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那道城門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只不過,這一路走來,讓我多了幾分忐忑,因爲越靠近城門,那些身影就越來越多,有的時候還不會不小心撞到我們。這樣,我們只好把身體移來移去,試圖躲避那些身影的衝撞。
可正是這樣的動作,卻是惹起了他們的注意。可能平時他們都是如此生活行走的,我們卻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故而看起來與他們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風如意緊緊拉着我的手,似乎生怕我不小心被人羣衝散。
離城門越來越近了,但我的心卻有些慌了,不知道爲何,昨晚根本看不到人影的地方,此時卻是人山人海,都擠到了一塊兒。我清楚地看到,周圍的這些人,有一個相同的特徵,就是都沒有眼白!我知道他們全部是活死人,所以此時我與風如意都是刻意低下了頭,生怕被發現。
如果真的被發現是異類的話,如此多的活死人,我們絕對會瞬間被撕成碎片。我這時打心底感謝那個與店小二有約的前輩,如果不是他,憑着我和風如意一股腦地衝出來,那不是求生,而是活生生地送死啊!也難怪風彪會在牆上寫到,當時他足足被困了七天七夜!如果沒有店小二的指點,要想憑着自己的本事衝出城門,絕非易事!
我們強壓着心底的那份衝動,在人羣的簇擁下,慢慢向城門口移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可那些活死人根本沒有減少的樣子,我返頭從身後望去,無邊無際的人潮在不停翻涌着。
這個時候我纔看清楚,城門上居然有一層看不到的隱形牆壁,硬生生把所有的活死人都阻擋在了城內!無論他們怎麼擁擠、敲擊城門,依然毫無用處!
這個時候,我卻突然發現,風如意有些不大對勁!之前拼命拉着我往前面擠得他,此時卻似乎失去了靈魂一般,全身癱軟,竟有被向後推的趨勢。
“如意叔,你怎麼了?”此時的我再也不顧不上其他,向着他的方向問道。因爲我感覺到,如果自己此時再不採取一些措施的話,他很有可能就會撒手,這樣的話,我們出去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城門都被堵了,咱們還怎麼出去!”風如意麪如死灰,這樣子明顯是喪失了鬥志。
“他們出不去,不代表我們出不去。想想你的外出未歸父親,想想你家裡那年邁的老母親!我們不能就這樣認命啊!!”我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對風如意究竟有沒有效果,但我卻依舊這樣不停地呼喊着。
如果一個人連求生的慾望都沒有了的話,那麼他活在世上無異於行屍走肉一般。我個人至少這樣認爲,此時的風如意很可能是意識犯了糊塗,從而被眼前的事物矇蔽了心機;所以我在用心底的力量,呼喚於他。
雖然說此時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但我相信,冷靜下來的風如意絕對會想到逃離此地的方法。
可能是我的誠心打動了上天,我堅持不懈的努力終於有了結果。風如意的掙扎似乎比之前小了很多,而那隻似乎有些放鬆的手又牢牢地反扣住了我的手腕。
“辰兒,對不起!!”在這最緊要的關頭,風如意渙散的眼神重新凝聚了回來,我這纔是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在乎的並不是風如意會不會給我道歉,而是風如意能夠真正地找回自我。而眼下,我所期盼的果然成真了。
“如意叔,這門都被擋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雖然我一直處於冷靜的狀態,但我的見識遠遠不如風如意,故而把問題又重新拋給了他。
“那店小二應該沒有理由欺騙於我們!而且我從他的表情上,也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啊?”風如意此時沒有再隨着人羣而被擠到後面,我們二人如同小小的船隻一樣,漂泊在整個浩瀚的人羣中,只不過我們的位置一直都離城門很近。
我點了點頭算是認同風如意的說法。雖然說,我們關外風族一脈的堪輿早已經失傳;但是,爺爺從小教我的觀人之法還是特別準的。如果一個人內心的想法與說法不一致的時候,是可以從他的一言一行中察覺出來的。而真正高人,甚至可以從你的言語中判斷出,你是否口是心非!
“既然這樣,咱們就上前去看上一看,到底是誰在故弄玄虛!!”風如意剛一說完,便拉着我又開始朝着前面擠了過去。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整個人臉色瞬間慘白,一陣後怕突襲而至;要不是風如意始終抓着我的手腕,我估計這個時候我必定要被擠走了。因爲此時我纔想到,之前我們擔心身邊千千萬萬的活死人會有異動,所以一直都是保持沉默的;可爲何在我大聲呼喚風如意的時候,卻沒見他們有什麼變化?
我用手擦了擦自己身上的冷汗,感覺着另外一隻手風如意傳來的陣陣暖意,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而風如意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我剛纔的異狀一樣,依然在不斷地向前衝。離那扇門越來越近了,十米、八米、五米...我們每向前行一步,便如千斤巨石壓身,甚至到後來,我們就離那道門兩米距離的時候,每走一步,就需要半個時辰。
終於,在日落時分,我們才靠近了那扇門。透過眼前那透明如水晶般的屏障壁壘,我們依稀都可以辨別到外面的景象。這是我真正近距離觀察古城門,想不到,我第一次如此認證地考察古址,居然是在此種情形下。
“如意叔,它如果不消失,咱們必定出不去啊!”看着眼前那如同實質般的城門,我心中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那倒不一定!!”我想不到風如意居然會這樣說,可眼下他難道想出了更好的辦法不成?
我帶着疑惑看向他,而他卻回了我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正當我疑惑不解的時候,他卻猛地拉我起來,一把把我甩向了那道虛幻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