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枝頭喜意

晚間時分,涼風月黃人影,站在皇殿後宮的帝辛在等着。

他在吩咐完黃飛虎一些搜捕任務後,便是喚來了侍從詢問那些準備之物是否齊全,侍從遵照旨意呈上一盤製作的醬辣香料。

看了看甚是滿意點頭,帝辛再看後邊專門要求定製的長方土爐,他下令讓若干人等搬這土爐到後花園處,然後讓人去請清娘娘過來一趟。

帝辛搓着手,喜笑顏開地自語:“可算到我大展身手時候到了。”

後花園處,淡淡花香飄散,幾個侍女在邊上等候吩咐。周圍的高臺柱上面掛着燈籠,十幾盞燈光照耀,也算不得有怎樣的亮煌日輝,且說月光就足以灑遍人間,讓此刻的帝辛笑容映着爐火紅光,開心自在。

拿起木炭放到土火爐下方的火口處,帝辛手沾上黑炭覺得鼻子略微發癢,就是去撓了撓,接着弄了個大花臉。

那一排站着的侍女中,有一婀娜清純的芳華少女瞧着帝辛這花臉貓,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所有的侍女驚慌地看向她,皆是齊齊跪下來。

這少女頓時驚覺,便是嚇得臉色蒼白,跪下叩首,嘴裡不停悽叫:“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陛下饒命!”跪地伏着許久,她將頭埋在雙手背之上,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宮飾髮髻,小心擡起頭來,梨雨清淚帶兩行,眼眸溼透,映入她眼簾的是一瓣甜瓜。

她記得這是按照侍從官的吩咐,她親自呈帶過來的北海特產,那些香甜果品。

“起來吧,你們幫忙把這些肉食蔬果帶來這裡,這是孤賞給你們的,吃吧。”帝辛讓她們全部起身,他手上端着盤,將這切好的果品分發給她們。

侍女們呆呆接過甜瓜,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辦。帝辛拿着袖口還在擦着臉,結果是越擦越髒,他看這些小姑娘們都是憨憨的樣子,奇怪地說:“吃啊,莫非你們不喜歡?”

拿着盤子上的最後一瓣瓜,他自己嚐了起來,甜美的瓜果汁液順入喉間,沙霜的果瓤也是有滋有味。“孤覺得還蠻好吃的,試試看,吃吧。”

她們慢慢開始輕咬少許,都是纖指半掩脣齒,相看各自姐妹,眼裡傳出神色,從未吃過這般美味,低頭絮絮吃起來。

又是等了一會兒。

帝辛嘀咕道,清兒這麼慢。

剛好在此時,他聽見身後有一嫵媚聲音在柔柔地問:“帝辛哥哥,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轉過身一看,蘇妲己俏麗地站着那兒,粉黛宮裝束腰裙,恰得濃妝淡抹嬌脣意,眼裡竟是精靈躍動的靈氣望着他。而在邊上,則是素娥繡裙寬鬆衣,容顏微笑,舉止典雅地看着他的聞清兒。

“你,你怎麼也跟着過來了?”

“嗯?哥哥不滿意妹妹過來?”蘇妲己歪着小腦袋。

抹了頭上的汗水,帝辛嘿嘿笑着:“沒有,孤只是感到意外,啊,是驚喜。”看來是不能跟清兒度過二人時間了。

聞清兒走過來,掏出薄薄的紗巾在帝辛臉上仔細的擦拭,笑說:“妹妹在跟妾身聊着天,大王有令,妾身只覺得不應留下妹妹一人獨自前來,便是邀往同行。”

帝辛向侍女們揮手退去,握住臉上的小手,牽着她來到土火爐邊上。此時後花園就只得三人對影。

看見這土爐邊上擺放着好多的帶血肉食,蘇妲己欣喜笑道:“這裡有好多吃的。”手拿起一片肉,絲血欲滴,她剛想着放入口中慢慢享用起來,忽而又記得,在這些時日學得了諸多人間規矩,貿然吃下這肉,同那茹毛飲血的野人並無區別。

她竟有些不捨的放下,撅着小嘴難受地看帝辛說:“帝辛哥哥怎麼不將這些肉食煮好了再帶上來。”

帝辛得意地坐下來,拿着籃子裡的瓜果,切開好幾瓣給她們二人,說道:“你們先品嚐這些水果。待孤好好展示給你們看,什麼叫熏製燒烤大王!”

聞清兒和蘇妲己吃着水果,不明熏製燒烤是爲何物。但覺水果的味道真是不錯,蘇妲己一瓣又一瓣吃着。

用削好的竹籤穿過肉片,放在穿孔很多的鐵盾上,再將鐵盾放在爐上。帝辛曾經傷感的發現,商周時期沒有絞絲技術,冶煉甚至也不成熟,所以還不能抽離鐵絲,編織成網狀,但聰明的他想到將一塊鐵盾牌戳出來幾十個洞,不也是近似‘網狀’麼。

現在好了,燒烤工具齊全,就是等待自己操作一趟。

他拿着清洗過的一捆羊毛,沾着醬料刷了幾遍,放在上面不斷地翻滾,聽見滋滋滋的響聲,生肉遇到火溫開始躁動起來,辣粉香料混合着汁液不停地滲入,少量的殘留則是掉到鐵盾小窟窿下面,噼啪脆響。

因爲羊毛比不得後世的刷子,是耐不得高溫的,容易被火溫融卷,所以帝辛一遍又一遍舉起來,耐心地刷着蘸醬,又一趟趟放回去翻弄起來。過了好久,有一陣的薰香烤制的味道悄悄瀰漫在後花園周圍,鑽入到三人的鼻中。

此時蘇妲己早就嚥了好多的口水,眼裡饞饞的都快看哭了,瞧着帝辛,又看板上美食,兩隻手,應該說小狐狸探爪似的在半空之中對着烤肉虛抓起來,咬着下脣把滑到嘴邊的涎液哧溜地吸回去喉嚨裡。

聞清兒滿是驚訝的瞧着這行雲流水般的操作,看大王滿臉的高興,她不知怎得也就跟着高興起來,望見帝辛出了悶汗,還貼心地用衣袖爲他擦汗。

“大功告成!來,清兒,你試試......”帝辛左右手舉着十幾串烤肉,蘇妲己鬼影神速,奪過他右手上所有的烤肉,帝辛轉過臉目瞪口呆看着這吃貨,蘇妲己擡頭看着聞清兒和帝辛驚呆了看着自己。

烤肉咬在嘴裡,一時之間還沒來得及撕咬咀嚼,她的小舌頭已經本能地跳動起來給烤肉‘按摩’了,她很不好意思地偏過頭,悄咪咪地狠吃起來。

聞清兒用鼻子細微地嗅着,笑說道:“大王,這肉怎麼會變得這麼香,甚是好聞呢。”帝辛滿臉喜笑:“別光顧着聞啊,快吃吃看!說起來,這一切還得歸功於北海國的香料和辣椒。”

嚐了一點烤肉,聞清兒也是漸漸吃多些,油光滑亮讓她的嘴脣變得有些性感起來,帝辛看得有些色慾起伏,他伸手抹下聞清兒嘴角殘留的小肉渣,放到自己的口中嘗試起來。

聞清兒羞澀不已,帝辛摟着她的肩膀,欲下吻美人迷人的絳脣。聞清兒也是閉上眼,欣然着。

突然帝辛感覺肩膀被人碰了碰,那蘇妲己滿眼純真又渴望地看着自己,央求着說:“哥哥,我吃完了,再接着烤吧,快點兒。”她上下小跳着,小手抓着帝辛的肩膀搖晃不停,很是急鬧。

對月哀嘆,就是說不要有外人嘛,多破壞氣氛吶。帝辛無語又無奈,看聞清兒低着頭憋着笑意抖動肩膀。

他捧起她的臉,‘惡狠狠’地低語說:“笑什麼笑!孤今晚說什麼也得把我家小清兒給就地正法。待會兒回去你跑不了的。”

這大膽的話,讓思想保守的姑娘害臊得滿臉通紅,雙手遮掩着小臉。

蘇妲己還在撒嬌,拉長嗓音在嗲嗲地說着話:“好了嗎,帝辛~哥~哥~快來烤肉,妹妹很餓呀。”

“嘶——來了來了,真受不了你。”

帝辛接着繼續串起蔬菜和肉塊混合,聞清兒和蘇妲己一起笨拙地跟着弄了一大堆之後,又是一番大刀闊斧操練起來。

看着帝辛比以往都要輕鬆開心,聞清兒有了一點小疑惑,她問起帝辛:“大王,爲何今晚要擺弄這些新鮮事物呢?”

看着旁邊的聞清兒,帝辛朗笑說着:“因爲孤很喜歡做這些小事情,有些懷念,也想讓你也嘗試這些。”翻過一面,端着刷油刷醬下辣粉,繼續感慨說:“而且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是什麼特別的日子?”

“今天是孤的生日,也就是誕辰。”

聞清兒淺笑道:“大王莫不是要考問妾身,清兒可是記得清楚,誕辰之日仍還要再過數月之後纔會擺宴。”帝辛很是認真又深情地看着聞清兒:“那些都是假的,這纔是真的,孤只告訴你一人知道。”

旁邊忽而響起了瓜果霜瓤那沙沙的聲音,原來是蘇妲己忍不住捧着一個瓜果先啃起來了,嘴邊全是瓜籽粒,嘴裡也塞滿了細碎的果瓤,連瓜汁都溢出了嘴脣。她擡起頭來,一臉無辜看這倆秀恩愛的人。

他無力的低下頭,拿着袖口給蘇妲己粗魯的擦拭說:“好吧,清兒,也包括妲己妹妹知道這個秘密。”

那些燒烤很快就好了,帝辛遞給聞清兒幾根烤串,而剩下大部分拿給蘇妲己,說道:“慢慢吃啊,孤再接着給你烤好吧?”蘇妲己很樂意地在不停點頭,然後開心吃起來。

他又繼續串起烤串,旁邊的聞清兒吃了幾口後,低眉想着什麼,心思悠悠,然後悄悄附耳在帝辛身邊,紅暈滿臉地低說:“大王,朝歌皇室有子嗣,妾身懷上孩子呢。”

“好事啊,誒,味道怎麼樣?孤覺得還可以再放.....放?”帝辛猛地看向聞清兒,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張大了嘴巴,手指點了點聞清兒,又點了點她尚未起伏的腹部。聞清兒羞低着頭,點了點發出‘嗯’的聲音。

激動狂喜,帝辛起身抱住聞清兒,到空曠的地方不斷旋轉,把聞清兒給緊張的摟住帝辛。

他放下聞清兒,說話都快說不清,笑喊:“我要當爸爸了!”

“嗯?妾身....不明白.....”

“哦,孤的意思是,實在是太開心了。”

帝辛蹲下身,頭輕靠在聞清兒的腹部,好想聽一聽孩子的心跳聲。他擡起頭問她:“清兒,這是多少個月了?”聞清兒覺得讓大王屈身很不符合宮廷大禮,連忙跟着蹲下來。

嚇得帝辛扶起聞清兒說:“莫動莫動,切勿驚擾到孩子在睡覺。”

“大王,妾身在前天有點孕吐,例行診脈後,那鵲神宮的老爺爺說道,我已有三月身孕了。”聞清兒笑着。

忍不住對着聞清兒的腹部愛撫起來,帝辛說:“呀,三個月了。”說起來,我也是來了好久,四五個月了吧。蘇妲己也跟着在旁邊一起撫摸她的腹部,雀躍問她:“姐姐有小孩了嗎?”聞清兒看着她笑着點頭。

這時,帝辛開始埋怨起自己來說:“孤真是糊塗了,你都懷孕了,還給你弄燒烤吃,真是不健康。”他問她:“清兒,鵲神宮有沒有安胎的藥物給你留下?”

聞清兒眨着睫毛說:“嗯,有的。到足月滿期之時,鵲神宮主還會親自幫妾身接生。”

帝辛一下子臉就黑了,臉皮僵笑地說:“老爺爺來幫你接生?沒搞錯吧,孤這朝歌上下還找不到一個接生婆?”聞清兒搖頭說:“宮主可不是老爺爺,是一位女姑姑呢。”

“哦,老婆婆,那還行。”

......

深夜,清雨宮殿中。

聞清兒穿着褻衣,隔着紗幔看着帝辛俯臥在地上,好奇地詢問他:“大王,夜寐時刻,這是在做甚?”

滿頭大汗,一撐起一俯臥,帝辛咬牙說:“精力旺盛,鍛鍊身體。”這可把聞清兒樂笑說:“還是就寢吧,大王,如此太過勞累。”

他站起身來,望着曼妙身軀的聞清兒,但又無可奈何,他鬱悶地說:“孤要不是爲了清兒着想,纔不會這麼無趣,還折騰什麼深夜大造。”

聞清兒掀開紗幔,走過來牽着帝辛,走到裡間的牀上,貝齒輕咬着紅脣,眼神不自在的看左看右,呢喃低語。

說完這話,她耳根子都紅透也。

帝辛頓時橫抱起聞清兒,惹得清兒一聲驚呼,輕放在牀上。

遂後,月兒躲進雲層,遮起好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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