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月爭輝
索炎倒也不是真傻,放下索炙道:“請慕容兄賜教。”慕容道:“算你識得擡舉。”話音一落,便凝出元氣踏上前去,索炎雙手一握迎了上來。拳腳相碰便鬥了起來,慕容故手臂一伸,舉着扇子,劃一招“彗星襲月”直取他脖頸。索炎身形不及他輕靈,雙手一抱,擋了下來。論元氣強盛,慕容故絕非敵手,若論身子靈活,索炎卻是稍輸一籌。
但見,索炎雙掌擊出,使一招“力劈華山”慕容故身形閃動躲了過去。索炎手臂收回,迴帶之勢硬是將慕容故吸了過來,慕容竭力退回,卻仍被他元氣傷到了手臂。索炎本就不是個見好就收的主兒,他曲下雙腿,跳了出去,乘勢擺起雙拳,硬逼他小腹。慕容故將青竹扇一滑抵了過去,立時將扇子一折,頂住他手腕,左手伸出,捏着“鷹爪式”擒他喉鏡。說時遲,那時快,索炎將元氣由腳底噴出,使一招“魚躍龍門”踢他頭顱。慕容故見勢不妙,揹着身子折起雙腿,使個“倒掛金鉤”反蹴他天靈蓋。其時二人皆釋出元氣,相互抗禮,元氣一遇,轟然彈開,二人皆離了十丈開外。爭鬥如此,驚得二女目瞪口呆。
邱升跪在地上,寂然半晌,擡起頭望着凌燕子,心中盤量:“那些巨獸見敵不過我,經燕妹妹那樣一說怎地都叫我大祖頭?是了,是了,他們定是讓我做他的頭兒。這個老祖頭可恨之極,我燕妹妹當他是好友,他卻將燕妹妹給傷了,反正他們不是我的對手,我莫不如將他們一股腦兒打一頓,給燕妹妹出出這口惡氣。”呆呆望了凌燕子半晌,起身進了那洞中。
老祖頭見他進來,懼怕得很,道:“你,你,你還來做甚?”邱升道:“你傷了我燕妹妹,就這樣了了?”老祖頭道:“是她先多事,不停地打我,我將她推開些,又如何?”邱升聽了,舊惱未消又添新恨,提起手掌便劈了過去,叫道:“不要臉的惡獸還我燕妹妹!”四下被他打過的巨獸到處亂穿。
轟的一聲,巨獸應聲倒下,口裡吐出大口紅血,哀嚎了幾聲,顫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邱升道:“饒你性命,我燕妹妹怎麼辦?我燕妹妹,我燕妹妹……”說到這兒不覺心痛難當,向洞口望了望。
其時,一旁面上長滿鬍鬚的年長巨獸,開口道:“英雄,手下饒命,聽凌燕子說你們有些事要你辦?”邱升不加理會,擡起腳向着老祖頭踢過去。那巨獸道:“英雄莫不是要尋那《東君神功》。”邱升痛滿心懷,沒加理會。過不多時,他怨恨消了坐在了一方巨石上。而那巨獸多半是疼痛難當昏了過去。
一旁巨獸見邱升停了下來,忽地跑出來兩個身形稍小的巨獸,發出團團白氣,蹲在老祖頭身邊。片刻間,那老祖頭活了過來,半睜着雙眼,卻又閉上了,多半是懼怕邱升,裝個死勢,免得再受皮肉之苦。而那兩個巨獸確然是消失不見了。邱升隨意一瞥,怒道:“你們有何療傷之法,卻能瞞得住我?”年長巨獸接道:“英雄息怒,我們卻有仙法。”邱升一聽蜜經心田,跳起來就要去抱凌燕子過來,心下思量:“我若是抱燕妹妹進來,他們若是耍些手段就不好了。年長巨獸見了道:“我們雖有仙法,卻無法救得了凌燕子。”邱升聽了,如心墜火盆,道:“什麼狗屁仙法?定是些妖法,邪法!”跳到老祖頭身前道:“你們若是救不好我燕妹妹,我將這,將這巨獸一頓好打!”他本想說取了這巨獸性命,但卻心中軟了。
年長巨獸道:“你和凌燕子皆屬人類,我獸類的法子定是行不通的。”邱升哪裡肯信,道:“救不好我燕妹妹,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年長巨獸道:“不過我還有一法,不知行否?”邱升道:“快講,快講。”那巨獸道:“我將這療傷仙法交予你由你使用此法,定可救活凌燕子。”邱升聽了,喜從心來,道:“快說怎麼治怎麼治?”那巨獸便將仙法傳與了他.邱升當下,使個心眼兒,坐在老祖頭身上,試着運轉那治傷之法。片刻間,邱升便已學會了那法子,領着老祖頭與那年長巨獸到了凌燕子身邊。
邱升正欲行那法子,卻聽得那年長巨獸說道:“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邱升心中歡愉稍加,道:“但講無妨。”那巨獸道:“我們這法子乃是以一換一之法。”邱升道:“講得明白些。”那巨獸道:“恕我直言,你若是了此法,凌燕子活了,你就要魂飛魄散了。”邱升一顆心上上下下,受不得過,當下哭了出來。本是一花花富貴公子,逍遙快活,不料卻父母雙亡,而後好不容易一見了師姐一面,卻又不得分開,本欲安安心心尋找那《東君神功》,但又被困在這洞天之中,雖是碰到了善解人意、楚楚可人的凌燕子,如今卻又回魂乏術了。他的心似是被這些侵蝕的消逝了,周身使不出半點力氣,他側臥在凌燕子身旁,直望着凌燕子,一動也不動了。
竹林裡,二人鬥得正惡,兩人各使其手各展其能,仔細一瞧,二人皆未傾其全力。慕容故雖身子靈巧,卻也是抵不住索炎的一味猛攻。但見他飛起雙足,猛地發力,接下索炎勢如破竹般的雙拳,乘其氣勁,倒彈開來,岔開了距離。
慕容故收回元氣,蓄在周身,處個蓄勢待發之勢,道:“索炎,讓你瞧瞧我仙道法門,讓你開開眼界。”索炎道:“領教了。”說着便撲了上來。忽地,慕容故左右閃動,陡然間便消失了。其時方圓半丈之內皆籠上了白霧,霧裡傳來聲音,道:“二位姑娘,快快離開,此地不宜久留。”兩位姑娘正驚異間聽得此語,入鬼魅纏身一般,着實嚇了一跳,又聽得:“你二人速速離去。”
宣清妍與範牽縈被擄到此地,端的不知此是何處,也不知要往哪裡走,當下結伴兒,胡亂走開。此刻,索炎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周圍白霧盡數靠向他那裡,細細看他,滿臉肌肉打顫,渾身入蟲咬毒侵一般,他周身元氣爆燃發出以驅散白霧。這滋味兒實在難當的狠,索炎爆吼了一聲,喊道:“慕容故,你用的竟是是我魔門的“混元分光大法”,你快停下,與我拳腳上見真招!”白霧中,慕容故道:“什麼屁話,這乃是我仙道大法,你懂個甚?”索炎被白氣纏繞全身,那白霧也越發的濃了,他似是痛苦的狠,身上的元氣漸漸薄弱了。過不多時,身上流出了血,身上的衣衫已破爛不堪了。慕容故道:“索炎我本無意取你性命,但你硬要護着你喪盡天良的兄弟,也就怨不得我了。”說完那白霧更濃了,索炎全身紅腫,鮮血如水流般淌出,但見他大笑一聲,便到了下來。
慕容故心中疑惑:“他怎能倒了下去?”忽地,精光大作,道道金光射穿了白霧,竟都變成了黑茫茫的一片。再看索炎身子如同個巨靈大神一般,高了丈許,,他站立起來,揮動手臂朝着白霧一陣劈打,片刻間,白霧漸漸散落。白光一閃,慕容故現在了地面上,見他以手伏地口中不住的喘息,陡然間吐出口鮮血,眼中卻是一轉:“索兄的法天象的,真是厲害得緊,在下佩服之至,你儘可帶着索炙兄弟走吧。”索炎道:“謝慕容兄弟了,我這也算不得上法天象地,不過是元氣罷了,過不多時,我便要恢復本身了,那時我可就筋疲力盡了,還好慕容兄放了我們。”慕容故幾近是格格笑了:“這個傻子真是傻得可以,取兩個魔頭性命本是難如登天,如此這樣,就是易如反掌了。”
其時二人聞得滋滋聲響,卻是索炙疏通筋絡醒了過來。索炎也化作原身伏在了地上。索炙一醒本想提着拳頭將那慕容故一頓好打,瞥見索炎伏在地上,筋疲力竭,便大步踏去,欲扶起索炎,他左手伸出摟住索炎脖頸,右手卻是背在了身後。索炎道:“兄弟你索性將那兩個丫頭一併娶了,生兩個娃娃,讓爹高興高興。”索炎嘿嘿笑了,右手猛地將短槍掏出對着索炎頭顱死命一擊,索炎忙地凝集元氣,伸手抵着,被那短槍,扎穿了手臂。一旁慕容故暗自驚異:“好個索炙。”索炙一擊不中,跳到慕容身前,道:“慕容故,要想知道你孃的事,就和我一同殺了他。”
慕容故心疑,道:“你叫我做我便做?”索炙此刻是破釜沉舟了,他心中想殺索炎已是許久,原是因這索炎樣樣俱佳與他,他垂心六夜魔脈世子之位,須得殺了不知是否爲他親哥的索炎,他見如今之機甚佳,便顧不得手足情誼了。索炎依舊信他,道:“兄弟你怎麼了?莫不是被那慕容故動了手腳?”索炙哪敢理他,向着慕容故道:“慕容故,你不恨他?他可是將你的漂亮孃親給,給。”說到這便不說了。慕容故踏上前去,滿臉憤然,喊道:“怎麼了,他將我娘怎麼了?”
索炙見他這般,道:“快幫我殺了他!”慕容故越向空中,欲擊索炎天靈蓋,索炙凝結元氣於手掌之間,使出古氣魔脈法門“結魂大慈悲手”,劈他胸口,二人使得皆是狠辣無比的殺招,縱然索炎完好如初也難抵禦,何況如今毫無力氣了。是時,紅日西陲,飛禽嘶鳴,翠竹映紅。宣清妍與範牽縈二人早已離了此地。慕容故與索炙二人漸漸逼近索炎。
邱升正心如死灰,躺在地上傷心欲絕,老祖頭見狀即刻跑了回去。那年長巨獸卻是未有離去。
巨獸見他這般,上前說道:“英雄不如聽我一言。”邱升沒有言語,只是粗聲喘了口氣。巨獸見他不應,接口道:“我這還有個兩全其美之策。”邱升也沒再歡喜,道:“既是兩全其美之策,定時難辦得緊吧。”巨獸道:“你可知我們這治傷之法從何而來?”又道:“這是百年前一位半仙之人傳給我族的,他修煉了《東君神功》欲謝我族助他尋得《東君神功》之功,便將這治傷之法交給了我們。”邱升如水中蜉蝣,上下沉浮已由不得自己了,雖聽得此語仍舊滿心悲傷,道:“又當若何?”巨獸道:“你若是將那東君神功練得純熟了,凌燕子雖是重傷,無法活動,用那東君神功救好她也是輕而易舉。”邱升心中不願多想,也不敢多想,只是望着凌燕子。巨獸喊道:“你向着這洞口深處跑去就可找到那《東君神功》。”邱升心道:“燕妹妹果真沒騙我,《東君神功》確然在這洞中,可憐了她了,都怪我連累了她。”直眼瞧着凌燕子,不覺淚漫雙眼。
巨獸顯得是興奮異常,喊道:“你現今正是修煉《東君神功》的絕佳時機,話不多說了,快跟我走,我助你一臂之力。”邱升懶得理他,一動不動。巨獸跑上前去,用手握着凌燕子,跑向洞裡。邱升見狀立即跟了上去。
初進洞口覺得昏暗無比,愈是深入卻愈是亮了。再向前走,聽得哭聲滔天,不時有魂魄飄蕩而來,漸漸消散,個個魂魄口中皆是撕心哭喊着,讓人見了不覺驚悚異常。邱升見了卻是不以爲然,若是之前他只怕早已跑了出去,如今心中寂然,不想其他,也就將外物置之不理了。而那巨獸卻是面肌打顫,手臂不時的捶打胸口。待光亮越發亮了,裡面鬼魂也不復飄出,巨獸停下來忙地轉角,往回跑去,邊跑邊叫:“英雄,凌燕子就由我來照顧了,你練成了神功,我再將她交予你。”
邱升見得,本想拔足追去,卻是迴轉不得了,心中想道:“燕妹妹交由他照顧也好。”悠悠盪盪便向着光亮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