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嘛,開個玩笑啦!不要認真,不要認真……”在氣氛忽然微妙起來的時候,魔頭又變回不正經得嬉笑態度,趁容成千逝微鬆懈的時刻,伸手將他圈在了一顆大樹上,邪魅的揚眉說道:“你不也說過嗎,她是你的,誰也搶不走!如果你們註定羈絆在一起,就算冉冉逃到了天涯海角,總有一天,她始終都會回到你的身邊的,所以,順其自然吧!給冉冉,給我,也給你,給我們三個人一點喘息的時間吧……”挽非傷點了點自己心臟的部位,繼而將手指停留在了容成千逝左心房的位置,輕輕敲打着。

“喘息的時間?”容成千逝嘲諷輕吐了一口氣,慢慢的握住了挽非傷的手臂,用力的像要抓碎他的骨骼一樣。

面對着魔頭的指責,容成千逝忽然有些生氣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武裝着強撐着,活得比誰都累啊,只爲了一個不完整的真相,經歷多少犧牲和背叛,卻不能停歇的必須往前行進着,行進着……他何嘗不想給牽連這件事的所有人,卸去這份沉重到不能前行的枷鎖!他甚至想過,也許冉冉不想回來,就讓她離開吧!更甚者他想過自殺,但是卻被沐羿和花日珩痛哭的狠狠的罵了一頓,他們說你以爲離開了,就真的可以擺脫這場註定悲傷的紛爭裡嗎?

這場太過殘酷的命運連一點僥倖的機會都不給!

喘息的時間是他不給嗎?

不,是他給不起而已!

“喂,你想廢了我的手啊!“挽非傷感覺到他的情況不太對,忽然吃痛而誇張的叫了起來。

“你最好別再惹我了,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容成千逝擡起了空靈澄澈的紫眸,冷漠無情的直視着魔頭那微微訝異起表情的臉上。

“棠兒,你們爲什麼那麼討厭迦蘭山的道士啊?”冉冉被夏芷棠牽着跳過了一個大水坑,不禁問起他們師兄妹和迦蘭山之間的關係。

“冉冉,你應該記得藍雅子的事情吧……”東里曉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到有些累了,便輕輕的靠在旁邊的一塊乾淨的大石頭上,微放鬆的喘了口,回頭看着身後的少女靜靜的說着。

“藍雅子?”提起那個名字,少女瞬間睜大了金色琉璃般的眼眸,“難道就是因爲他和迦蘭山的恩怨,你們才那麼討厭那些道士嗎?”

“嗬,迦蘭山的那羣臭道士,全部都是道貌岸然的虛僞小人!表面一套,背裡一套!”站在少女身邊的夏芷棠卻忽然不悅的冷哼諷刺起來。

“棠兒……”似乎每次只要談論到有關迦蘭山的人和事,女孩的態度總是很偏激,冉冉不禁疑惑起來,斂着秀眉不解的轉頭看着一旁的東里曉。

“呵呵呵!”然而青年卻意外的笑了起來,這下讓冉冉更加的迷惑了。

“曉?”

“師妹說得沒錯,迦蘭山的道士的確還不如我們這種‘旁門左道’來的光明磊落啊!”

“旁門左道?”少女訝異的看着東里曉,不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你忘了,‘藍雅子’這個名字在迦蘭山的史冊裡代表的是什麼?”

“一個離宗叛道、罪孽深重的惡徒!是迦蘭山世世代代想抹去而抹不去的恥辱!”夏芷棠陰沉下了臉色,語氣冷漠的接口道。

少女卻忽然感到了一股悶氣,梗在了心口,一時間呼吸都慌亂起來。

藍雅子啊藍雅子,。如果當初你沒有那麼執着的話,你的一生何必那麼狼狽,甚至連死後,名譽全部被毀!你說你從沒後悔和我相遇,可是我卻恨死了自己!

我多希望時光流轉,從來一次,就絕不會出手救你!也許讓你在傷病中死去,也比跟隨自己走到那場覆滅的結局,輕鬆的多了吧……“冉冉,冉冉?”東里曉看着忽然間陷入恍惚中,失神不安的的少女,擔憂的站起身,輕拉了拉她的衣袖。

“啊……”少女才驚覺的回過神來,溫柔而蒼白的笑了笑,“你們會怪藍雅子的選擇嗎?”

“怎麼可能呢!藍雅子背棄迦蘭山時候,我猜想,那可能是他最開心的一件事的了吧!”

“嗯?棠兒……”冉冉發現,只要提到有關藍雅子事情,女孩的整個人都會神采飛揚起來。完完全全變成了原本普通的鄰家女孩,看不到她強勢和凌厲,有的只是無限的崇拜和嚮往。

“咳咳咳……“東里曉假裝咳嗽起來,打斷了四周空氣中開始變得有些旖旎的氣氛。

“曉,你的傷又發作了嗎?”冉冉卻誤以爲他的身體不適,急忙扶住他微微顫抖起來的身子,關切的低頭問道。

“吶,冉冉啊!”當東里曉擡頭看着她的時候,少女才發現,青年原來是在強忍的憋笑着。

“到底怎麼回事啊?”少女真的被弄糊塗了。

“你可知道,我和棠兒的師父恰好就是藍雅子收過的那個唯一的的徒弟!”

“咦?”少女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棠兒從小就是聽着師父講的‘藍雅子’的事蹟中長大的,對那個的崇拜已經打了無可附加的地步了,小時候吧,還經常爲了其他人在背後議論他的事情,沒少跟人爭論打架過。對於棠兒而言,那個人就彷彿是她心中的神,而她也一直都沉浸在藍雅子的‘神話’中,那個人的一切就是她所有的夢了……”

“怎麼……這……”冉冉聽着東里曉的低語,完全震驚了,她捂着嘴巴,擡頭偷偷望了望,正神色疑惑看着她和青年秘密私語的夏芷棠,心裡忽然涌現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然而東里曉接下去的話語,徹底將她震驚到了極致:“其實吧,棠兒就是在暗戀一個隔了幾個時空歲月的,早已不存在的人!”

“曉,你在跟冉冉說什麼奇怪的話?”夏芷棠斂了斂秀眉,非常懷疑的看着那個拉了少女,揹着她嘀咕了半天的青年。

“咳咳咳……雨過天晴,空氣很不錯啊!”東里曉對着少女,暗暗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又輕咳了幾聲,繼而仰頭讚歎起了天氣!

“哦,曉你還是保重身體吧!”冉冉眨了眨眼睛,瞭然的應和着,“棠兒,他剛剛咳得有些難受,現在好多了吧!”少女伸手溫柔的拍了拍青年的背,關心的詢問着,而東里曉微掩飾的看着別處,默默的點了點頭。兩人配合的真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哼,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先不跟你計較……”夏芷棠不滿的歪了歪嘴,狠狠的瞪了東里曉一眼。

“棠兒,你又對我兇了。”東里曉慢慢的站起身,優雅的向女孩微笑起來。

“因爲你很討厭嘛!討厭的男人不要跟冉冉站在一起!”夏芷棠淘氣的揚了揚眉,向前跨了幾步,伸手便將冉冉拉到自己身後,“怎麼了……”冉冉有些不解的轉回頭。

“冉冉,我一直想問你,九曲劍的封印你真的解不開嗎?”夏芷棠摸了摸身後的長劍,眼神裡充滿了期盼。

“不能。”少女溫柔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真的不可以嗎?”夏芷棠再次失望的垂下了頭顱。

“師妹,你總是太過心急了,不要逼迫冉冉了。”東里曉忽然走到她的身邊,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意有所指的向她使着眼色。

“你忘了師父怎麼說的嗎?凡事講究的是緣分,靠的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九曲劍總有一天會問世的,但卻不現在。有可能是明天,但也有可能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後。這麼都年都堅持過來了,你還有什麼好怕的?何況……”青年擡頭望了一眼,此刻正憂傷而柔情的看着他們的少女,繼續說道:“我們已經找到了冉冉了,也完成了藍雅子最後的囑託!”

“嗬,冉冉,對不起!”夏芷棠歉意的像少女微鞠了一躬。

“棠兒,你不要這樣。”冉冉憂傷的拉住了抓住了女孩的的手,有些悵然的望向天際遙遠的方向。

有些故事,她以爲那就是完結,所以一直在忘記着,些許就少了點傷痛。因爲無愛,就不在牽掛了。

“吶,冉冉,你什麼時候給我講講你和他故事呢?”夏芷棠也仰起頭,輕聲的隨風呢喃着。

“棠兒!”東里曉在看到因爲女孩的那句話而臉色變得蒼白的冉冉,忽然緊張的叫喚了她一聲。

“我,和他的故事……棠兒,你爲什麼突然問起呢?”與他們相處的日子也不是第一天了,她知道夏芷棠一直在想着自己和藍雅子的關係,但是始終被東里曉暗示着沒問出口,今天她卻不顧青年的阻攔,終於開口了,難道她也是對於一個素未平生的人,執着到了無可救藥了嗎?

“冉冉,你知道嗎,一安靜下來的時候總是特別的憂傷,心事沉到,好像隨時都可以把你壓垮一樣!是因爲‘那個人’嗎?是因爲你一直掉在回憶裡,拼命的懷念着他嗎?”夏芷棠咬了咬脣,眼睛瞬間難過起來,彷彿她自己做的那場夢,到了該覺醒的時候了。

“不,不是的……”冉冉蒼白而無力的微笑起來:“如果你非得讓我給藍雅子與我的關係下一個定義,我只能這麼說,在漫長的歲月旅途中,我曾經喜歡過出現在我生命的很多人,而他恰好是我最喜歡的那個!”

“什……什麼?”夏芷棠覺得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她也曾無數次的假設過她和他的關係,卻始終抱着僥倖的心態,不願戳破那層薄如紙的謊言,她以爲那樣,就可以繼續把夢延長了。也許,自己纔是最可笑和可悲的,對於一個只存在別人言語中的人,卻認真到了無可自拔了!

“棠兒,你真該清醒了!”東里曉皺着眉頭,輕輕的搖了搖精神有些恍惚的女孩。

“我可以喜歡很多人,卻唯獨深愛過一個!但是那個人絕對絕對不會是藍雅子!”冉冉憂傷而唯美的笑着,一遍一遍堅定的對着夏芷棠點頭肯定道:“我喜歡我姐姐,我也喜歡鹿島的每個生靈,更喜歡汜之國的那些朋友們,我喜歡棠兒,我也喜歡曉,這些我都深深,深深的喜歡着,但是這個位置永遠只爲一個人喜怒哀樂着,誰都替代不了,藍雅子也不行!”冉冉指着自己心臟的部位,堅定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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