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夢裡驚覺,醒來混沌

這注定是一場的生命的交錯,

你不是我的誰,卻註定血濃於水!

《夢覺。殘翼篇》

這間偌大的偏殿,沒有宮女駐紮,沒有過客來訪,一年四季,冷清的的荒無人煙。

時蒝不在的時候,這裡就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廢殿’。

他來到這個世界有多久了呢?幾月,幾年,還是更長的時光了呢?

他探頭從竹籃裡仰望着有鳥飛過的門庭的世界,此時的人生,空白如紙!什麼都沒開始,什麼都還不懂!

他只會等在這寂寥無聲的房間裡,盼着一個人會微笑的叫他爲‘小五’的人的歸來……

“噓,小聲點!”

“時姨真的不在嗎?”

“彧風,你爬上窗戶去看看……”

蔓草叢生的庭院中,四個機靈古怪的小鬼,正趴在破舊長廊的石階下,觀察着前面早已雕漆剝落,青苔斑駁的房屋。

老大立雪指揮着向來膽大的老二彧風,上前探探看似有些陰森冰冷的偏殿的裡面的情況!

“呃,我一個人不敢去……”彧風有些怯怯的縮着小小身子。

“那讓洌白也去。”立雪又拉了一旁的老三,推着他們一起上前。

“立雪真討厭!自己又不去。”洌白不樂意的扒着柱子,嬌氣的撇撇嘴。

“乖,給你們一塊糖,就去看看時姨在不在裡面……”老大從兜裡掏出兩塊糖,分別塞給了洌白而彧風,狡猾的偷笑起來。

“哈?立雪,那些糖不是說好要給我的嗎?都給了他們了,我也要我也要啊……”躲在他們身後最小的老四邇墡,不高興的扯着他的一角央求道。

“那你也去?”立雪有些不客氣的拍到老四的手,挑眉講着條件。

“不要……”邇墡可憐巴巴的吸了吸鼻子,最後不甘願的退了回去。

“你們還不快去!”老大轉頭對着兩個弟弟命令着。

“哦……”老二和老三不甘願的應了一聲,晃着小小身子,悄悄的爬上對面的石臺,趴在窗邊往裡張望着。

屋內大的出奇,卻只有幾把椅子,一個桌子,一張牀,所有的情況過眼就一目瞭然,空蕩蕩的一片,別說人影了,連個多餘的傢俱都沒有……

“怎麼感覺像個空殿一樣啊!”

“是哦,我們的弟弟真的被放在這了嗎?”彧風和洌白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可是,我們的確是聽時姨說過的啊!”

“嘿,彧風你看那邊,那個是不是搖籃啊?”

“哪啊,哪啊?”老二順着洌白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被牀擋住的靠牆的角落,真有一個小小竹籃啊!

“弟弟會在那嗎?”洌白興奮的跳躍着。

“有可能……”

“喂,你們到底在幹嗎啊?有沒有發現什麼?”立雪貓着身子,小小聲的在後面喊道。

“時姨不在,不過,我們好像看見弟弟在哪了!”洌白回頭向老大和邇墡招了招手。

“快過來看看啊!”

“真的?”立雪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哥,我要看弟弟,看弟弟,看弟弟啦,快點……”邇墡扯着他的衣袖同樣興奮的就想衝去。

“嗯嗯嗯,走!”立雪開心的點了點頭,拉着老四的手就跑了過去。

一踏進空曠的屋裡,四個小鬼就直接撲到隱沒在牆角的竹籃邊。裡面的小孩正安靜的吮吸着手指,睜着空靈澄澈的紫眸,好奇的看着新來的好多面孔。

“哇,好漂亮啊!”彧風張着嘴巴,不可思議的感慨道。

“小小的好可愛的感覺……”洌白早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蛋。

“弟弟,這就是我們的弟弟嗎?哈哈哈……終於有人比我小了,我當哥哥了!”最高興的當屬邇墡了,有了小五,老四就不是最小的啦!

“哎呀,看看你們,小心嚇着了弟弟了……”立雪很大哥大的樣子,揮開着三個小弟,自己卻彎腰,笨拙的將竹籃裡的孩子抱了出來。

“哥,我也抱,給我抱抱嘛!我要抱抱……”邇墡羨慕的抿了抿脣,也爭着想要抱他的弟弟。

“去,你那麼小,抱得動嗎?”老大卻很不留情的瞪了他一眼。

“那我來抱好了……”彧風激動的拍拍手,躍躍欲試的想要從立雪的手中抱過來。

“通通不要搶了,我是老大,都得聽我的!”立雪覺得煩了,立刻擺出大哥的樣子,喝止了他的三個淘氣弟弟。

“立雪最討厭了!”邇墡不服氣的踢了踢腳。

“弟弟這麼好,母后爲什麼不要他了呢?”洌白突然問了一個極爲尷尬的問題。

“是啊,母后幹嘛不要弟弟呢?”彧風天真的想了想,就是不明白。

“是不是因爲小五眼睛的顏色跟我們地不一樣,母后纔不喜歡的呢?”立雪輕輕的抱着懷裡的小小孩。此刻,這孩子正用那雙與衆不同的紫眸,安靜而無辜的望着他。

“爲什麼呢?紫色的眼睛也很漂亮啊!母后爲何就不要小五了呢?”邇墡有些傷心的說着,踮起腳,溫柔的撫摸着小五的臉蛋。

“我們都是你的哥哥哦,不要怕……”

彧風和洌白也一起圍了過來,微笑的對着立雪懷中的孩子說着。

“你什麼時候才能快快長到,叫我們一聲哥哥呢?”

“小五,小五,我們會一起保護你的哦!”

潮溼的空氣中,漸漸的被一股暖暖而溫馨如故的東西,充斥掉了塵土的氣息。

要是永遠不要長大,就這樣不諧世事的,不懂恩怨情仇的,不用捲進後來的是是非非中,也許每個人,都會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一直幸福下去……

但是,故事一旦開始了,就不會停下來了,推開的命運之門,也無法在合上了……

小五,如魔咒般的存在,不可抵擋的融進了他們的生命中去。

再多的善良也不能被寬恕的罪孽啊?從什麼時刻開始就無法挽回了呢?

“趁着時姨還沒回來前,我們吧小五帶到外面玩一玩吧!”立雪忽然提議道。

“好啊,好啊!”邇墡最先拍手同意着。

“不會出什麼事吧?”彧風有些猶豫的擔心道。

“只要不被母后看見就行了,走吧走吧……”

小鬼們簇擁着立雪懷裡的孩子,歡天喜地的走出了這座空殿……

邁腳開始的啓程,路,就要一直走下去,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將是一條沒有回頭的長途……

恰好是在草長鶯飛的時節,碧空如洗,陽光明媚,連風也溫柔的如醉了一般,纏綿在衣角,久久不忍離去。

立雪用寬大的衣袖,爲懷中的孩子遮擋住了太刺眼的陽光,繼而有些疑惑的說道:“好奇怪啊好奇怪,你們說這孩子是不是安靜過頭了,一路上無論我們怎麼逗他,他連哼一聲都沒有啊?”

“是因爲沒見過我們的緣故?還是在屋裡呆慣了沒見過外面的世界而害怕的不敢出聲呢?”彧風看了看在老大的庇護下,正睜着空靈澄澈的紫眸安靜的望着他的小五,不解的撓頭說着。

“難道小五生病了嗎?可憐的小五,你是不是哪裡難受啊?”邇墡難過的皺起了圓圓的小包子臉,抓住立雪的臂彎,抿着脣傷心的看着小五。

“應該不會吧!可能小五還太小,不會說話,又不是好動的性格,才這麼沉默的吧!”洌白咬着手指頭,猜想的說道。

“哇,哥哥你看,前面的花園有好多蝴蝶飛過來哦!”本來還在擔心小五的邇墡,忽然擡頭指着前面的小花園,興奮的跳了起來。畢竟是小孩心性,對什麼事情都轉化的很快。

“蝴蝶有什麼好玩的,”彧風也轉頭看去,但他看中的卻是落滿假山的小云雀,“洌白,我們一起去抓鳥吧!”

“好啊,好啊!抓來給小五看……”話音未落,兩個人就率先跑了過去。

“喂……”立雪看着拋下他們獨自玩去的兩個弟弟,焦急的想跺腳,又礙於懷裡的小五,不好追過去,可是心裡又按耐不住的也想玩了。

“哥,我也要去抓蝴蝶。”邇墡拉扯着他的衣袖,興奮的請求着。

“你,不行!給我乖乖呆在這。”

“爲什麼不行?洌白和彧風都去了,我也要去拉!”老四開始不滿的撒嬌了。

“煩死了,就屬你最煩了!”立雪拍了拍懷裡的小孩,不耐煩的瞪着他。

“人家想抓蝴蝶啦!立雪,哥哥……”邇墡又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拉着他的衣角不斷的揪扯着。

“好了好了,你給我過來!”立雪轉頭看了看前面玩的正歡的兩個弟弟,又看了看拖油瓶的老四,忽然想了一個辦法。

“吶,在草地上好好的坐着,小五就放你旁邊了,要乖乖的看好哦,回頭我給你抓很多很多的蝴蝶……”

“咦~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看着小五,而你們都可以去玩,好討厭啊!立雪好討厭~”邇墡不服氣在草地上打起滾。

“誰叫你最小啊!嘿嘿,看好小五,等下給你糖吃!”立雪狡猾的揮了揮手,偷笑的轉頭跑掉。

“啊啊啊,哥哥都是壞蛋,大壞蛋,討厭討厭……”老四恨恨的拔着草,對着立雪遠去的背影,帶着點哭腔的喊道。

然而他們的三個哥哥自顧自己玩,不再回頭理會了。

“哎,小五,他們都不跟我們玩了,只剩我和你了……”邇墡在柔軟的草地上翻滾了幾圈,才爬到小五的身邊,用他可愛的包子臉,親暱的揉蹭起了弟弟粉嫩嫩的小臉蛋。

“小五小五,你怎麼都不笑呢?哥哥摘花給你好不好啊?”邇墡親了幾下小五的眼睛,就是怎麼也逗不笑始終安安靜靜的,默不出聲的孩子,失望的撇了撇嘴,順手揪了身邊開的幾朵小野花。輕輕的掰開小五的手掌塞了進去。

“好不好看啊,小五,你要是能給哥哥笑一個,我就把立雪送得糖,都給你哦!”小孩還是沒有笑,但卻好奇的晃着手裡的鮮花,眨着漂亮的紫眸,輕輕的伸手拍了拍邇墡的臉。

“啊,小五是想說,你也喜歡嗎?哈哈哈……真可愛呀!”邇墡高興的親了親他的小手,繼而又翻身躺在草地上,“可是,還是好無聊啊,好無聊……”正當他哀聲嘆氣的抱怨時,頭頂卻忽然飛來了一隻蝴蝶,翩翩起舞着還不肯離去。

“哇,蝴蝶!”邇墡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迅速的坐了起來,眼睛只顧着看着飛舞的美麗生靈,腦子裡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終於追趕着蝴蝶,跑得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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