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男子是住在一個小卻安詳的村落,位於一個小山丘之上,那裡的村民祖祖輩輩都是在這代代傳承,歷史也算久遠,雖說離建安城近,但卻是吏屬於臨邊一個富庶縣城懷城。
那裡的村民都極爲樸實,平時基本都是自給自足,極少出村,鄰里都是互有來往,一直都是相安無事,可在今年年初時就發生了怪事,那就是村裡的小孩陸續失蹤了好幾個。
第一個無故失蹤的孩子是村東口的李二家的獨子,聽說當時是和其他幾個孩子在村口玩耍,天黑後各家孩子都落家了就他沒有,當時村子裡面派了許多人去找,都是無功而返,大家也沒有放棄繼續找着,卻不想7日之後又失蹤了一孩子。
村裡的人都開始恐慌了起來,這憑空的兩個孩子就這樣莫名失蹤,實在太過奇怪,有年輕漢子就提出去縣城報官,但村裡的老人說這恐怕是上天對他們的詛咒,貿然報官只會引來更多的懲罰。
村子人都思想保守且沒有什麼知識,只能聽老人言,希望上天能夠息怒,沒想到還真的安然的度過了一個月,在大家都是舒了一口氣時卻再次失蹤了一個小女孩。
這再次讓村民們生活在恐慌之中,也不怎麼敢輕易將孩子扔在家裡出去勞作,貼身保護着,而看不過去去縣城報官的人正是這個男子。
他是因傷退下的士兵,相對其他人來說就顯得做事果斷思想理智許多,當即沒告訴任何人一個人瘸着腿到縣城裡去報了官。
然雖說那裡的縣官受理了,也派了專門士兵去查詢過,起先以爲是販賣孩子的人造的事,卻不想一連守候了一個月也沒見一個陌生人到這深山小村落去過,也沒有孩子無故失蹤,就在衆人以爲會不會再發生官兵退下時,又有一個孩子失蹤了。
官府將山村內外都勘查過,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後來因李家之變,這懷城的縣官也有牽連,在北辰朝堂被換血時,他也被下了,而這一樁離奇案件就被耽擱了下來。
而山村的孩子卻依舊沒有逃過厄運,而這次,正是先前去報官的男子家的8歲兒子和5歲女兒一起遭殃。
聽完敘述之後,紫貝貝眼裡閃過沉思,這個男子明顯就是被刻意報復了,別人家都是失蹤一個,而他卻是兩,而且肯定的一點是這一定是人爲而不是什麼詛咒了。
山村人本來就少,而這孩童接連失蹤就相當於斷了劉家村的後了,而且其他村落都沒有這種事情發生,說明就是刻意針對了。
無端遭此變故,不管是因爲什麼村子裡失去孩子的家都是極爲可憐的。
擡頭看了看北辰墨,道:“你要去劉家村嗎?”
儘管相處的日子並不多,但她對於北辰墨也是極爲了解,他雖說表面冷漠寡淡,但做事向來認真負責,一絲不苟,每天都要忙到極晚纔會休息,現在有百姓求到他面前來,他絕對不會視而不見的。
“嗯。”雖然態度依舊不怎麼熱情,但卻能看得出他對紫貝貝的態度,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不理她的。
“能帶我一起去嗎?我保證,絕對不出你視線範圍三米之外。”這幾日因逍遙居的事情一直沒能好好放鬆,尤其是北辰墨外出辦公還真是有些不習慣,此時還真有些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北辰墨沒有開口,卻是眉頭一挑,意思是你的保證管用嗎?
紫貝貝咬牙切齒,果然,一旦得到了就不怎麼值錢了,之前對自己那叫一個百依百順,現在卻敢和她橫眉冷對了。
心下惱恨,表面卻是甜甜的笑着,極爲溫順的倚在他身旁,眼睛眨了眨,表示她會以實際行動證明,請王爺開恩。
李家村在建安城北邊十里開外的山上,四周荒無人煙,已到了與世隔絕的地步,北辰墨一行人趕到之時已到午時。
北辰國是典型的春暖夏涼的天氣,土地肥沃植被茂盛,雖說已到盛夏但偶有微風吹過,紫貝貝還是之前的那身男裝,裡三層外三層加上走了如此久的路早已是汗流浹背,臉上的易容藥物更是讓她黏糊糊的極爲不舒服。
然而,當看到劉家村後,就覺得這一路的辛苦都值得了。
李家村坐落在小山丘的一片凹地之處,都是由木頭搭建而成的高腳木屋,房與房之間的距離並不遠,有一股和諧安寧之感。
而每棟木屋前都有一片極大的菜地,裡面的蔬菜極爲多樣,在屋外的掛架上擺放着農具,地上隨意擱置着一些基本用具。
而在村落的右側高土處,長了一大片桃樹,上面掛滿了許多鮮嫩-欲滴極爲可口的桃子,要是在春天來時,微風徐過之時,又該是怎樣的美景。
估計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就是如此了吧,只可惜,因爲意外的侵襲,家家門不閉戶村民熱情好客的情形看不到了。
在他們到達時,那引路的男子就先去通知了這裡的村長,其中引起的動靜讓沉靜的村落活躍了起來,人們都先是警惕的看了看,然後站在屋前,侷促而好奇的看着這羣突然造訪的身着華麗之人。
很快那男子就引着一位身材佝僂駝背滿面鬍鬚的老者,有着一股長者風範脫俗威嚴之感。
“您是煌王?”杵着一柺杖站立在他們身前,語氣帶着客氣尊重卻不顯謙卑。
“村長。”擡手錶示敬意,說話也並無居高臨下之感,極爲平淡。
“麻煩煌王跑此一趟,只是這事實在詭異,村裡的孩子已失蹤8個了。”村長無奈的嘆息,村裡人本來就少,這些孩子就是村子的根啊!
“村長放心,本王一定會徹查此事,到時還望村長多多配合。”轉眼看向紅衣,紅衣當即手一揮,帶來的人散落在村裡查詢去了。
紫貝貝在旁看着如此親民的北辰墨,眼睛閃着亮光,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就是有魅力。
“這位是?”某人不留餘力的刷存在感,村長的眼睛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
紫貝貝立馬挺直了身板,笑的極爲端莊優雅,眼神不自覺的掃視着北辰墨,有些期待,畢竟這還是第一次正式在別人面前介紹他們的關係,她還是極爲重視的。
如此明顯的暗示北辰墨如何不知曉,卻是假裝不知,看着紫貝貝:“村長問你話呢?”
紫貝貝眼睛瞬間放大,丫的,這明明是在問你好嗎?果然,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這還沒將她迎進門呢,就開始嫌棄她不願意再人前介紹她?還是在考驗她臉皮的厚度?
想到自己現在的妝容後,臉上瞬間含着一抹羞澀的笑,眼睛掃向北辰墨又低了下來,輕輕的靠在他的手臂上,柔聲道:“我是煌王的寵人。”
果然,離得近的村民臉上都極爲驚詫,看向北辰墨雖帶着懼意卻難掩怪異之色。
見此紫貝貝得意一笑,要知道她現在可是一身男裝,臉上更是難看的可以,雖說依舊白嫩,但那貼的緊緊的假喉結卻彰顯着他是男子的身份。
“姑娘真是可愛。”村長年事雖高,但看人的本事卻是足足的,怎會看不出她女子身份,卻是故意的不配合,老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顯然太久的孤寂讓老人也禁不住了。
“這是紫貝貝,本王即將迎娶的王妃,出門不便才如此裝扮。”雖樂於看紫貝貝鬱悶的神色,但自己的人只能自己欺負,而且,再不適可而止丫頭可得發飆了。
“呵呵,姑娘真有福氣。”煌王此人,北辰轉機也,雖說他久居深山,卻也是瞭解幾分的。
紫貝貝滿含笑意的點了點頭,算他識相,轉眼間,卻發現兩張熟悉的面孔:“李爺爺?”
紫貝貝看向的方向是村民所在處,而在坎坡下的泥路上站着兩個身着樸素的老者,正是她之前在東街之上遇到賣餛飩的老人。
由於在場的老者有那麼幾個,又加上都姓李,而紫貝貝又一身男裝,老人並沒有意識到是在叫自己,只是疑惑的看着。
紫貝貝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當下就跑了過去:“您是經營李家餛飩的李爺爺吧,我之前也有去您的攤上買過餛飩,只可惜沒有吃到一口。”
“哦?貴人也買過小民的餛飩?”老人笑的一臉和藹。
“嗯嗯,就是因爲意外沒來得及吃一口,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不知李爺爺還有沒有剩下的餛飩?”
“當然有,感謝貴人們不辭辛苦來我們這小村莊幫忙,若不嫌棄的話,就隨小民去小民的陋屋用午膳吧。”
紫貝貝有些遲疑,畢竟她們來這裡是爲了查案的,她剛纔只不過想帶點生的自己回去煮就行了。
“木先生做的餛飩卻是極好的,煌王們趕路到此想必也餓了吧,不如先去木先生家用膳吧。”村長也是開口說道,這案子都如此之久也不差用膳的時間。
“先生?”紫貝貝疑惑出聲。
“木先生是我李家村唯一懂知識的人,所以便開設了一個學堂傳授一些簡單知識給村裡的孩子,至今已有30年了,對村子可是有極大的奉獻。”
“村長過誇了,貴人們,隨小民來吧。”李木笑了笑,站至一旁引路。
紫貝貝看了眼北辰墨,見他擡腿走後才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隨着村長的介紹,紫貝貝對這李家村的教書先生有了一定了解,他多年教書,也是村裡面出入村落最多的人,他總會將自家的東西拿到市場換錢,再給村裡面的孩子們買些學習用品,而開餛飩店,也是去年不久的事。
餛飩店時間不長,卻能如此受歡迎,是因爲偶得了祖上留下的一秘製方子,雖說近段時間總有孩子消失,但他依舊不忘去各家給孩子們教學,而那餛飩換來的錢也都換成食物送給各家,在村子裡面的享譽可是極高的。
紫貝貝心裡也覺得佩服不已,但同時也注意到一個問題,村長好像都沒有提到過他的家人,而在到達李木家時,才知道李木家除了老伴並無其他人。
院子處裡百了一些陳舊破損的桌椅,還有一塊長方形的木板,看來那學堂應該就是設在這裡了。
“貴人們,您們先坐下吧,稍等片刻。”李老先生招呼了一下便帶着老伴進屋,紫貝貝看了一眼那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老婦人,雖覺奇怪卻也沒多想。
無趣的打量了一下週圍,最終落在北辰墨的臉上,見他一臉冷漠端坐在簡單狹窄的長凳上,莫名的有一種這裡不是簡單樸素的院落而是奢侈繁華的盛宴裡般。
不一會兒李老先生就端着兩冒着熱氣的碗出來,分別放在二人的身前:“煌王、姑娘,做的簡單了些,還請見諒。”
“這已經很好了,麻煩你了李爺爺。”拿着筷子,低着頭,狠狠的吸了口氣,一臉陶醉:“就是這個味道,我可是掛念許久了呢。”
“姑娘喜歡就好。”李老先生笑的一臉和藹,拿了瓷碗來,將火辣辣的醬倒在裡面:“姑娘若能吃辣的話倒上這個會更好。”
紫貝貝看了眼前一亮,拿了過來毫不猶豫的加了一勺,看向一邊沒有動作的北辰墨,眼睛一眨,朝着他碗里加了一大勺,媚聲道:“王爺,知道您愛吃辣,請。”
她可知道他一向注重禮儀儀態,口味平常也是極淡的,根本沒怎麼見他碰辣。
然就在這時,率人查尋的紅衣卻趕了過來,抱拳朗聲道:“主子,有發現。”
紫貝貝舉着餛飩的手一頓,這麼快?“發現什麼了?”
而北辰墨一聲不吭的就站起身,冷聲道:“去就知道了。”冷漠的眼睛隨意一掃,落在李木身上時,略做停頓,就向外走去。
紫貝貝看了面前的美食,再看了某人的背影,咬了咬牙,只得無奈起身,看向李木道:“抱歉,麻煩李爺爺了。”
“沒事,有什麼新進展還請告訴小民一聲。”
紫貝貝笑了笑,朝院外走去,一股氣味飄入鼻中,眉頭下意識一皺,不經意的掃了眼旁邊的低茅草房,眼裡劃過沉思,拐角後,透過木欄的縫隙,看到裡面的李木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眼睛卻轉了過來,好似不經意間與紫貝貝對視上,扯開了一抹和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