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客棧梵爾娜公主房間內,她正在滿面愁容地對着桌邊的水晶球。
“今日就要上路了,離開了父王母后,爲了和親竟要我嫁給遠在中原的皇帝。唉,中原人常說‘女爲悅己者容’,然而我的真命天子又是誰呢?”說着,她在水晶球面前一撫手,頓時,水晶球上漸漸地顯現了人物圖像,那人竟是劉一哲!
“是他!!!”梵爾娜驚訝得捂住了嘴,想着昨晚纔剛剛救過他,梵爾娜不禁感慨緣分竟是如此的奇妙。
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梵爾娜公主。”只聽門外傳來,“是老臣懷特丹尼爾。”
“哦,原來是懷特伯爵。等我一下。”說着,梵爾娜再次對水晶球一擺手,人物圖像消失了。她慌忙地爲水晶球蓋上了紅布,走上前去開門。
“尊敬的公主殿下,我們該啓程了。”懷特深深地鞠了一躬,行禮道。
“那麼快,可是……我還沒準備好……”梵爾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低着頭細語道。
“公主殿下,您應該知道此次和親的重要性。中原皇帝已答應我們,只要我們波斯願意和親,就保我國子民的太平。”懷特擡起頭,看向梵爾娜,“爲了我國百姓的幸福,還請公主配合。”
“難道非得如此嗎?”只見,痛苦的淚水已在她的眼眶打着旋。
“公主殿下,人生在世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更何況您是波斯帝國的公主,就要擔當起比別人更多的責任。”
“可是,我還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要被關進那座暗不見天日的深宮大院嗎?!爲保我國百姓的太平,我連自己的幸福都不能擁有嗎?!”終於,梵爾娜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
“公主殿下,您的眼淚……”懷特剛想俯下身。
“我知道!”誰料,梵爾娜突然打斷他的話,只見,她一骨碌的蹲了下來,收拾着落地的鑽石。
懷特也蹲了下來:“公主殿下,看到您這樣老臣也是萬分痛心啊……”
“我不該哭的。”說着,梵爾娜立馬擦乾了眼角殘留的淚水。
“公主……”
“好了,不要說了。我跟你們走,只是,在這之前,我還想去見一個人。”
“那是自然,只要是公主決定的事,老臣不會多問。只是,那人是誰?他現在又在何處?”
“這個你們不必多管。”說罷,她拾起地上的鑽石,起身走了出去。
“公主……”只見,懷特搖了搖頭。
十年前,西域國度……
這日,十歲的梵爾娜又趁婢女不注意偷偷溜出宮去,來到了巫師家中。這裡煙霧繚繞,到處是藥水發出各種顏色的光芒,神秘極了。
“巫師伯伯,你在嗎,巫師伯伯?”
當梵爾娜兜兜轉轉來到一口鍋前,她停了下來,立馬被鍋中的綠色光芒所吸引住了。這時,她的目光忽然轉向了桌上了一個小瓶子。
“這是要進貢給父王的藥水嗎?不如就讓我來嚐嚐吧,我就喝一小口,就一小口,一定不會被發現的。”說着,梵爾娜拾起瓶子,深深地飲了一口。
就這樣,美味的藥水使得梵爾娜飄飄欲仙,她帶着瓶子進了宮中。
“梵爾娜。”
一聲熟悉的呼喚使得她回過頭來,不禁一愣:“姐姐?”
她吃驚地望着那個身姿曼妙的成熟女性,說起來她們也有好幾年沒見了。這種事或許在平常百姓家不怎麼發生,然而,在這皇室之家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是的,她就是西域的大公主瑪丹娜,算起來她也該十八九歲了。
只見,那個女子向她緩緩走來,梵爾娜興奮極了,連忙向她跑去。
“姐姐!”梵爾娜興奮地一把將她抱住。
“想不到我的小梵爾娜已經長那麼大了。”瑪丹娜寵溺的撫摸着她的小腦袋。
“姐姐,你不是嫁給北國的菲利普王子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梵爾娜揚起了腦袋看向她。
“自然是想你還有父王和母后了,回家來看看你們啊。”瑪丹娜笑道,“聽大臣們說,我的小梵爾娜最近是越來越調皮了,是不是真的啊?”她捏了捏梵爾娜的鼻子。
“纔不是!”梵爾娜立即搖了搖頭,“梵爾娜可聽話了。”
“哦,是嗎?”瑪丹娜笑道,“剛纔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呀?”
“啊,沒……沒什麼……”梵爾娜立即將手背到身後,藏起那個瓶子。
“是不是又去找巫師了?”瑪丹娜俯下身,看向她。
“才……纔沒有……”梵爾娜顯然有些慌了。
“要是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父王和母后可是會不高興的喲。”
“我……我纔沒拿什麼不該拿的東西!”說着,梵爾娜立即帶着瓶子飛快的跑開了。
瑪丹娜只是笑着,無奈的搖了搖頭。
數日後,皇宮大殿上,巫師突然跪了下來,伏倒在地。
“陛下,老臣不慎把‘鑽石之淚’弄丟,老臣罪該萬死!”
“發生了什麼?!”國王一愣,伸手示意他起身,“巫師,還請你徐徐道來!”
巫師直起身子:“陛下,‘鑽石之淚’是老臣調配的一種新型魔法藥水,凡是誤食此藥水之人,他們的眼淚就會變成一顆顆的鑽石。本想進貢於陛下收藏,而今卻不慎被盜,還請陛下爲老臣做主啊!”
“真是豈有此理!”國王一拍寶座,大怒,“是誰如此大膽!”
“陛下息怒。”這時,懷特伯爵站了出來,“依臣看,皇宮禁衛森嚴,不太像是皇宮外的人所爲。”
聽到這兒,其餘的大臣都議論紛紛。
“好了,都安靜。”國王道,“懷特伯爵,那依你看誰最有可能偷竊巫師的藥水啊。”
“依臣看,定是那些可以隨時出入皇宮之人。不知在這皇宮之中,巫師大人與誰的關係甚好啊?”懷特伯爵看向了巫師。
話音剛落,巫師竟然大驚失色,心中暗想:難道會是她?
“巫師,懷特伯爵問你話呢?那人究竟是誰啊?”國王問道。
巫師突然反應過來,立馬叩頭道:“陛下,老臣大概知道是誰了,還望陛下給老臣幾天時間來盤查。”
“哦?巫師大人的煩惱解除了?”國王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陛下。老臣這就去調查。”說罷,巫師起身告退。
就這樣,巫師找來了梵爾娜公主,一把把她抱上了桌子。
“哎喲,我的小祖宗喲~”巫師俯下身,對視着她,“說吧,是不是又來我這兒偷藥水了?”
“我纔不告訴你。”說着,梵爾娜雙手抱臂,傲嬌地將頭扭向一邊。
“別鬧了,我的公主殿下。這次可不是鬧着玩的,你知不知道那瓶藥水究竟有什麼功效!”
“你發明的藥水能有什麼功效呀,還不是強生健體那麼簡單?”
“是是是,之前幾次的藥水的確只是強生健體那麼簡單,可這一次藥水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啊,公主殿下!”
“那我還給你就是了。”說着,梵爾娜從衣服中取出那瓶藥水,遞給巫師。
“謝天謝地!”巫師一把搶過,雙手將瓶子緊緊握住,突然又看向梵爾娜,“你沒偷喝吧?”
“額……就一點點,一點點。”梵爾娜用手比劃着。
聽到這兒,巫師險些暈過去。只見,他立馬雙手搭在梵爾娜肩上:“答應巫師伯伯,從今往後,只許笑,不許哭!”
“爲什麼呀?”
“因爲,”巫師靠近她,“從今往後你的眼淚一旦流出就會變成鑽石,你也會因此變得價值連城。”
“這麼厲害!!!”梵爾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巫師立馬捂上她的嘴,伸出一根手指,豎在自己嘴前:“噓,這個秘密只有你知我知,切不可讓第三個人知道!”
“巫師大人。”這時,懷特伯爵走了進來。
“懷特伯爵,您怎麼來了?!”巫師一慌,連忙起身行禮道。
“哦,梵爾娜公主,原來您在這兒。”懷特伯爵立馬鞠躬行禮,“老臣找得您可好苦啊。您怎麼不在宮裡待着?”
“懷特伯爵,你也是爲了藥水而來的?”梵爾娜揚起了頭。
“懷特伯爵,您都聽到了……”巫師害怕極了。
“好了好了。”只見,懷特伯爵拍了拍巫師的肩膀,“我不會說出去的。只是,”說着,他又看向了梵爾娜,“梵爾娜公主得跟我回去,國王和王后都快急瘋了。”
“好的,懷特伯爵,但你得保證不讓父王和母后知道。”
“那是自然,我的公主陛下。”說着,懷特伯爵抱起了梵爾娜,轉身離去,“再見了,巫師大人,別讓你的藥水再弄丟了。”
“哦哦是,伯爵大人。”
而在另一邊,一哲正因找不到元寶而煩惱。
“元寶,元寶,元寶,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出來啊~”只見,他手中端着一盤糕點,四處尋找着。
忽然,他推門進入了小霖房間內。
“哎,小毒後,看到元寶沒有?”
誰料,一進門就是驚悚的一幕,只見,小霖把元寶放在桌上,手中正拿着一根針,向它扎去。
“元寶!”一哲大驚,立馬從衣服中掏出了蝴蝶鏢扔了過去,打落小霖手中的銀針,他一個箭步上前,放下糕點,搶過桌上的元寶,一臉埋怨地看向小霖,“你幹嘛~”
小霖忽的從座位上起身:“你不是說它前幾天上火嗎?正好最近我研究了動物的穴位,給它施針啊。”
“施針個鬼啊!要不是我來得及時,我的元寶估計已經就命喪於此了~”一哲用手指在小霖額前彈了一下。
“哎喲,你……”小霖捂着額頭,指着一哲,“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啊!早知道這樣昨晚就不救你了!”說着,她雙手抱臂,扭過了頭。
“嘿喲~救我的人又不是你!以後元寶的事你少管,我的事更不用你操心!”說着,一哲也扭過了頭。
“一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的可不好。”這時,梵爾娜走了進來,“劉公子,羅姑娘,你們關係甚好啊?”
“誰跟她關係好了~”一哲頭也不回的答道,忽然反應了過來,轉過頭來,“公主殿下!”
“在外面就別叫我公主了,叫我的名字吧。”梵爾娜道。
“啊,史姑娘,史小姐,是……這樣稱呼吧?”一哲不免臉上一陣滾燙。
聽到這兒,原本失落的梵爾娜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來:“我不姓史,我姓史密斯,你還是叫我梵爾娜吧。”
“哦,梵、爾、娜、公主?”一哲一字一頓道。
“行了行了,隨便你了。”梵爾娜笑道。
“梵爾娜姐姐來找我們所謂何事啊?”小霖上前,拉過了她的手。
“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就是想告訴你們一聲,今天我就要走了。”
“你要去哪兒?”一哲問道。
“京城。”頓時,梵爾娜的神情又失落起來,“我是波斯帝國的公主,國度聯姻是遲早的事,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
“你要嫁給我們的皇帝做妃子啊!”一哲大驚,雙手搭在她肩上,“那豈不是連自由都沒有了!哦,抱歉……”忽然,一哲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了手。
“是的,但作爲一名公主,生來就是聯姻的工具。我除了認命,還能做什麼呢……”說着,梵爾娜低下了頭。
一哲忽然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們也有要事要趕往京城,可否……”
“你們是想與我同去?”梵爾娜突然擡頭,眼中閃過一縷光線。
聽到這兒,一哲摸着後腦勺,露出了陽光大男孩的笑容。
“好吧。”說着,梵爾娜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遞給他們,“這是我的令牌,有了它,你們就隨時可以在隊列中來找我了。”
“那麼貴重啊!”一哲收下令牌,笑道,“那就多謝梵爾娜公主了!”
就這樣,一哲、小霖還有諾雲和鏡月以及兩個峨眉派弟子隨着梵爾娜的隊列上了路。梵爾娜坐在馬車內,一哲等人則選擇騎馬,正準備出發。
這時,一顆石子兒突然從馬車內彈出,正中馬兒臀部,頓時,馬兒受驚,拖着馬車一個勁兒的向前飛快跑去,馬伕直接從車上摔了下來!
“啊——”梵爾娜大叫一聲。
“公主!”所有人都驚呆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哲立馬一個箭步上前,輕功躍起,兩腳跨於兩匹駿馬的背上,抓起繮繩,緊緊拽住。頓時,兩匹馬的後蹄立了起來,前蹄舉在半空中來回蕩着。不久,終於平息下來,穩穩落於地面。
“公主,沒事吧!”一哲立馬轉身,拉開馬車的簾子。
梵爾娜只是驚魂未定的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一哲剛想放下簾子,梵爾娜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公主這是……”
“別走。”誰料,梵爾娜突然開口道,“就在車裡陪我,好嗎?”
“這個……男女授受不親,好像不太好吧……”一哲臉上一陣滾燙。
“咳咳咳咳……”這時,懷特伯爵追了上來,一陣乾咳,兩人同時看向他。“公主殿下。”懷特伯爵接着說到,“剛纔您受驚了,老臣保證,同樣的事絕不會發生第二遍。這位公子,還請你下馬吧。”
說着,懷特伯爵向一哲深深鞠了一躬,並做出請的姿勢。
“啊,是啊,公主。”一哲突然回過神來,“我會在後面的隊伍裡默默地守護着你的。”說着,從馬背上躍下,來到了後邊。
不久,他們一行人便上了路。一哲和小霖騎着馬,並排走着,元寶則裝在馬身上的竹籃裡。
“行啊,劉一哲。”只見,小霖突然用肩膀撞了一下一哲,“英雄救美呀,看不出來嘛〜”
“那是自然〜人家梵爾娜公主可是美女中的美女,再看看你。”一哲用手在小霖身前筆畫了一陣,“一馬平川〜”
“你……”小霖氣急了,然而,一哲只是笑着騎着馬,向前而去。
在他們身後的諾雲、鏡月以及兩個峨眉派弟子則顯得十分拘束。
“這傢伙還真是來者不拒啊,凡是能佔便宜的事他樣樣佔了個遍。”鏡月道。
“放心吧,一哲兄雖然性格是張揚了點,但爲人還靠得住,我相信他。”諾雲淡淡說道。
隊伍的最前方,懷特伯爵騎在一匹白色的高大駿馬上,只見他刻意的減緩了速度,與梵爾娜的馬車並行。
“梵爾娜公主,您真的要帶着這些不相干的人羣一同出行嗎?”他的臉上涌現出一絲不悅。
“他們不是不相干的人羣,他們是我離開皇宮後所認識的朋友。”梵爾娜在馬車內說道,“怎麼,難道我想交幾個朋友都要得到懷特伯爵的同意嗎?”
“老臣不敢。”說着,懷特伯爵便自討沒趣的離開了。
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郊外。
忽然,有人跑來報告:“懷特伯爵,不好了,我們的馬蹄鐵都壞了!”
“怎麼回事?”懷特伯爵騎在馬上一愣,“出發前不還好好的?”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鐵匠已經在盡最大努力修補了,總之,今晚之前,是不能趕路了。”
“這裡離京城還有多遠?”
“過了這片林子就不遠了。”
“那先紮營休息吧。”
“是,伯爵。”那個士兵告退。
“怎麼會這樣……”懷特伯爵喃喃自語道。
就這樣,士兵們紮起了營帳,其餘的人都原地休息。
鏡月安撫好駿馬後,舉起水袋,仰頭喝了口水,用手臂一抹嘴,隨後又將水袋遞給了諾雲。
“多謝。”諾雲只是淡淡一笑,接過水袋。
一哲看了眼路邊的野花,又看了眼湖邊坐着的梵爾娜的背影,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弧度。
“看什麼呢?”小霖用手臂撞了他一下,“那麼入神!”
“哦哦,沒什麼。”一哲連忙笑着擺擺手,說着,轉身就摘起花來,“小毒後,幫我一下。”
“哎,沒事你摘花幹嘛呀?”小霖只是漫不經心的摘了幾朵,忽然看向梵爾娜,恍然大悟,“難道是送給……”
“怎麼才那麼幾朵啊?”不久,一哲就繞了過來,奪過小霖手中的野花,和自己的並在一起,“算了,不用了。”說着,就揚着野花跑向了梵爾娜。
“喂,劉一哲,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啊!”
湖邊,梵爾娜望着湖水中的倒影,用手指在水面上打着轉兒,臉上卻愁容滿面,喃喃自語。
“唉,就快到京城了……”
“梵爾娜公主!”就在這時,一哲捧着花跑了過來,從身後往她肩膀上一拍。
“誒?”梵爾娜回過頭,“劉公子?”
“送給你。”說着,他將花束遞了過去,“滿天星,送給我可愛的公主殿下!”
“哦,謝謝你。”梵爾娜接過花束,放在一邊。
“想什麼呢!”說罷,他直接坐到了梵爾娜身邊,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向了湖面。
“沒……沒什麼……”梵爾娜雙手抱膝,看向湖面。
“不對。”一哲突然神色嚴肅地湊近了梵爾娜。
“怎……怎麼了?”梵爾娜一驚,臉上泛起了紅暈。
“你看你,眉頭皺那麼緊,都快夾死一隻蒼蠅了~”一哲指着她笑道。
“我……有嗎?”梵爾娜捧着臉,連忙調整情緒,看向一哲。
“嗯,比剛纔好多了。”一哲點了點頭,“怎麼,還在爲嫁給我們皇帝老頭的事犯愁呢?我印象中的梵爾娜公主可不是那麼優柔寡斷的人呢!”
“是啊,以前的我的確不是,可是,誰又能保證以後呢……”說着,她低下了頭。
“唉,要嫁入那種深宮大院的確不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啊!不過我知道,人呢,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那何不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呢?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只見,一哲又抓起一塊石塊扔向了湖中,接着,雙手枕着後腦勺,仰面躺下。
“今朝有酒今朝醉……”梵爾娜喃喃自語道。
“意思就是,怎麼快樂怎麼活唄,想那麼多幹嘛?”一哲閉着眼,解釋着。
梵爾娜看着他俊俏的側臉漸漸露出了笑容。
夜晚,當大家都在休息時,小霖卻在爲早上的事悶悶不樂。
“劉一哲,臭劉一哲,壞劉一哲!”她氣呼呼地用一根樹枝捶打着地面,頓時,塵埃四起,一塊神奇的石頭從土中呈現出來。
“嗯?”小霖驚訝極了,連忙蹲下身扒開土壤,挖出了那塊石頭,將它捧在手中,只見,石頭散發出了彩色的光芒,“三生石!!!”
頓時,她的思緒回到了十年前,當她還是個孩童時就聽她父親說過,只要將自己的名字和自己心愛的人的名字刻在這種神奇的石頭上,兩人就會百年好合,永遠都不分開。想到這兒,小霖驚爲天人。
而在另一邊,梵爾娜突然找來了一哲,她拉着他,一路跑向了湖邊。
“劉公子,快看快看!”梵爾娜指着月光下藍色的波光粼粼的湖面興奮極了。
“這是……”一哲望着湖面,面對這神奇的現象一無所知。
“是‘藍眼淚’。”梵爾娜立即解釋道。
“藍眼淚?”
“嗯。”梵爾娜點頭道,“這是我們那裡一種神奇的水草,每到夜裡就會發出藍光,沒想到這裡也有啊!據說,見到這種神奇現象的人向湖水許願,願望就立馬會變成真的呢!”
“那麼神奇!”說着,一哲看向了梵爾娜,只見梵爾娜早已閉上眼,十指相扣,握緊雙手放在面前。一哲對她笑了笑,也想許願,然而,就在這時,小霖正巧路過。
“啊,小……”一哲剛想問候,梵爾娜卻突然睜開了眼,只見,她直接捧過一哲的臉,向他臉頰上吻去!
一哲驚訝極了,不遠處,小霖手中握着三生石,正巧看到這一幕。
“劉一哲,哼!”小霖看到這一幕,頓時,眼中飽含淚水,丟下三生石,氣呼呼的轉過身去。
“哎,小毒後!”一哲掙脫了梵爾娜,跑了過去,撿起小霖扔下的東西一看,這對江洋大盜之子而言並不難鑑別,“三生石!!!”
只見,三生石上早已刻下了“劉一哲、羅小霖”兩人的名字。
“小霖!”一哲立馬追了過去。
“劉公子……”梵爾娜遠遠望着遠去的一哲。
另一邊,諾雲和鏡月在月下舞劍,兩人配合地天衣無縫,行雲流水。忽然,一哲匆匆忙忙跑過。
“哎,諾雲,看到小霖沒啊!”一哲遠遠喊道。
“一哲兄?”諾雲停了下來,將劍背握在身後。
“臭小子?”鏡月也停了下來,看向一哲。
“羅姑娘剛騎着馬往那邊去了。”諾雲指路到,“怎麼了,一哲兄,又惹人家不高興了?”
“哎呀,壞了!”說罷,一哲轉身就跑。
“小霖,小霖,小霖——”一哲一直追到營帳最外側,終於,再也追不動,俯着腰,雙手扶着腿,大口喘着粗氣。
“吵什麼吵?”這時,懷特伯爵從營寨內走了出來。
“老伯。”一哲握着他的手,指着前方,“我朋友剛騎着馬從這邊過去,這邊是什麼方向啊?”
“琉璃谷。”
“什麼?琉璃谷?!”一哲大吃一驚,“那我現在騎馬還追得上嗎?”
“難說,如果公子急着趕路,那我還是勸你別追了。”
“什麼……”
深夜,梵爾娜的營寨內,她正在桌邊看着水晶球,上面顯現着劉一哲的頭像。
“劉、一、哲。”只見,她一字一頓的念着一哲的名字,面色羞紅,嘴角漸漸上揚了起來,“我還沒習慣念你們中原人的名字呢,你是第一個,嘻嘻。”
這時,外邊傳來了“哼哧哼哧”的聲音,梵爾娜立馬循聲望去,只見,一隻小豬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誒,這不是……”梵爾娜立即起身,俯身抱起了地上的小豬,放在懷中顛着,“小豬豬,你怎麼在這裡呀,嗯?”
“元寶,元寶,元寶!”這時,一哲找了過來,忽見梵爾娜,“梵爾娜公主!”他立即跑了過去,“元寶,你怎麼在這兒!”
說着,一哲接過了梵爾娜手中的小豬。
“它是你的小豬呀?”梵爾娜笑道,“看來你們關係不錯呀。”
“是啊,自從一年前我在火災中救了它後,它就一直跟着我了。”
“多麼感人的友情啊。”梵爾娜繞道一哲身邊。
“梵爾娜公主。”忽然,一哲轉移了話題,“有些事我想跟你聊一聊。”
“嗯?什麼事?”
“公主殿下,別多慮。我只是來告訴你,我對你好只是出於朋友的關心,而我和小霖不同,我和她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剛纔……”
“是因爲我親了你嗎?”梵爾娜突然說道。
一哲一驚,然而,還是定了定神:“你就那麼喜歡我?”
“對,我知道我的身世由不得我,但是快樂是一天,不快樂也是一天,這是你教會我的!”誰料,梵爾娜突然從一哲身後抱住了他,“劉一哲,我好害怕,明日一啓程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公主……”一哲一愣,良久,他開口道,“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吧。”
“你什麼意思?”梵爾娜鬆開手,看向他。
“別裝了,剛纔我遇到懷特伯爵,他都和我商量過了。先是馬受驚,再是軍隊的馬蹄鐵斷裂,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劃的吧?你一味的佈局,甚至不顧自己的安慰,這樣拖延進度,無非不是你不想及時趕到京城。可是,你這樣做又能怎樣呢?該走的路還是要走,是無法迴避的。”
“是,我知道!”誰料,梵爾娜低下了頭,豆大的淚水順勢落下,她用幾乎吼叫的聲音喊道,“但是你知不知道,這次中原之行,自從我遇見你才知道了生命的真諦,是你讓我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我都不知道,在我進入那深宮別院之後我還能不能活下去!”說罷,她放聲大哭。
“公主……”
“嘀噠嘀噠”,痛苦的淚水不住地淌到地上,化作了一顆顆晶瑩的鑽石。
“這是怎麼回事?”一哲大驚。
“是魔法……”梵爾娜抹着淚,啜泣着,“我十歲之後就這樣了……”
“公主殿下!”這時,懷特伯爵帶着一支軍隊,聞聲趕來。
“大膽狂徒,竟敢擅闖公主的營帳!”懷特伯爵喝道。
“是我讓他來的!”梵爾娜抹乾淚,忙解釋道。
“公主,恕老臣直言,這男女授受不親的成何體統!”
“懷特伯爵。”梵爾娜打斷他,“真的非嫁給中原皇帝不可嗎?”
“是的,公主殿下。”
“好的,我知道了……”此刻,梵爾娜早已心灰意冷,心如死灰的她背過身去,“懷特伯爵,你們出去吧,我要睡了。”
“公主殿下真的想清楚了?”
“是的……”她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回答道。
翌日,梵爾娜的護衛隊繼續趕路。終於,他們來到了一個分叉口。
“一哲兄,我們就陪你走到這兒了。”諾雲騎在駿馬上與一哲拜別道。
“好說好說,人各有志嘛,該幹嘛就幹嘛去唄~”一哲輕描淡寫地答道。
“說真的,臭小子,你真的不擔心羅小霖嗎?”鏡月皺了皺眉。
“擔心。”一哲神情突然凝重起來,“不過,我更擔心我爹的下落。放心吧!”他突然釋懷道,彷彿是自我安慰,“琉璃谷是小毒後的出生地,我想她應該回去了。”
“唉,你也夠缺心眼的!”鏡月道,“把人家氣哭了你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看你下次怎麼跟人家解釋!”
“我……嗨,這不有更重要的事嘛!”一哲突然看向身後的軍隊,“況且,還有一個讓我放心不下的人。”
“是公主殿下吧?”鏡月笑道。
“腳踏兩隻船。”立刻,鏡月身後的無雙應和道。
“喂喂喂,我冤枉!我和梵爾娜公主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哲忙擺手。
“還說沒什麼,都叫上人家的芳名了!”白露也應和道。
“心之大,一哲兄也。”諾雲笑着搖了搖頭。 wWW ▪тtκan ▪CΟ
“喂,李諾雲,怎麼連你也……”
“那麼,保重。”諾雲拍了拍一哲的肩膀,“一哲兄。”
“走了,臭小子。”鏡月也一拍一哲的肩膀,“好好護送你的公主殿下。”
說罷,諾雲和鏡月等人轉身,向着揚州城方向進發。
“保重。”望着他們的背影,一哲淡淡說道。
就這樣,一哲隨着梵爾娜的護衛隊上了路。一路上,一哲憑着那塊令牌多次接近梵爾娜的馬車,試着和她說話,然而,顯然,梵爾娜的話少了許多。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再次紮營休息,遠遠望去,京城已近在咫尺。
“梵爾娜公主?”當一哲再次進入梵爾娜的營帳時,卻見梵爾娜抱着水晶球失聲痛哭,鑽石淚落的遍地都是。忽然,她站了起來,舉起水晶球砸的粉碎,接着,她直接蹲了下來,用手抓着碎片!
“梵爾娜公主!”一哲立刻跑了過去,俯下身,握住她的手製止。
“你放手,劉一哲!”她哭喊着,雙手血肉模糊,“今天我就要進宮了,我的快樂就此結束了!”
“我有辦法!”一哲突然喊道。
不久,梵爾娜帶着面紗,再次上了馬車。
懷特伯爵前來問候:“公主殿下,您準備好了嗎?”
梵爾娜並未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懷特伯爵!”這時,一個士兵跑來報告 ,“劉公子不見了!”
“由他去吧。”懷特伯爵不以爲然,“只是個小角色。”
“是,伯爵。”
而在另一邊,一哲帶着另一名蒙面女子,乘着馬兒背道而馳。不久,他們便來到了郊外,下了馬。
“梵爾娜公主,你自由了。”一哲開口道。
然而,那名女子卻沉默不語。
“公主?”一哲湊近她。
只見,那名女子竟打起了哆嗦。
“不對,你不是梵爾娜公主,你是誰!”一哲一把解開她的面紗,那人竟是梵爾娜的婢女可兒。
“劉……劉公子……”可兒立馬跪了下來,“是……是公主讓我這麼做的!”
“不是說好了嗎?爲什麼啊!爲什麼!”一哲叉着腰徘徊着,大喊着,幾乎抓狂。
而在另一邊,真正的梵爾娜早已進宮,只見她蒙着面,雙手纏着紗布,流下了入宮前的最後一滴鑽石淚,嘴中喃喃自語道:“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謝謝你,劉一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