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田莊的門,姜婉就見到四五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人,除了程子修以外,其餘的幾個她都覺得很陌生。
瞧着程子修又是一臉玩味的看着自己,姜婉以爲他又要打趣自己。
沒想他只是在打量了她一番後,就轉過了頭去。
“他怎麼了?”程子修的反常,讓姜婉生疑。
“什麼怎麼了?”蕭睿暄卻是假裝聽不懂,同姜婉左右而言他。
而這時,頗着腿的黎叔牽來了一匹高大的棗紅色駿馬,那飄逸的毛髮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像緞面一樣讓人挪不開眼。
姜婉微微目測了一把,覺得這馬肯定比自己還要高。
“讓大家久等了,我們出發吧。”蕭睿暄對着衆人一點頭,便翻身上了馬。
姜婉站在那,東張西望了一把,發現並沒有平常出行時常坐的馬車不免急道:“那我呢?難不成你又不想帶我去了?”
“怎麼會!”蕭睿暄笑着向姜婉伸出了手,只微微一用力,便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跨坐在馬背上。
從來不覺得自己恐高的姜婉,在坐上馬背的那一瞬,突然覺得害怕起來。
怎麼會那麼高!
她頗爲緊張的拽住了蕭睿暄的衣裳,帶了些許乞求的說道:“要不……我還是坐馬車吧……”
見蕭睿暄沒有說話,她又語帶商量小聲說道:“或者我們換一匹稍微矮小點的馬也好啊!”
“哧~!”她的話剛一出口,姜婉就聽到有人發出了譏笑的聲音,她扭頭看去,不是程子修又會是誰。
“我帶他們先走了,你們在後面慢慢磨嘰吧!”騎在馬背上的程子修一身白衣,有着一副翩翩公子的範兒,只見他馬鞭輕揚,身下的馬兒就輕快的跑了起來,而其他幾人也跟着他一同策馬而去。
“你確定一定要這樣拽着我嗎?”蕭睿暄低頭看着姜婉,一臉的詢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是跑不起來的。”
什麼?他還要跑馬?
姜婉坐在那,感覺怕到腿肚子打轉,也就癟了癟小嘴,一臉委屈道:“可人家就是害怕呀……”
“有我在,你有什麼好怕的。”蕭睿暄的氣息卻趁幾吹在了她細長的白脖子上,“你只需要將腿夾緊,然後靠在我身上,用手抓住馬鞍就行了……”
蕭睿暄一步一步的引導着姜婉,然後雙腿一夾,棗紅馬便自己“得得”的走了起來。
姜婉緊張的做了個深呼吸,雙手卻緊緊的摳在了馬鞍上,兩條腿也情不自禁的夾緊了身下的馬駒。
“放輕鬆點……”蕭睿暄笑着在她身後說着,“記住你的緊張情緒會傳遞給你身下的坐騎……如果讓它知道你是因爲害怕它而緊張,它是會反過來欺負你的!”
“怎麼會?你騙人!”姜婉出聲反駁道。
“我騙人?”蕭睿暄卻是笑道,“不然的話,你告訴我,爲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會從馬背上摔下來?”
就在姜婉還在想着這個問題時,蕭睿暄卻是輕抽了一馬鞭,那匹棗紅馬也就快速的奔跑了起來,那風馳電掣的速度,驚得姜婉又尖叫了起來。
但沒得多久,她便覺得這感覺簡直太刺激了,活像了當年她在遊樂場裡玩的過山車。
“哇哦~!”姜婉驚歎了一聲,然後指着前面道,“那是程子修他們嗎?我們趕緊追上去!”
“好!”蕭睿暄有些寵溺的看了眼姜婉,在叮囑着她坐好之後,又狠狠的抽了兩馬鞭。
這一次,姜婉的感覺就好像自己飛起來了一樣,兩旁的景色瘋一般的倒退着,不一會的功夫,就趕上了程子修等人。
待他們趕到縣衙時,也不過才辰末巳初。
他們幾人在縣衙前翻身下馬,將馬栓好後,便直接往縣衙裡走去。
“哎!哎!哎!”只聽得一個衙役從縣衙裡走了出來,擋住了衆人的去路,“往哪走呢?這裡可是縣衙,可不是隨便讓人亂闖的地方。”
而他們這行人中,有一個臉色異常黑沉的人瞪了那衙役一眼,二話沒說的就將人往旁邊一推,那衙役腳下不穩,連連退了兩三步纔給站住。
“嘿!還動起手來了是吧?”那衙役先是左右看了看,先是看看剛纔自己那丟臉的一幕有沒有被人瞧到,然後又叫囂了起來。
“順天府辦案,誰敢阻攔?”那面色黑沉的漢子怒目圓瞪,並且從腰間掏出了一塊令牌,上面果真刻着“順天府”三個字。
那衙役一看,剛纔的威風瞬間全無,而是換成了一副諂媚的模樣,笑呵呵的道:“原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啊!”
“請問幾位官爺來我們縣衙是有何貴幹?可需要我去通傳一聲?”那衙役繼續道。
“不必了,這宛平縣衙老子熟得很,當年我在這當差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蹲在哪裡玩泥巴。”那黑臉大漢也不與那衙役多說,而是跨步朝後衙走去,姜婉等人自然是悉數跟上,沒有人理會那個小衙役。
而此時的肖聞道又正在和那何老三吃着燒雞喝着酒,聊得不亦樂乎,以至於姜婉一行人直接闖進了大牢,他都沒有一點自知。
反倒是何老三見到大牢裡突然闖進了一羣人,嚇得趕緊放下了杯子,暗道自己不會是遇上了劫獄的吧?
“來來來,何三爺,我們再走一個!”背對着衆人的肖聞道並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他舉起手中的酒杯向何老三敬酒道。
那何老三神情警覺的瞧着衆人,並不伸手去拿那酒杯,而且在心中暗暗計較,自己是不是應該躲回牢房裡去?
“怎麼了?”三五杯黃湯下了肚的肖聞道有些醉醺醺的道,“咱兄弟兩誰和誰?以後還是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有錢也一起賺!”
聽着這樣的話,那黑臉大漢的臉就更黑了。
何老三一個激靈的跳了起來,先是指了指姜婉,然後大喊了一聲:“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就自己老老實實的跑回了牢房,還將大門用鐵鏈死死的鎖上。
那肖聞道看着何老三笑道:“你發什麼瘋呢?這宛平縣的縣衙裡可是我老肖地盤!我不發話,誰敢把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