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魔窟裡
話鋒他轉,且說那日,六夜魔脈大公子索炎爲救胞弟索炙受創,遇虯髯道人解救,於索炙扶將回宮。
索炙雖有殺他之心,卻無殺他之力,擔憂其將自己歹心告知給父王,面慈心惡地盡力奉承。
二人運勁奔行,半晌便已到了‘六夜頂’。待至宮門。索炙咚地跪倒在地,狠朝索炎重扣響頭,半泣半喊道:“大哥,兄弟遭那慕容豬狗暗算,竟瞎了眼打殺起親大哥來。若大哥心中不悅,只肖提出半句,小弟便當即抹了脖子,以慰大哥寬心。”言下之意,顯示要索炎守口如瓶,對傷他之事隻字莫提。索炎亦是雙腿一曲,跪了下去,重口道:“你我既是親兄弟,你怎會蓄意傷我?那慕容故甚爲歹惡,下次見了定叫他嚐嚐我‘法天象地’”索炙見他愣頭愣腦,竟似對傷他之事全不在意,當即涕破笑贊莫不是那惡徒施奸邪手段,怎會勝得了大哥的天地法相?”索炎將他扶直身子,道:“兄弟,你我這就去見父王吧。”
自此於‘六夜魔殿’中,相安無事,靜處了半月。
這一日清晨,‘六夜魔主’索離明與手下諸將伴索炙索炎商切事宜。門口忽有小廝來報:“大王,直泉魔脈世子曹滌生求見。”還未及索離明發話,索炙即盤口道:“曹滌生?我六夜魔脈與他直泉魔脈素無瓜葛,眼下直泉魔主曹澤雷親派其愛子前來,想必---”他既有顯揚其本事之心,待說至焦點便立即停下了。索離明垂坐於高堂之上,神色突改,哦了一聲,道:“炎兒,你來說說看。”索炎慢步踏至殿心,跪道:“父王恕罪,索炎,”頓了頓,搔了搔頭,再道:“實在,實在,猜不出甚麼?”四下衆人瞧他這笨拙模樣,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索離明大手一擺,喝道:“滾滾,去將那曹家小子綁來。”索炎竟似全無愧色,笑道:“父王,人家既是曹伯父親子,又是前來拜見父王您,將他縛住,唯恐不妥,莫不如---”索炙趕忙搶過去道:“父王之命兒臣即刻去辦!”手裡拉着索炎轉身便走。索炎不願拗他的意,隨着便走了。
這六夜總宮甚是宏大,由此殿中自直道而過須得百十丈的距離方至前門。
二人正走着,迎面走來一排五人。中央那人長髮披散,金白長袍,左右兩胯各懸口黑金長刀,足登火雲銀朵履,中佩藍玉腰帶,面龐白淨,正是魔門驕子‘直泉魔脈’世子曹滌生。
二人見他步伐靈健,身姿容貌威靈雙顯,着實是嬌世無雙。
索炎不知因何發鬧十分,大叫一聲,雙掌發力登足躍去。索炙見狀,心想:“大哥定是要爭奪功勞!”隨後喊道:“大哥你且退下,小弟代你料理。”說着急躍而出,使上一式‘驚鴻逐日’將索炎掠在身後。
曹滌生眼皮一挑,已然發覺,但卻未作理會,面目反是平靜十分。眨眼之間,索炙右掌已逾半尺便要拍在他臉上。索炙手掌未至氣勁先出。正當氣勁將出之際,不知怎地,曹滌生頂上由上而下灌下一道風捲,那風捲呼嘯作響將曹滌生卷在中央。索炙氣勁剛要打出,便被這風捲刮襲而散,手掌再打,實是艱難,卻又不願就此退卻,只得盡力相持,免得叫衆人看輕。
索炎大叫一聲,揮拳襲來,拳至中途,白火突聚,竟膨大數倍,拳身周圍稀疏淡出些黑影,實是罕見之極。這一招便是六夜魔脈中的絕命殺招‘結魂大慈悲手’,乃是六夜魔脈先傑所創。襲人魂魄直入骨髓,能攝能收,故曰‘慈悲’。若是曹滌生全無防備中這一招,三魂七魄便會失去一魂一魄,無法動彈。除非索炎本人已‘慈手’再擊,方能恢復如初。這結魂大慈悲手共有四十二招,一半慈手,一半悲手。數千年來,六夜魔脈便是以此功法鼎足於天下魔門。這招數本無將手掌膨大之效,而索炎本身天地法相竟與此法相合,練氣天才,可見一斑。
曹滌生頗露懼色,稍作遲疑已躲散不及。當下將手指咬破,吸入口中鮮血,立腳一轉,將口中鮮血吐如風捲之中。高日選懸下只見白光大現方圓十丈之內俱都捲入白芒之中。隨後聽得幾聲嘶鳴喘叫,但白芒中見不得半點人影。少時,白芒散歇。遠外瞧見,曹滌生周圍那風捲白靈異常,之間,大片雪花凝團飛舞。凝目一瞧,他頂上竟盤着一隻丈許高的雪白骷髏。紅日照耀下,散出幽暗白氣,害人十分。骨頭周圍又有大團雪花紛紛顫動,叫人見了心中不覺驚悚,卻又覺得那形貌透出股瑰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