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巷子深處,是一清幽的院落,院子不大,卻佈置的溫馨大方。
“許大夫,我孃的問題大嗎?”主臥中,李清面帶擔憂的看了看牀上面色蒼白的人,輕聲問着,儘管心裡有埋怨,但終歸還是從小疼愛自己的母親。
“李小姐,夫人今天情緒起伏太大,這極不利於夫人的病情啊!”白鬍子老大夫晃了晃頭:“這樣吧,現在我重新給你開貼藥,記得每日口服三次,興許還能撐一段時間。”
“大夫,真的沒有辦法救救我娘了嗎?”李清一聽此話頓時急了,一段時間,那是多久?
“李小姐,老夫真的已經盡力了,夫人毒性已浸入肺腑,以老夫的能力根本無法除去。”許大夫搖搖頭,將手裡的方子交給旁邊的黃婆婆,便收拾自己的箱子走了。
李清當即示意黃婆婆跟出去,自己坐在牀沿處,看着毫無動靜的人愣愣出神,內心是掩不住的難過和痛恨,難過自己的母親將離自己而去,痛恨那個人怎麼可以那麼殘忍,默許那個賤人對自己的母親下毒,母親怎麼說也是他的結髮夫妻啊!
想着卻不禁爲自己這種愚蠢的想法而自嘲,在他眼裡,她和哥哥與母親,不過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陌路人罷了,於他而言,只有那個養在府外的女人和她生的兒子纔是他放在心裡的人。
母親呢?則是阻礙他給那女人一個正經名分的攔路人罷了,自然要將她除去的,卻爲了不損他的名聲,下了慢性毒藥,讓母親如同自然病痛般慢慢死去,要不是那日她手捧母親爲他親手熬製的湯送去他的院子裡,恐怕都還一直被瞞着。
這就是她的父親,爲了自己的私慾不惜毒殺自己的妻子,爲了利益,讓她那麼好的哥哥去……
想到今日母親還爲了這樣的人去責罵哥哥,卻又爲母親這樣盲目的愛而可悲,母親,也是一可憐人罷了,以後,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清兒,母親如何?”身後忽然響起男音,李清猛地轉過身,看到還未來的及換衣就趕過來的哥哥,眼裡的淚再也崩不住,滑落在白皙細嫩的臉上。
“哥哥……”看着這個從小護着自己,什麼困難都默默承受的哥哥,要不是他,指不定自己在多久之前就被李清海做利益交換了,而他承受的……
想到兩年前,她偷偷的躲在哥哥院裡,看見李清海對自己哥哥上下其手,將他壓在身下的場景,想到李清海一臉扭曲的變態興奮樣,許久之後才起身,很是不屑冷漠的對着哥哥說:“像一攤死魚一樣,也不知妹妹喜歡你什麼,真是不盡興。”
這句話裡的深意是什麼,她一點都不想明白,眼裡的淚早已流盡,卻在哥哥那堅定的制止的眼神裡邁不開腳步,準確的說,是她內心的恐懼讓她邁不開腳步,她怯弱了。
“清兒,怎麼啦?”看着一向堅強懂事的妹妹忽的落淚,李繼有些不知所措,上前一步將她抱在懷裡:“是不是母親有什麼問題?”
“母親,她沒多少時間了。”儘管那鎧甲堅韌而冰冷,她卻感到濃濃的暖意:“哥哥,他們終於都死了,終於都死了。”
李繼的身體一僵,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持久的冷漠終於擊潰:“沒事了,以後我們會好好的,母親她也會活下去,哥哥馬上就去請顧神醫來,給母親看病,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以前的種種,他不想再提,他以後的生命,只爲了母親和妹妹而活,在知道母親是中了毒後,他就一直再尋找解毒的辦法,許大夫是行醫幾十年的老大夫,他也是偶然在醫術上見過這種毒,有研究過,卻沒根治的方法。
顧神醫隨煌王做隨軍軍醫征戰南夷,一去就是許久,直到現在纔回來,之前種種根本沒有機會說。
“嗯,會好好的。”抹了抹眼角的淚,清秀的臉上溢出笑容,這種時候,她不能再增加煩擾。
李繼揉了揉她的發,極爲溫暖的畫面,當即就要轉身出去,正在此時,屋外響起聲音:“顧清塵,你還打算繼續看下去,人家都要去請你了。”
兩人都是一驚,吃驚的轉向門口處,只見房檐處飄下幾個人來,幾人正是北辰墨顧清塵紅衣幾人,而出聲的人正是北辰墨懷裡的紫貝貝。
北辰墨俊美絕世的臉依舊淡漠沒有表情,只有偶爾瞥向懷裡人時懷有滿滿的寵溺,還有絲絲無奈和尷尬,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樑上君子。
“王爺,顧神醫,紫姑娘。”李繼看到來人,眼裡閃過驚喜,急忙恭敬問候,李清見此也隨之問候。
“顧清塵,你怎麼還在這裡,開工啊!”這幾天的相處,紫貝貝已經和顧清塵打成一片,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
“貝貝,我又不是勞工任你呼來喚去的,我是神醫,多少人拿出多少寶物請都請不到的神醫,你能好好正式本神醫的身份嗎?得拿出點誠意來本神醫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去。”
顧清塵不高興了,急急嚷嚷起來,怎麼在這裡他怎麼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以前有個北辰墨,現在還多了一個紫貝貝,他心裡苦啊!
“你想要點什麼誠意?”紫貝貝笑的極爲甜,認真的詢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