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爺也沒有賣關子,認真地說着:“落地沒有聲音,有兩種可能性,其一,這陣只困生靈,不困死物,那石子沒有我們人體的牽扯,這陣法自然就困不住它,落到陣外,我們就聽不到聲音了!”
“那另外一種可能性呢?”姬玲瓏顫聲問道。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連環陣,如果是這樣的話,之前那石子此時或許已經落到了另外的陣法中!”十爺不愧行走多年,分析的條理清晰。
“從現在開始,爲了避免咱們三人走散,你們二人緊抓着我的胳膊,咱們一起向前方走!”十爺似乎已經有了計劃,直接吩咐道。
而我與姬玲瓏馬上扯着馬兒,緊貼十爺左右!
當我們三人同時向前繼續探索時,我才發現,只有靠近十爺,心中那份安定纔會留存。
果然不到幾步,面前的場景一陣變幻,又迴歸到了初始的樣貌,遍地白骨、滿目瘡痍!
“難怪此地枯骨甚多,原來都是被困死在這裡的!”我大嘆不可思議。
“你們也不是初學術法之人,可能辨認得清楚,我們究竟身處何陣?”十爺突然發問,讓我和姬玲瓏都有些惘然,莫不是十爺已經有了眉目?
我與姬玲瓏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雖說我們也見過一些起壇作法,也聽聞學習過一些陣法精髓;但畢竟沒親身經歷,臨場經驗不足,肯定認不出來。
十爺似乎已經意料到我們二人的回覆,他並未露出什麼表情,反而沉聲說道:“此爲陰陽逆行八卦陣,是比較偏門的陣法,你們認不出來也正常!”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憑藉陰陽八卦之道,衍化成可困可攻的禁陣,不是說已經失傳了麼?”姬玲瓏似乎聽說過,直接驚呼道。
“這個陣法還可以攻擊?”說實話,我確實沒聽過這個陣名,但我卻聽出了姬玲瓏言語中的重點。
“這個陣至少幾十年了!”十爺及時作出瞭解釋,他下面的話才讓我懸着的心徹底落地了。
他繼續說道:“何況觀察地上的枯骨,沒有一絲傷痕;那基本就可以判斷出,這個陣法不會攻擊!”
“那十爺可有破解之法?”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能否脫困,我可不想也像前人那樣,化爲一具白骨散落在荒郊野嶺。
“今日出門前,我已測算過,是黃道吉日;如今天時、人和都在我們這邊,你們切勿慌張、亂了分寸,暫且等我研究一二,等待時機破了他這陣法!”聽這語氣,十爺開始自信起來,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故意安慰我們才這樣說的。
十爺如是說,我與姬玲瓏也不好再出聲,只能靜靜地等待十爺,期待他能儘快找到破解陣法的方式。
趁着無事,我只好翻開葬典,如此荒郊野嶺,但葬典其中各種奧妙讓我欲罷不能,內心漸漸沉浸其中;一開始我還能感覺到姬玲瓏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徘徊,再後來我便一心研究術法,旁若無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我置身在天地間,卻看到了渺小的自己,如游魚一般,雖小卻不隨波逐流,整個世間的陰陽之氣彷彿成了容納我的江河湖海,我這是要道化?
不!葬典的內容讓我把過去所學所想都開始融會貫通,它既作爲導師引領我前行;還作爲益友,似同我共成長!
初讀葬典,基礎小道可入我眼;再讀葬典,繁星大道,皆顯化一。
此時我隱約感覺到,身體上的一道枷鎖掙裂開來,靈臺一陣清明,瞬間清醒過來。
“你...不會突破了吧?”
姬玲瓏還在看着我,只是距離更近了一些,她見我眼睛睜開,便直接問道。
“應該是!”我一時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具體狀況,不過整體覺得還不錯,身輕體盈,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
十爺依舊在陣內走來走去,額頭都有汗珠滑落,他卻一直在測算着什麼,看來破解這個陣法確實有些難度。
從姬玲瓏那邊得知,我剛剛從閉目到起身,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十爺要是再研究不出破解之法,我們今晚可能真要在這片詭異的樹林裡過夜了啊!
我再次把目光停留在周邊環境上,可一種奇特的感覺涌上心頭,就好像是我比之前看得更加清楚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也不是水。
“十爺,這裡陰陽之氣排列不均,是不是把陰陽調和,意味着咱們就能出去了?”雖然不懂具體是怎麼回事,但我還是把心裡所想的說了出來。
十爺聞言,目光望向我,似乎要告誡我一番,不要打擾他。
可接下來,他的表情從嗔怒到驚訝,最後甚至夾雜着一絲激動,他奔向了我,一把捏住我的肩膀,說道:“好小子,你啥時候突破玄師了?”
“不對,你這道行明顯是人師啊!”十爺眉頭一皺,十指輕點我的眉心。
我知道十爺不會害我,所以我也並未戒備什麼。
久久,十爺纔回過神,默默說了一句:“真是怪事,境界至少是玄師巔峰,而道行卻是人師中期而已,世間還有這樣的情況?真是不可思議!”
十爺想看怪物一樣看着我,我知道他還有其他話要說。
果然,十爺問道:“你小子是不是和我隱藏了什麼秘密啊?昨晚明明連人師都不是,今天怎麼一下變成這樣了?”
我撓了撓後腦勺,如實說道:“剛剛我讀了一會兒葬典,結果就成這樣了!”
十爺卻如恍然大悟一樣,呢喃道:“這是頓悟!原來傳說竟然是真的!”
“不就才人師中期麼,有什麼好得意的,我兩年前已經是人師了!”姬玲瓏不服氣的說道,似乎想到當前的處境,她又提醒道:“十爺咱們還是趕快研究怎麼能脫困吧,我可不想在這野外過夜,怪瘮人的!”
似乎看出我眼中的困惑,十爺說道:“玲瓏說的對,咱們先脫困,今晚我再與你細講葬典和傳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