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弱點,他偏偏還毫無辦法去彌補。因爲這個弱點針對的是人的本性,是人的劣根性!而人的本性和劣根性,是一輩子都無法改變的。
“他”實在是太厲害了,“他”怎麼會知道端木洌的弱點在哪裡的?而且還能夠抓住他的弱點,利用得如此淋漓盡致,果然是個可怕的男人……
世人都說端木洌冷酷無情,狠辣無比,所以十分可怕。可是安佑康知道,跟“他”比起來,端木洌根本就是個善男信女,一點兒都不可怕,頂多就是有點兒霸道而已!
不想將自己對瀟琳琅的懷疑在安佑康的面前流露出來,所以端木洌的神色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冷笑一聲說道:“安佑康,你跟我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應該知道當着我的面撒謊,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吧?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會不分青紅皁白地跑到這裡來說廢話嗎?”
安佑康哆嗦着,迅速擡起頭看了端木洌一眼,卻又因爲承受不住他眼中的銳利冷酷而重新移開了目光,嘴裡哆哆嗦嗦地問道:“總……總裁,琳琅都……告訴你了?那她爲什麼還要跟我說一定要瞞着你,千萬不能告訴你我們在一起過夜了……還……還想好了藉口跟你解釋,說在宿舍看電視……”
儘管端木洌一百個相信瀟琳琅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沒有跟安佑康有任何苟且之事,但是安佑康的說法還是讓他覺得異常不舒服,有一種想把安佑康狠扁一頓的衝動。聽聽他都說了些什麼?還“一起過夜”?他有這個資格嗎?還說什麼“想好了藉口跟你解釋”,那意思好像琳琅真的跟他有一腿,所以一對男女共同密謀怎麼欺瞞自己這個正牌男朋友一樣,真是欠扁!
冷笑一聲,端木洌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眸緊緊盯着安佑康滿是惶然之色的臉,冷冷地說道:“安佑康,注意你的用詞!琳琅只是濫施好心,怕你酒醉之後死在馬路上,所以才把你送到賓館了而已,跟一起過夜云云無關。所以你不必把話說得如此****,破壞琳琅的名聲,聽到了嗎?”
驟然感覺到端木洌的氣勢一下子變得冷厲逼人,好像要把自己給凌遲活寡了一樣,安佑康不由嚇得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點頭說道:“是,是,我明白,總裁,我明白了……可是我跟琳琅真的……沒什麼事,雖然我對她的確是真心,可是現在她是你的人,我沒那個膽子對她動心思的。套用一句俗話好了:我就是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
“你知道她是我的人就好。”看到安佑康的態度還算不錯,端木洌的氣勢也略略收斂了一下,畢竟喜歡一個人不是錯,何況他跟瀟琳琅的感情還發生在自己跟瀟琳琅前面,所以他也不想逼人太甚。“安佑康,我也知道你過去曾經是琳琅的男朋友,但是你要知道,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琳琅又是個輕易就會心軟的女人,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再給琳琅造成任何困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端木洌的話說得很直接,所以安佑康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然後接受不了又如何,端木洌說的是事實,他跟瀟琳琅已經過去了,過去了的事情,難道還能再回頭嗎?老天不會那麼善待世人的,它不會每一次給你第二次機會去挽留或者彌補一些什麼。
“我……明白。”安佑康嘆了口氣,低垂着頭站在端木洌的面前,滿臉的心喪欲死,“我原也知道我跟琳琅已經不可能,可是……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初戀,所以我對她總是難斷情絲,這才趁着這次來總公司公幹的機會偷偷見了見她。對不起總裁,我以後一定控制自己,不會再偷偷去找她了。一旦處理完這裡的公事,我馬上就回去。”
端木洌點了點頭,既然話已說完,他便打算離開了:“好,儘快處理完公事,儘快離開!安佑康,你也知道我一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我既然已經看中了琳琅,就絕不會允許再有任何男人對她有絲毫覬覦之心!但念在你過去對琳琅的確是真心,而且也沒有真正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我纔跟你多說了幾句廢話,多給了你一次機會的!當然如果你不好好把握這次機會……那麼下一次,你會見識到我真正的手段,你信嗎?”
我……信,當然信。你端木洌的手段世人皆知,我怎麼會不信?
安佑康有些惶然地點了點頭,端木洌便一扯脣角,勾出了一個冷酷而霸氣十足的冷笑,然後轉過身很快地走了。除非安佑康真的想死,否則他應該不會再對瀟琳琅存有什麼癡心妄想了。
直到端木洌離開,安佑康才虛脫一般渾身一軟,癱在了牀上,半天沒有任何動靜。太……太可怕了!端木洌給他的壓迫感實在不是一般的重,簡直讓他有些承受不住了!尤其是提到瀟琳琅的時候,他簡直就變成了一匹想要獨佔瀟琳琅的狼,眼睛裡閃爍着幽冷而充滿野性的光芒,彷彿要把所有敢靠近瀟琳琅的男人都撕成碎皮一樣!
儘管方纔他所有的表情、動作、臺詞都是預先設計好的,只需要在端木洌面前演出來就可以,而且爲了使表演效果逼真到以假亂真,他也曾經過了千百次的預演,自信已經可以表演自如,能夠騙過端木洌了纔出山的。然而就在剛纔的一瞬間,他卻幾乎被端木洌身上所帶的那種強烈的壓迫感給壓得險些演不下去了!
虧自己剛還覺得端木洌是“善男信女”,“一點都不可怕”,簡直是胡說八道!剛纔是那隻腦細胞這麼認爲的?捏出來拍成碎片!
如果有一天端木洌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所設的一個騙局,那麼自己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只怕能夠“痛痛快快地死”都會是一種奢望!端木洌一定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琳琅,我是爲了你,我都是爲了你!都是爲了能跟你在一起,一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所以,你不要怪我,爲了你,就算會被端木洌碎屍萬段我也認了!何況我知道只要有你在,你就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我死在端木洌手裡的,是不是?因爲,你是一個心軟的女人,最見不得我爲你要死要活的樣子,是不是?
想到此,安佑康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幾縷深沉的笑容,這個原本溫潤的男人,居然也漸漸變得如此可怕了,愛情的力量,真的那麼大嗎?居然足以將一個人徹底改變……
連續的鬥智鬥勇讓安佑康覺得疲憊不堪,所以此刻他什麼都不願意再想,就那麼癱在牀上閉起了眼睛,慢慢覺得迷糊起來。畢竟昨天晚上他雖然裝出了一副醉得人事不知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他的神智大部分時間都是清醒的,所以也根本沒有睡多少時候。
“鈴鈴鈴,鈴鈴鈴。”不知過了多久,牀頭櫃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把迷糊中的安佑康給驚醒了。他勉強爬起身過去一看,才發現居然是瀟琳琅打來的,看來是想確認一下自己還在不在這個房間裡。本已經伸出手握住了話筒,可是略一思忖之後,安佑康卻又把手收了回來,微微冷笑着看着不停作響的電話機。
片刻之後,鈴聲靜了下來,安佑康的手機卻又跟着響了起來,想必是瀟琳琅以爲安佑康已經離開了賓館,所以纔打他手機的。安佑康慢條斯理地拿過手機,直接掛斷,讓瀟琳琅知道自己是故意不接她電話的,然後這場戲才能繼續往下演,如果所料不錯,瀟琳琅應該很快就會重新打過來的。
果然,幾秒鐘之後,瀟琳琅再次撥通了安佑康的手機,安佑康如法炮製,連續三次都選擇了掛斷,然後瀟琳琅便放棄了努力,終於沉寂了下去。
琳琅,這樣的火候應該差不多了吧?青花·蝶韻總公司離這個賓館不算太遠,打車的話最多二十分鐘就到了,算上你出門的時間……嗯,半個小時以後見。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得先給自己化化妝,以加強一下視覺效果……安佑康慢慢站起身走到鏡子面前坐下,然後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慢慢舉起了右手,對着自己的臉頰狠狠地扇了下去,一下,兩下……直到整張臉都又青又腫,他才住了手,痛得不住吸氣,可是嘴角卻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琳琅,這個樣子,應該足夠我做戲了吧?
心急如焚地感到莫思鄉賓館,瀟琳琅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渾身是汗。端木洌離開之後,她便安安穩穩地補了一覺,兩個小時以後才醒過來,然後想起安佑康還在賓館,大概已經醒過來了吧?於是她先把電話打到了賓館他住的房間,卻沒有人接聽,她以爲安佑康已經離開了那裡,於是纔打他手機想要問問情況的。誰知道一連三次電話都被掛斷了,不由讓她覺得不安起來:難道安佑康出事了?她不知道安佑康現在出了什麼意外,或者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以至於連她的電話都不敢接。
一念及此,她卻雖驚不亂,立即把電話打到了莫思鄉賓館的服務檯,想要問一問安佑康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誰知道賓館的服務員卻告訴她安佑康一直在房間裡,根本沒有出來過!這……這是怎麼回事?如果安佑康一直在的話,他爲什麼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