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消幾日便到了元宵佳節,整個相府早被裝飾滿了大團大團的紙花,襯得整個相府很是漂亮。而那些紙花上,也被抹上了熒光,人一走過,便會帶動絲絲縷縷的幽藍色火光,飄飄灑灑,在空中隱去。
這次元宵晚會前來參加的朝中大員也不少,特別是陪同夫人一起來的,紛紛對這紙花裝飾讚賞有加。
晚會宴席設在離老夫人的長壽院不遠的迎賓閣裡,老夫人依舊居上座,前面擺着方桌,兩側坐滿了賓客,前面的臺上則是翩翩起舞的雲長樂。
這次的元宵節是白氏負責,雲長樂自然當仁不讓地參加,臺上的雲長樂身姿綽約,伴隨着雲楓的琴聲,依舊是這晚宴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雲溫婉將兩個花籃遞給錦瑟,錦瑟接過花籃,從後面爬到屋檐上去,從籃子裡抓起一把綵緞,便往舞臺扔了出去。
那些綵緞在空中飄揚,緩緩落下,彷彿在伴隨着雲長樂的舞蹈飛揚。
一曲舞畢,雲楓的琴聲也頓時靜止,正當所有人以爲已經結束的時候,那琴聲忽然又響了起來,由小及大,由遠及近。
雲長樂突然繞着一個點兒開始繞圈,正當衆人疑惑的時候,一個身穿藍色毛絨長裙的女子慢慢從那圈的半空落下來。
定睛一看,竟是白氏。
白氏雖然已經年過三十,然而穿的這麼一身,又化了妝,看起來與雲長樂也差不多大小。如今從半空中慢慢落下來,更像天女下凡一般,引人注目。
雲溫婉在這時打了個響指,聽見信號,趴在旁邊屋檐上的慕遠朝旁邊的家丁揮了揮手,那些家丁收到指令後,伴隨着白氏身後的煙火在空中炸開,一朵朵染着熒光的紙花從屋檐上飄下,讓白氏在這幽藍色的花雨中緩緩落地。
白氏也不負衆望,在腳沾到舞臺上之後,便隨着與雲長樂一起準備好的曲子,高歌起來。
這白氏原本就因爲生的一副好歌喉,才讓雲青山喜愛了許久
,如今的白氏似是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模樣,真心讓雲青山的心動了一下。
雲定國在旁邊,笑着朝雲青山敬了杯酒,道:“沒想到啊!大哥豔福可真不淺!二夫人都這般嫵媚動人,還娶新夫人,怪不得這幾日遲了早朝。”
雲青山訕訕笑了笑,朝着雲定國回了酒,目光卻繼續落在了白氏身上。
此刻的王氏和仙絮都相互對望了一眼,卻無可奈何。王氏沒想到,這打理相府的任務才交給白氏沒幾天,白氏便藉着這個機會狐媚老爺,連仙絮的風頭都被搶了去,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一曲唱畢,白氏下了舞臺,款款向衆人走去,走到大殿之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老夫人、老爺,夢煙不才,讓你們見笑了。”
趙姨娘卻是個愛搬弄是非的,見白氏如此謙虛,便出口說道:“二夫人不必謙虛,您這一曲可真唱到人心坎裡去了,有這動人的歌喉,難怪大夫人要害怕,推薦了自己的侄女做新夫人呢。”
趙姨娘笑盈盈的,卻絲毫不顧及這是什麼場合,一旁還都是一些朝中官員。這王氏嫁給雲青山,本就有政治聯姻的意味,如今又爆出王氏爲了穩固自己的地位讓自己的侄女嫁給雲青山,這要是落入外人的耳朵裡,不知還要怎麼想。
雲定國臉色一沉,瞪了趙姨娘一眼,嚇得趙姨娘頓時噤了聲。此刻的趙姨娘卻不知道,坐在高位上的王氏,此刻正惡狠狠地盯着她,眼裡閃過一抹寒光。
白氏見大夥都尷尬,立刻轉移了話題道:“今日宴席是夢煙特地爲大家準備的,除了這煙火和花之外,這些佳餚也是夢煙新研製的,望大家不要嫌棄。”
衆人聽了,大多是恭維。
白氏柔柔地行了禮,感受到雲青山炙熱的目光,她對雲青山淺淺一笑,卻是坐在了王氏之後,與雲青山隔着一個仙絮一個王氏。
雲溫婉說過,男人越想要的時候,她必須欲迎還拒。
她看得出來雲青山已經重新燃起對她的興趣,可她作爲二房,不能也不該坐在雲青山旁邊,搶了王氏的風頭,點到即止,才能讓雲青山久不能忘。
後來宴席全程,白氏竟然真的忍住沒有去看雲青山一眼。
待到宴席結束,雲青山送完賓客,才發現白氏已經早早地就回了福臨院,感覺有些失魂落魄。碰巧仙絮過來,扶着有些微醉的雲青山,回了飄絮院。
一如往常,仙絮使出渾身解數,引誘雲青山,可是雲青山抱着仙絮的時候,不知怎的,眼前總是浮現出白氏的音容笑貌。
“老爺……”仙絮輕聲叫他,見他回過神來,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你今兒個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不喜歡仙兒了?”
莫名的,雲青山看着仙絮這副委屈嬌弱的面孔,突然感覺有些不耐煩,便起身往福臨院去了。
看着雲青山的背影,仙絮氣急敗壞,將旁邊的枕頭甩到了地上。
雲青山去了福臨院,而另一邊,在小花園處,趙姨娘被一個丫鬟帶到小花園,說雲定國有驚喜給她看,結果到了花園,那丫鬟一個閃身便消失不見了。
“誒……”趙姨娘隨着那丫鬟,卻走到了池塘邊,正想回去,卻感覺後面有一雙手,將自己推了過去,她一個踉蹌,滑到池塘邊,硬生生摔了下去。
現在已經入夜,賓客大多被雲青山送走了,府裡的人也大多歇下了,只是沒想到趙姨娘被人設了圈套。
趙姨娘跌入水中,在水中掙扎了一下,大喊着救命,可是除了岸上的人,沒有人能聽得見她的求救聲。
岸上的人怎麼可能會救她呢?
站在岸上的人,看着趙姨娘在水裡掙扎了一下,便咕嚕出兩個氣泡,沉了下去。
夜色如鬼魅般蔓延,岸上的人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掩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這便是你搬弄是非的後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