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鐵門復又被關上的聲音,四周一片漆黑,綁在我身上的肉蛇嘶嘶的大叫着,洞頂時不時有水珠滴落。
石洞裡陰冷的氣息讓肉蛇很是興奮,就算是綁在我身上,依舊不停的扭動。
我連呼吸都不敢,豎着耳朵全身緊繃的聽着四周的動靜。
嘴裡塞着的東西沒有被拿出來,我想叫白水依舊叫不出來,據他說,七妹可能爲了保全肚子裡的蛇種也跑到蛇仙廟來了,可她會在哪裡呢?
還有那個傳說中,需要供奉人類新娘的柳仙,他會出來嗎?
等待我的又是什麼?
沉靜了許久,我緊繃的神經因爲陰冷而鬆散,突然聽到遠處沙沙的聲音傳來,還有着嘶嘶的怪聲。
濃濃的蛇腥味撲鼻而來,綁在我身上的肉蛇開始奮力的掙扎,似乎連它們都感覺到了危機。
身上不時傳來被咬的痛意,肉蛇爲了逃命不停的撕咬着我。
“嘶!”突然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在我臉上滑過,然後一個低低的怒吼聲傳來。
漆黑的石洞裡,我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感覺到那條蛇信從我的臉上慢慢的滑到脖子上,開始它似乎帶着怒意,可慢慢的卻又平靜了下來,最後竟然重重的喘息着,似乎開始變得興奮。
我身上的肉蛇被扯下,我想應該是黑暗在的那條大蛇將肉蛇吞了下去。
然後粗壯的東西慢慢的纏住我的腰,生生將綁我的繩子扯斷,有什麼細細的東西順着我的小腿一路朝上。
這種感覺十分熟悉,白水對我的第一晚就是這樣的。
無限的恐慌將我淹沒,我不知道原來村長所說的救大家,就是將我獻給柳仙。
可柳仙被關在石洞裡,村裡作惡的根本就不是它啊?
爲什麼又要將我獻給它?
獻給柳仙的女子,從來沒有走出過蛇仙廟的,她們會被下了蛇種,跟阿曼一樣,讓小蛇從體內爬出,然後她們的屍體會變成小蛇最先的食物。
心底慢慢的變得絕望,我想我再也救不了外婆了,因爲我再也走不出這石洞。
沉重的蛇身壓在我身上,濃濃的蛇腥味幾乎將我淹沒,我喘不過氣來,卻依舊聽到蛇信不停的嘶啦聲,似乎這條大蛇無比的興奮。
尖細的蛇尾已經撩到我大腿,戳得我腿根生痛,我慢慢的閉上了眼,腦中全是阿曼渾身赤裸滿是傷痕,以及一條條小蛇從她體內鑽出的樣子。
突然左手腕上尖悅的痛意傳來,白水低淳的聲音傳來:“你應該聞到我留下的味道了,卻還是想染指,是不將我放在眼裡嗎?”
“嘶!”身上猛的一輕,跟着有什麼重重落地的聲音,夾着骨頭被拉扯的嘎嘎聲。
然後一雙冰冷的手將我從地上摟起,飛快的把我身上的繩子和沒被吃完的肉蛇掃開。
“沒事了,別怕,我來了。”黑暗中,白水將額頭與我相抵,將我嘴裡的東西拿開,雙手緊緊的摟着我,朝我沉聲道:“只怪你對蛇族吸引力太大。”
絕處逢生,我張大嘴重重的喘着氣,身子軟癱在白水懷裡,幾乎帶着哭聲道:“白水——”
“嘶!吼——”石洞中低吼聲傳來。
白水卻不管不顧,摟着我慢慢的朝外走。
“她是村民獻給我的。”一個沙啞而且吐詞不清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柳仙十分憤怒地道:“十八年前她就應該是我的。”
“現在她是我的女人。”白水猛的頓住腳,緊緊的將我推在一邊,靠着石壁,沉聲安慰道:“你等一會。”
我只感覺身後空,然後砰砰的聲音傳來,好像有什麼被不停的拍打在地面上。
“走吧。”我還沒聽明白是什麼聲音,白水就已然走到我身邊,伸手將我摟住。
鐵門明明是從外面被鎖住的,可白水卻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重見日光,我雙腿幾乎發軟,雙手緊緊的扯着白水的衣服纔沒讓自己滑倒。
白水扶着我在地上坐下,自己卻靜靜的站在蛇仙雕象前,看着上面那條盤旋扭轉的大蛇。
那大蛇是木雕而成,栩栩如生,蛇頭昂起大張着嘴露着尖悅的獠牙,頸上鱗片森森豎着,似乎在發怒要衝天而起,連蛇身上的鱗片都一塊塊的雕得十分有層次感。
他盯着看了許久,我望着他的背影一直不敢說話,過了許久,我才站起來,將懷裡那個他讓我送到蛇仙廟的大蛇遞給他道:“放在哪裡?”
“你還記得啊。”白水轉過身,臉上帶着輕笑,將那被包成蠶繭般的大蛇拿了過去,隨意朝大開的鐵門裡一丟:“你有看到七妹嗎”
我搖了搖頭,見他臉色緩和,沉吸了口氣,才試着開口道:“阿壯身上長鱗片了,好像變成了一條大蛇。”
“嗯。”白水似乎並不關心這個。
心復又沉了幾分,我慢慢的朝他走近幾步,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幾乎帶着哀求地道:“我外婆被村長綁起來,被阿壯——-”
後面的話,我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這事從一開始就處處透着詭異,村長和外婆明顯知道一些事情,連七妹他爹孃都是知道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一開始就讓我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