾乎同時在這個人身前約半米遠的地面上又暴出一絲火花,這時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然後他耳邊才傳來“當”“當”兩聲脆響。
張召重睜開眼,看到郭松山站在他身邊,正從彎腰狀態直起身來,右手緊握着,整個手臂正從他的腹部往回收。他轉頭向前看,那個被追擊的人正捂着腿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他問郭松山。
郭松山沒有回答,只是向他微微搖了搖頭,接着就急忙拉着他過了馬路。
張召重回頭去看,只見那三個追擊者圍住那個被槍打中了腿的傢伙。一人在給地上的傷者搜身和帶手銬,另一人在給地上的傷者處理槍傷,最後一人在打電話,想必是在聯繫後援車輛或者是在打120聯繫醫院。
他這才明白過來,他和郭松山剛剛目睹的是一場警察抓嫌犯的過程。
“剛纔怎麼回事,我都被槍聲嚇蒙了。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你看清了嗎?”過了馬路之後,張召重又問道。
郭松山回頭看了看那三個警察,給嫌犯上銬的那個警察現在正幫着另一個處理嫌犯的槍傷,而打電話的那個已打完電話,正在四處查看,在地上尋找着什麼。
見警察們沒有注意到他們二人,他纔回頭對張召重說:“第一槍是鳴槍示警,向天上放的。第二槍打中了嫌犯的右小腿,可能是子彈沒有打到腿骨所以阻力不大,它射穿了小腿肌肉,然後又射向地面,擊中地面後發出第一個“當”的響聲,可能因爲地面不平,子彈沒有正常向前反彈,它偏轉過來射向你的腹部。”郭松山說着用手指了指張召重的肚臍部位。
“怎麼可能,我又沒受傷!你別嚇我啊,那第二聲‘當’的響聲是怎麼回事?”張召重表示不信。
郭松山鬆開右手,在他右手掌心裡有一個同他手掌同樣大小蚌殼狀的鐵片。鐵片中有一個小金屬塊。他說道:“這就是那顆子彈,我把它接住了。第二聲響是這顆子彈打在我的微盾上發出的聲音。”
“你接住了子彈?怎麼可能?”張召重一邊問,一邊捏起這顆子彈觀察起來。子彈已經變形的很厲害,如一朵開放的金屬小花。但仍能依稀分辨出它原先是一顆完整的子彈。
“手槍子彈初速本就不高,穿過人體肌肉後又從地面反射上來,速度就更慢了。如果是直接射過來的,我可能就接不住了,只能把它擋開了。”郭松山回答道。
“如果是直接射過來的子彈,你都能擋住?”
郭松山想了一下,才答道:“如果只是射向我本人的話,沒防備的冷槍而且彈速很快的話可能有點難。如果是在我有防備的情況下就沒問題。擋子彈這種事,力量不是重點,重點在瞬間的眼光和反應速度。”
“抵近射擊就很難擋住了吧?”
“近的話……”郭松山微笑了起來,“我又不是傻站着讓他打,我會讓他連射擊的機會都沒有,或者說是連拔槍的機會都沒有。”
張召重拉過郭松山的右手,仔細看他掌心的鐵片。它的形狀的確像一片蚌殼。背面貼手的一面有點糙,而對外擋子彈的一面卻很光滑。它大約有半公分厚,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鐵片被一條皮筋系在郭松山的手腕上,他只要一鬆手,它就會自動彈回袖中,而他一甩手,鐵片就又回到了手掌中。
郭松山向他解釋:“這是用一種特種合金鍛打而成,我花了不少錢專門訂製的。配合手掌的緩勁,熟練後能擋住反器材武器的遠程射擊。”
“中遠距離的散彈怎麼辦?一下射來一大片,你怎麼擋?”張召重想起**電影裡匪徒們常用的***,忽然想到一個難題。
“我的皮膚也可以變的又韌又硬,足以擋住這種攻擊。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這樣吧,我現在隸屬於一個研究機構,正在進行與此相關的研究。我們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怎麼樣,下午別上課了,跟我去看一下?讓那兒的專業人士給你說說。”
“龍組!中國龍組!好的,我會參與的。我早知道我不是一般人,早晚會從事拯救世界的工作。哈哈哈!”張召重突然興奮起來。他一直對槍械之類的東西感興趣,是個資深軍迷。要不然他也不會同意被保送國防科技大學。
“你醒醒吧!”郭松山生平第一次用鄙視的眼光看了一眼張召重,繼續打擊他:“我們只是一個在區級工商所登記的合夥性質的小研究所,而且還是屬於私人性質的!還中國龍組呢,你少看點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行不行?”
“怎麼會這樣?這種國防性質的前沿項目、這麼高端的研究,怎麼也得是一個國家級的秘密機關來搞吧?”張召重有點不解。
“唉!你不瞭解相關的黑歷史。”郭松山嘆了口氣說:“改革開放後,武俠小說逐漸開始進入人們的視野。小說中對飛天遁地的神功,以及對和尚道士等人物的神奇描寫,使蟄伏在民間的那些搞封建迷信的神棍、大師、騙子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了出來。
“前幾年的氣功熱就是這些人搞出來的。當時連許多國家級領導人和很多大科學家都被他們忽悠住了。當時國家就被忽悠着成立了不止一個研究機構對所謂的氣功進行研究。
“可是好景不長,幾個老科學家和一些勇敢的新聞記者站出來揭密,把這些神頭鬼腦的傢伙的黑幕全揭開了。這讓那些信過氣功的官方人士陷入尷尬。因此那幾個研究神功和特異功能的機構最後也都不了了之了。
“現在你要再向**提這種事,**部門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我們開始的時候也曾幻想着和國家合作,騙點**研究經費什麼的,可人家根本不理睬你。還把你當騙子往外趕。唉!也怪不得他們,他們上過的當太多了。”
“那你們現在怎麼開展研究,主要研究什麼方面?”張召重興致仍然很高。
“嗯……,當然是自籌資金了。目前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研究量子力學對人體的作用、引力波對人體的影響、暗物質的人體力學等等。咱們別坐公共汽車了,打個的吧!坐出租車能快點。”郭松山說着,開始伸手攔出租車。
“你還能再文盲一點嗎?”張召重笑罵了一句,“還量子力學,還引力波,還特麼暗物質,我要是官方的人也會認定你們是騙子。你還不如直接說你們在研究飛昇修仙呢,這麼說可信度還高點。”
姓郭的露出招牌式傻笑,沒有反駁,而是去拉停在路邊的一輛出租的車門。
張召重到了地方纔知道,姓郭的所說的那個區級註冊的“武術、技擊、修身、養性等相關領域人士交流互助聯合會”的辦公地點只是在城鄉結合部的一個簡易門頭房中,而且一看就知道是違建的那種。
他們進門之後看到一箇中年人正在房中安裝燈泡。
這個中年人叫司馬正義。是一個近幾年小有名氣的反迷信反騙局的民間鬥士。這讓張召重有點困惑,這個人不是反神功異能的嗎?怎麼會和還是初中生的郭松山混到一起?而且還成立了這麼個組織?
郭松山給兩人相互做了介紹。開始張召重想叫司馬正義叔叔,司馬正義不同意,說單位要有個單位的樣子,讓他叫自己會長。司馬會長還有個小跟班叫李耳,現在算是他的秘書。這會兒李耳不在,說是出去買東西去了。
這就是他們這個聯合會的全部成員。一個大人,兩個半大孩子。
“你父母爲什麼給你起這麼個名字?”三人落座後,司馬正義笑着問道。
“唉……”張召重一聲長嘆,他其實心裡最煩別人問這個,但還是以玩笑的口吻解釋:“家門不幸啊!我出生時金庸先生的小說還沒進入內地,我爹絞盡腦汁想出了我這個名字。那時他並不知道,在《書劍恩仇錄》中張召重是個大反派的名字。等他知道的時候也晚了。這讓我從小學開始就被人叫火手判官。”其他兩人聽了都笑了起來。
張召重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好了,司馬會長是不是應該先介紹一下你們這個組織的情況。”
“目前沒什麼情況可介紹,一切都是剛剛開始籌備。萬事開頭難嘛,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籌措資金,沒錢什麼也幹不成啊,小張同學家裡經濟情況怎麼樣?”
張召重沒想到司馬正義竟然有直接向自己籌款的意思,他只覺的有一團悶氣被憋在了心裡。此時他心想,就你們這個草臺班子一樣的單位也配說自己在搞科研?兩句話還沒說竟然向我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化緣,你們是有多缺錢?
但他還是決定再多瞭解一下,畢竟剛纔郭松山抓子彈的事太神奇了。
“我家只是普通工人家庭。噢,對了,你們現在找到幾個像郭松山這樣真正有奇特能力的人?”
“目前只發現了小郭一個。我測試過成百上千的自稱具有特異功能的人,但到目前爲止,只有小郭一個是真的。”
“那你研究出什麼結論了嗎?或者說初步的猜想也行。”
司馬正義想了一下,纔對張召重說:“我聽小郭說過你,說你是個理科方面的天才,我相信他的眼光。在我介紹具體結論之前,我想知道你是否有意加入我們?”
“我這不正在考慮,正在瞭解嗎,是吧?”
司馬正義沉默下來。郭松山連忙打圓場:“我們也是剛剛起步,其實什麼也沒研究出來。我個人只是試了許多古代傳統的功法,但說實話,沒什麼效果。”
司馬正義不同意:“只有你一個個案,沒有對比,也不能就說傳統功法就沒效果。再說你練習的時間也短,你這才練了幾天,怎麼可能看出效果?”
張召重從科學角度考慮,本能的排斥武俠小說裡面那一套內力神功之類的東西。但具體的研究情況並不是今天他來這兒的目的,他的目的還是考慮這個組織是不是值得他付出自己的聰明才智。
“你剛纔爲什麼那麼怕警察看到你的抓子彈?”張召重問郭松山。
“本能反應吧!我還是對**部門有點恐懼的。不像你,總想着進**部門。”
“現在中國,真正想搞這麼大的研究項目,只有**部門有這個能力吧。像你們這樣搞……怎麼說呢,很難,恐怕很難成功。”張召重邊說邊像個大人似的搖頭。
司馬正義可能已經看出了張召重對自己這個組織的不以爲然,冷冷地說道:“我們倒是想由**牽頭,可跪人家門口求人家,人家也不理睬你。人們從情感上來說是渴望看到奇蹟發生的,但理智又排斥對奇蹟的認可。
“尤其是社會上的各種神功大行其道,大師和武林高手們騙遍全國之後,**重拳出擊,正在嚴打這方面的騙子。大的形勢就是這樣,你說怎麼辦?等?等待可不是我的風格。他們不敢幹,那由我自己來幹好了。”
張召重搖搖頭。“我仍然覺的這個研究如果沒有大型現代化的科研設備根本沒法進行!靠街面上流傳的神功秘籍?我覺的不可行。”
“我們不是迷信神功秘籍,而是在用科學的方式一項項驗證,一項項實驗,如果真沒用,我們會立刻棄之如敝履。怎麼?這麼挑毛病,看來張神童是不想和我們一起幹了?”司馬正義乾脆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是這麼想的。”張召重看了看面前的兩人,說道:“實話說,我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但我現在知識深度不夠,知識儲備也不足,此時參加進來,可能對你們於事無補。我決定還是先上大學深造,依靠國家的科研及設備力量,進行相關研究。”
既然談不攏,三人最後只好不歡而散。但多年後,張召重爲他當年這個決定悔的腸子都青了。
一個月後,張召重如願的上了那個國防科技大學。
上了大學後,他才知道像他這樣的所謂的天才,在真正人才濟濟的國內頂級學府裡如過江之鯽。而郭松山那樣的異能,才真是平生僅見。
他本想在學校裡兼顧學業和自己對異能的研究。但平生第一次,他感到了力不從心。於是他開始掛科,開始留級。別人大學上四年,他上了整整八年,而且最後也沒能畢業。
幸好在他二十一歲的時候,他在學校裡遇到了他今生的最愛。隨後他肄業,結婚,並在多年後又重新回了司馬正義開創的這個聯合會。
這時的聯合會在社會上已得了一個響亮的外號:武俠公會。它已發展成了一個巨大的,攙雜了各種勢力,具有各種功能的半商業半武力的帝國。
那時的司馬正義已不再是會長了,而是成了集團董事會主席。
那時公會裡像郭松山一樣的異能之士已達數百位之多。
那時公會的資產已達上百億元,影響力深入到社會的方方面面。
那時世界已全面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時代,史稱:始法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