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金色的太陽像往常一樣緩緩升起,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更是照的金鑾殿熠熠生輝。
裡面像往常一樣站着百十來位身着各色朝服的官員,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塊由上好的白玉製成的芴板,微微低着頭,用心傾聽着皇上說的話。
坐在主位上的南宮傲微微皺着眉頭,聽着下面的官員彙報各地傳來的情況,一一的作出判斷與批註。
彙報完畢,南宮傲環視着站在下面的人,南宮翎與南宮子墨各自站在一邊的最前面。
南宮傲像往常一樣詢問道:“衆卿還有沒有別的事情要上報,若是沒有了的話……”
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南宮傲的話,南宮子墨向前走出一步,微微低着頭,拱了拱手,說道:“兒臣有要事稟報。”
南宮傲微微挑眉,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擡起頭,看着南宮子墨說道:“有何要事?”
頗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南宮翎,然後南宮子墨回過頭來,說道:“兒臣之前收到一封書信,是關於蓮湖臺的,請父皇過目。”
說着,南宮子墨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將它置於自己的胸前。
萬公公走的不緊不慢,速度卻是很快,下來將南宮子墨手中的書信呈了上去。
其它的各位官員都微微的翹首以望,專注的盯着那封書信,很是好奇南宮子墨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此時,南宮翎的臉色在一聽到蓮湖臺這個名字時就變得難看起來,緊咬着牙關,恨恨的盯着南宮子墨。心裡又有些疑惑,南宮子墨的眼線衆多,知道他的事不足爲奇,可是哪裡來的書信呈交給父皇?
南宮傲接了過來,好奇的看了一眼,心想這蓮湖臺不是太子負責的嗎,竟然會由南宮子墨發現問題。
打開之後一睹,發現這是由一百多位民夫一起寫的請義書,上面清楚的寫着南宮翎剋扣他們的工錢,一直不發,導致他們的日子過的比當流民時還不如,那時雖然沒有錢,可也不用幹活兒,現在不光幹活兒,還沒有工錢!
家裡的老母都快要餓死了,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寫了這封書信來使自己擺脫困境。
隨着南宮傲一點一點的看下去,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看完之後,重重的將這封信摔在了桌子上。
南宮傲重重的冷哼了一聲,森冷的目光盯着依然站在下面神色如常的南宮翎,心裡想着當初讓他來辦這件事是想讓流民們得到一份安穩的事情做,好不至於產生暴亂。可現在,這個南宮翎竟然敢拖欠他們的工錢,使得他們的日子過的更差,冤屈都申到朕的面前來了。
還有,建造蓮湖臺的錢是由國庫直接撥款的,他不把錢發給人家,那他把錢拿到哪裡去了?
看着南宮傲那威嚴的目光盯着自己,南宮翎感覺自己的背後在冒冷汗,父皇應該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事吧。於是,南宮翎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微微低下頭去,不敢與南宮傲對視。
南宮傲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大聲的
喝道:“南宮翎,你看看你辦的好事!”
這聲音一出,整個朝堂都爲之震了一震,各位官員將頭放的更低,生怕這股怒火會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南宮翎亦是震了一震,不知該回些什麼好,於是硬着頭皮說道:“兒臣不知,還請父皇明示。”
南宮傲冷笑道:“不知?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還敢說不知?啊?”
“你敢說你沒有剋扣那些民夫的工錢?你不知道那些民夫都是些什麼人嗎?”南宮傲用力的敲點着桌子。
聽了南宮傲的話,南宮翎的心裡十分的驚恐,急忙說道:“父皇,兒臣……兒臣……”
南宮翎想了半天,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也沒有想出個合適的說辭,於是,便沒了聲音。
看着他這支支吾吾的樣子,南宮傲有些失望的長舒了一口氣,想着看來此事是真的,可是又感到疑惑,問道:“那你到底把錢款拿到哪裡去了?”
聽着南宮傲又問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南宮翎思考片刻,覺得不能說出實話,忽然間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說辭,便說道:“父皇,兒臣是想着要是用這錢盤下一個酒樓,賺取更多的銀兩,那麼不就可以更好的幫助他們擺脫困境了嗎?”
正說着,越發的覺得這個理由很好,便繼續說道:“兒臣是絕對沒有想着剋扣他們的銀兩的,只是心想到時賺了錢就可以給他們更多,所以……”
這原本是南宮翎身邊的五餘告訴他的如何賺錢彌補上漏洞的方法,此時被他搬過來一用,竟是剛好,南宮翎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自己這機智的想法。
聽着南宮翎的這個理由,南宮傲的怒氣消了一大半,原本他是覺得南宮翎是扣下了銀兩自己花,若是真的按照他所說的進行,那麼他也是爲子民着想,倒不算是太過分了。
但想着信上的內容,南宮傲斜眼看着南宮翎,問道:“那你知不知道現在那些民夫都要吃不上飯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產生動亂?”
南宮翎皺着眉頭,作出一副無辜又摻雜着懊悔的形容,說道:“是兒臣考慮不周,險些釀成大禍,請父皇責罰。”
眼看着這件事情要就此被南宮翎糊弄過去,南宮子墨鳳眸一眯,做出一副突然想起了什麼的表情。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問南宮翎:“前一陣子我在街上看到一羣民夫罷工,後來又被太子殿下召回,想必是那時候就已經跟民夫們解釋清楚了吧,怎麼剛剛父皇一開始問你的時候還沒好意思說呢?”
“若是早就說出來,不就免了這不必要的誤會了嗎?”
聽着南宮子墨的話,南宮翎察覺到不對勁,若是之前就已經發生過民夫的動亂而又已經解釋清楚的話,那怎麼會有這封信?信上的日期就是前天。 ωwш● ttκā n● ¢ ○
於是,南宮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看到的民夫罷工?”
南宮子墨作出思索的模樣,繼而說道:“已經是很多天前的事了。”
聽着他們的對話,南
宮翎的手心攥緊了,緊咬着牙關,心裡恨不得把南宮子墨給活剮了,怎麼他偏偏要與我作對呢。
那麼也就是說,南宮翎根本就沒有給民夫們承諾,難道說他根本就沒有這麼做?
南宮傲又盯着南宮翎,問道:“對此,你有何解釋?”
聽着這個問題,南宮翎心頭一緊,眼珠轉了轉,說道:“兒臣只是想着此事還沒有落實,怕是結果不好會讓他們失望,所以便沒告訴他們。”
南宮傲內心冷笑,聽完這些話,他已經認定了南宮翎是在說謊,想起南宮翎說過辦酒樓,於是又問道:“你那酒樓辦的怎麼樣了?”
想着南宮傲應該已經不太相信他了,不過戲還是要做下去,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緩緩說道:“兒臣不才,這個酒樓還沒開辦起來,不過已經正在籌辦中。”
朝上的文武百官各個都是人精,這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們誰也得罪不起,於是都沒有出聲,只是靜觀其變,置身事外。
南宮傲閉上眼睛,扶着額頭,眉頭微皺,想了一會兒,又緩緩睜開了眼睛,環視了下面的人一週,視線定格到了南宮子墨的身上。
薄脣一張一合,還帶動着鬍子,緩緩說道:“以後蓮湖臺的建造監督就由永安王全權負責,儘快把民夫們的銀兩發放,然後虧空就由太子補上,雙倍。”
聞言,南宮翎猛的擡起了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南宮傲,果然父皇還是懷疑了他,不過他哪裡來的錢補上,還雙倍?但是,他也不敢質疑父皇的決定。
南宮子墨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兒臣領旨。”
至此,這件事就算是處理完了。
南宮傲按例說道:“沒什麼事就退朝吧。”
說着,一拂袖,起身,萬公公及時的攙起他的一隻胳膊,兩人一起離開了。
衆大臣也就紛紛告退。
南宮翎狠狠地剮了南宮子墨一眼,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雲青山跟在他的身後,詢問道:“太子殿下,這一次,您有何打算?”
南宮翎沒好氣的說:“還能怎麼辦,之前叫你從府裡拿些錢出來,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有臉問我怎麼辦。”
聽了南宮翎的話,雲青山心裡覺得很反感,憑什麼自己就要給他拿錢?可是面上還是作出有些羞愧的表情,說道:“是微臣辦事不利,都怪雲溫婉這賤蹄子。”
最後,還是把鍋甩給了雲溫婉。
果然,南宮翎作出兇狠的表情,眼前浮現出雲溫婉的那張恬靜清純的臉,心裡想到,好你個雲溫婉,敢和本太子作對,有你的好果子吃。
於是,兩人又一起離開了。
看着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南宮子墨狹長的鳳眸眯了眯,這次的事情還算是成功,想來在皇上和衆大臣的心中,南宮翎的地位與聲望都不如從前了。
然後,南宮子墨的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也向外面走去,哼着小調瀟灑的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