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樣的場合,憐月是真心的不喜歡,總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側臉看去,夭夭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然後再看看大姐和旁邊的妃嬪公主交談的樣子,從心裡面佩服自己這個大姐,無論在什麼場合她都能應付自如。
喬漁一直盤算着怎麼來教訓下憐月,見到她臉上的倦意,便心生一計,乖巧的對着上座上的太后道:“祖母,孫兒想帶嶽小姐在宮中走走。”
太后注意到,喬漁的話剛出口,旁邊好幾個年輕女子的眼睛都亮了,眼中有着遮掩不掉的期盼,尤其是被喬漁提名的嶽憐月,自己怎麼看都有些興致沖沖,蠢蠢欲動的感覺。
太后的鳳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自己這個孫女的事情平時也是聽說了不少的,她能主動邀請嶽憐月,絕對沒有安什麼好心思。
岳家的千金到宮中做客,還被公主欺負,這樣的事情傳到前面的殿中,恐怕就不僅僅是一件小事。
今天是太上皇的壽宴,太后並不想多生是非,正要開口否決了喬漁的提議,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這樣最好不過了,我還是第一次進宮,先前來的路上,就覺得宮中的景色必然是極好的,請太后恩准公主帶月兒和夭夭遊玩一番。”
開口的自然是憐月,一則呆在大殿中實在是太無聊,二則是她確實想到逛逛皇宮,至於第三既然有人送上來給自己製造樂子,如果不接着,這遊戲就太無聊了。
夭夭自然是附和的,“夭夭也好想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襯托太后這樣的美人。”
兩個人都開口了,太后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尤其是夭夭的嘴巴又是那麼甜,太后警告的看了眼喬漁,“既然如此你就帶她們在周圍逛逛,你是公主,她們是客,若是怠慢了月兒和夭夭,哀家可是要罰的。”
喬漁心中很是不忿,明明自己纔是你的親孫女,你話中卻處處向着外人,不過一會一想到她們出醜的樣子,心裡就平衡了不少,脆聲應下。
但是她的心思可是瞞不過太后的,只聽太后繼續開口向着坐在旁邊的侄女道:“閆兒,你也一道去吧。”
被點到名的韓柳閆起身行禮,軟軟的道:“是。”
這一下,屋子裡其他沒有被點到名的少女就有些蠢蠢欲動,但是太后沒有發話,她們就只能在大殿裡守着,不過看向已經走到大殿中央的憐月四人的眼神就有些羨慕和嫉妒。
憐月自然是看到的,既然要玩就玩的大一點嘍,人多才熱鬧嘛,憐月便轉身對着座上的太后道:“月兒初次來西京,大殿裡有好多同齡的還不認得,不如讓他們和月兒們一起吧。”
剛剛還投向憐月幾人的目光齊齊的轉向了座上的太后,有着濃濃的希冀,這個年紀的女孩,本就還沒有褪去孩子的玩性,在大殿中還要規規矩矩的坐上幾個時辰,實在是一種酷刑。
太后也曾年輕過,也考慮着人多的話喬漁也就不會毫無顧忌的做出出格的事情,便點頭準了。
大殿裡便又走出了六位女子,向太后謝了恩,便攜伴走了出去,太后依舊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特意給身後的嬤嬤交代了幾句,那嬤嬤便緊跟着憐月退了出去。
一出慈寧宮,剛剛在大殿中的拘束就蕩然無存,不等喬漁說話,憐月就率先開口道:“不知公主準備帶我們到哪裡遊玩。”
喬漁現在是滿肚子的怨氣,本來是想將夭夭和憐月騙出來後,把她們帶到冷宮,讓自己的人好好的折磨一番,然後再毫髮無傷的送回來,現在倒好,跟出來一堆拖油瓶。
偏偏這裡面有好幾個自己還不能得罪,捏柿子自然是找軟的捏,喬漁的眼光一下就落在了只比自己大上幾個月的十公主身上,指桑罵槐的道:“喬玲宮中你又不是不熟,幹嘛急巴巴的跟出來。”
她話一出口,憐月心裡就忍不住的冷笑,蠢人真是蠢人,眼睛在人羣中掃了一圈,果然後來出來的幾個人臉色都是一冷,能坐在大殿中的都是有身份的,自然也都不是蠢物,喬漁話中的意思還是能聽的出來的。
當即中間有個性格潑辣的便出來嗆聲道:“喬漁,你少指桑罵槐,興你離席就不准我們了,不就是個公主有什麼了不起的,何況我們也不是跟着你出來的。”
“章玉瑩你什麼意思,”喬漁當下就炸了鍋,“我說喬玲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潑辣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沒什麼意思,本小姐樂意,本來以爲今天還能看到一隻火雞呢,沒想到一轉眼就變成了一隻大公雞。”
憐月眨了兩下眼睛,火雞,消息竟然傳的這麼快,大公雞,看看喬漁身上紫綃翠紋裙,還真是有些貼切,憐月和夭夭對視一笑,看來是同道中人啊。一下,就對這潑辣女子親近了許多,也怪不得,這女子,剛剛大姐介紹時,好像是將門之後,果然還是江湖兒女好啊。
憐月上前拉拉潑辣女子的豆青色藤紋廣袖,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幸災樂禍,“既然是隻大公雞,姐姐又何必和她這麼個……計較呢。”中間刻意停頓了一下。
章玉瑩也順着附和道:“一想確實是這樣,多謝妹妹提醒了。”
那停頓的意思是個人都能聽明白,喬漁的臉直接被憐月氣的黑青,面目也有些猙獰,直接將章玉瑩扔在了一邊,絲毫沒有皇家風範的衝憐月吼道:“這是宮裡,不是岳家,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
憐月不屑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這裡是你的地盤,我們都要聽你的嘍。”
喬漁本來就是這麼個意思,挺了挺胸膛道:“那是自然。”
“蠢貨,”憐月毫不留情的將這兩個字送給喬漁,然後不顧喬漁要發瘋的表情,看着旁邊看熱鬧的幾人,將她們眼中不同的神情收於眼底,隨後目光落在剛剛喬漁訓斥的一臉軟弱的喬玲身上,走上前拉起她的手道:“十公主,可不可以帶月兒在宮中轉轉。”
“你敢,”喬漁威脅的聲音馬上響起。
憐月看着喬玲被嚇的縮了縮脖子,也沒有錯過她恐懼的眼神,憐月便知道這十公平時沒少被自己這個妹妹欺負,心中就越來越討厭喬漁,眼神堅定的看着左右爲難的喬玲道:“不要怕,她不敢拿你怎麼樣。”
“喬玲,你若敢答應,”
“答應了怎麼着,”實在是受不了喬漁的囂張,憐月以另一種更囂張的語氣衝着喬漁喝道:“本小姐就是喜歡她帶我逛怎麼着,給你安上個公主的名頭還真以爲自己是隻鳳凰。”
“就是,”夭夭也添油加醋的站在憐月身邊,手指着旁邊一直在看熱鬧的幾人道:“她們怕你是因爲你是皇帝的女兒,她們的父親是你父親的臣子,真以爲天下人都要供着你嗎?說你是隻火雞都是對雞的侮辱。”
“不就是岳家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岳家的大小姐還不是嫁給了我四叔,還有你們隱宗,不就是個渾水摸魚的門派嘛。”
在喬漁的心裡,她就是這般想的,縱然都說霓裳帝國有七大勢力,可是皇帝只有她們一家,那自家就是霓裳帝國的主人,其餘的在她眼中都只是附屬。憐月在她面前就像那些大臣之女在她面前一樣,不過都是自家的臣民。
既然是臣民,不僅不能搶自己的東西,相反還要聽從自己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