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爲了讓洌嚐嚐被自己所愛之人出賣的滋味,所以你就這麼逼迫我?用得着這麼矯情嗎?你若想替洛錚報仇,直接卻找端木洌就是了,何必如此執着呢?還是……其實你也下不了手?不會吧?嘆了口氣,瀟琳琅纔開口說道:“可是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又沒有辦法找人求證,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呢?”
“化蝶”很快發過來一句讓瀟琳琅看了之後身心狂震的話:“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那我何必編造出這樣的故事來侮辱洛錚,讓他死都無法死得清清白白?”
什麼?死……死了?洛錚死了?那個去了國外之後就杳無音訊的洛錚,居然已經死了?怪不得端木洌他們始終都無法打探到他的行蹤,原來……
瀟琳琅只覺得一顆心彷彿都要從胸腔裡跳了出來,所以不得不用力捂住了嘴,才壓住了那股想要驚叫的衝動,只是一雙眼睛卻越睜越大,彷彿恨不得直接穿透屏幕看到那男子的臉,以判斷他這話到底是真是假。生怕那男子不耐煩,瀟琳琅才強行控制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反問道:“你說……洛錚死了?他是……怎麼死的?”
隔着屏幕,瀟琳琅自然無法看到“化蝶”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發過來的字字句句中,她還是感覺到一股沖天的恨意和怒意,就像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恨不得將這骯髒的世界燒個乾乾淨淨:“怎麼死的?哈!你問我他怎麼死的?攤上那樣的事,誰還能活?你還是我?就算別人不會殺他,難道他自己還不能殺死自己嗎?”
什麼?自……自殺?他的意思是,洛錚是因爲無法忍受那樣的侮辱,所以自殺死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悲憤突然從瀟琳琅的心底升了起來,或許是悲憤於洛錚的無辜,或許是悲憤於端木洌的冷酷無情,瀟琳琅毫不猶豫地打出了一行字:“好!我答應你,會替你和洛錚,討回一個公道!”
這一次,“化蝶”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讓瀟琳琅一度以爲他已經離開了。就在瀟琳琅想要下線的時候,屏幕上才突然跳出了一個字:“好。”
說出這個字之後,男子便暫時消失了,再也沒有任何消息發過來。確定他已經離開之後,瀟琳琅慢慢地關閉了電腦,只覺得腦子裡一陣陣地轟鳴着,令她不得不抱住了腦袋,一點一點地消化着男子剛纔所說的每一句話。
真沒想到,他居然是洛錚的愛人,而洛錚……居然已經死了?從男子這些行徑上瀟琳琅可以猜測到,他必定是深愛洛錚的,愛得很苦,愛得絕望,所以當洛錚被端木洌害死之後,他纔會如此不遺餘力地爲洛錚報仇。瀟琳琅知道,如果換成自己,自己也會那麼做的!
那麼接下來呢?難道真的像那個男子說的那樣,將端木洌變成一個……廢人?瀟琳琅很清楚,如今端木洌對她可以說得上是百分之百地信任,所以自己如果真的對他下手的話,得手的機會也將是百分之百。因爲端木洌怎麼也不可能想到,瀟琳琅會對他動了殺心!而如果那男子在郵件中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那麼如他所說,端木洌落得那樣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的。可最關鍵的一點也就在這裡:端木洌真的曾經那樣傷害過洛錚嗎?
儘管那男子說得的確有道理,如果端木洌沒有做過,他的確沒有必要去侮辱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讓他死了還要落個不清白的罵名。但是……不是瀟琳琅護短,護着自己的丈夫,而是她無論怎麼看,橫看豎看或者斜看,都絲毫看不出端木洌哪根頭髮上寫着“卑鄙無恥”四個字,換句話說,她始終不認爲端木洌真的可以用那樣的手段去傷害洛錚!
我該……怎麼辦……瀟琳琅怔怔地想着,突然無聲地哭了起來。作爲一個普通的女人而言,要她來承受這麼沉重的壓力,的確有些太難爲她了……
青花·蝶韻公司。
第二天一早趕到公司的時候,瀟琳琅不可避免地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因爲她根本就一夜沒睡,攤上那樣的事還能睡得着,除非不是人,是豬。因爲知道自己既然答應了男子的要求,那男子自然就會停止一切行動,所以瀟琳琅根本沒有心思也沒有必要再去問關於作戰計劃的事。不過因爲心中有事,所以她看向端木洌的眼神終究會有所不同。幸好端木洌也在爲了公司的事和作戰計劃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所以基本上還沒有發現瀟琳琅已經變身成爲“殺手”,是奉命過來收拾他的。
不過儘管如此,瀟琳琅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還是讓端木洌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然後詫異地說道:“幹嘛?想當國寶啊?頂着兩個黑眼圈就來了?”
儘管心中痛苦得要死,瀟琳琅還是被端木洌的調侃給逗得笑了兩聲,不過接着就笑不出來了而已。嘆了口氣,她下意識地撒了個謊:“沒有,昨晚沒睡,今早起來就這樣了,而且頭還疼得要命。”
“看出來你沒睡好了,瞧你那樣兒。”端木洌搖了搖頭,扔下手中的文件過來坐到了瀟琳琅的身邊,體貼地問着,“怎麼了,是不是昨夜寫到很晚啊?琳琅,其實你不用那麼拼命的,我養不起你還是爸媽養不起你?天底下還有比你更不需要廢寢忘食的工作的嗎?以前你總說不想依賴我,可你現在是爸媽的親生女兒了,他們養你天經地義吧?”
天經地義是沒錯,只不過……我有別的事情需要考慮好不好?瀟琳琅暗中嘆了口氣,儘量使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正常些,然後微微笑着說道:“沒有啦,就是……昨晚突然靈感爆發,所以奮筆疾書的,沒注意已經凌晨三點了,可是腦子興奮起來了,想睡也睡不着,就一直寫到了天亮。這不,就頂着兩個黑眼圈過來了。”
一直到天亮是沒錯,只不過不是寫小說寫的,而是……瀟琳琅暗中輕嘆,對自己居然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對端木洌撒謊而羞愧不已。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在沒有弄明白真實情況、沒有確保端木洌安全的前提下,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讓端木洌看出什麼問題的。否則,只會玉石俱焚。
端木洌點了點頭,憐惜不已地摸了摸她有些難看的臉說道:“那你要不要先睡一覺?裡面有間休息室,隔音效果很不錯,保證不會受到任何打擾的。”
“不用了,我沒事,等困的時候再說。”瀟琳琅滿腹心事,怎麼可能睡得着?如今她唯一考慮的事情就是設法證實一下昨晚“化蝶”所說的那些事情的真實性,所以她靈機一動,順着剛纔的話題說了下去,“對了,洌,我現在正在寫一部很純情的校園文,那次聽你說的關於四小天王的事情覺得挺有意思,所以想要借鑑一下,蒐集一些素材,你能不能再給我說一說你們的事情?”
端木洌一聽這話不由樂了,心說你倒會就地取材,不過這也不是什麼**,所以他便歪起頭想了想說道:“倒是沒什麼不可以的,不過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這樣吧,想知道什麼,你問,我答。”
太好了!正合我意!瀟琳琅一聽這話心中大喜,因爲這正是她最期望的回答,她正好可以藉由這個契機,解開心中的疑惑,當然,也是“化蝶”的郵件中,最值得仔細推敲的一個細節。於是,瀟琳琅也裝作歪起頭想了想的樣子,然後纔不動聲色地問道:“比如……之前你說你們四小天王都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整天收到很多的情書,那麼……你們四人之中誰收到的情書最多啊?”
啊?這是什麼問題?端木洌一聽不由覺得大是好笑,差點當場笑了出來。但一想到此乃愛妻需要的寫作素材,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自己要是嬉皮笑臉地就顯得太不尊重人家了。所以他忙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半斤八兩,不過真要說起來,應該是我收到的情書最少。”
“不會吧?”瀟琳琅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端木洌,眼神挑剔得很,那意思大概是在說,我怎麼這麼沒眼力價呀?居然挑了個收到情書最少的?“你不是說你在大學校園的時候是四小天王之首嗎?怎麼你收到的情書最少呢?”
端木洌得意地揚了揚眉,然後翹起了二郎腿,拿出了一副接受記者採訪的樣子說道:“這你就不懂了。一開始呢是我收到的情書最多,煩得要命,所以就把情書扔給初露去處理。後來我一看也不是辦法,所以就對外宣稱初露是我女朋友,這樣大部分女孩子就死心了,不再給我寫情書,所以總數加起來,還是我收到的最少。”
哦,原來是這樣,把這茬給忘了,不過……當初所有的情書都是展初露負責處理的,而且當自己在展初露面前提起四小天王的時候,展初露也是臉色大變,難道……問題就出在這裡?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瀟琳琅激動得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了,忙接着問道:“那耀曦他們怎麼不學學你的做法呢?難道他們很喜歡收到情書嗎?”
“纔怪,”端木洌樂了,大概覺得瀟琳琅的想法很可笑,“琳琅,依你的條件,大學期間一定也收到過無數情書?所以你應該知道整天收到一大批不喜歡的人送來的情書有多麼煩人。只不過耀曦他們沒我那麼幸運,找不到初露那麼出色的女生來假扮他們的女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