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擡頭,水洗過的眸子特別的亮,她溫和的笑着看向楚黎,輕聲的說:“謝謝你,我不管結果如何,你盡力就好。”
楚黎將染墨抱的更緊,他就是喜歡這樣懂事的染墨,他就知道染墨會理解自己的無奈和苦楚。
染墨笑着站起身,緩緩地穿上衣服,她坐在水池邊,看着楚黎緊皺的眉頭。
染墨伸手,掌心拂過他的眉頭,那皺着的眉頭突然就散開了。
染墨看着他的眉頭,輕聲的說:“以後,我不希望你以後總是皺眉。”
楚黎的世界,因爲染墨的話,瞬間變得溫軟不已。他從來沒想到,有人在乎,有人憐惜,竟然是這樣的好。
雖然,給自己這樣感覺的,是染墨。那個心裡裝着別人和自己做戲的染墨。
這樣的戲,他真希望可以永遠的演下去,一輩子,不停息。
“傻丫頭,還不是因爲你,我父皇,可能已經知道消息,現在馬上就要趕過來了,你穿好衣服,放心,一切有我。”
染墨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楚皇的宮中,而此刻,自己已經“成了”楚黎的女人。她怔怔的看向楚黎,然後鄭重的點頭。
他相信楚黎,相信楚黎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會幫助自己。
楚黎聽到了外面的響聲,笑着說:“我父皇來了,你是跟我過去,還是我自己過去?”
染墨看着楚黎,伸出手卻又縮了回來,楚黎笑着看向染墨,拉着染墨的手,一步步走到前廳,鬚髮都已經灰白的皇上,此刻正瘋子一樣的在屋子裡轉悠,看到楚黎的時候,猛的將手中的一個很大的白瓷瓶子扔到楚黎的身上。
那瓶子,因爲碰着了牀幔在半路上改了方向,直奔染墨而來,楚黎看着那白瓷瓶,猛的上前,將染墨抱住。
染墨看到將自己抱在懷裡的楚黎,臉色猛的一變,接下來,就是瓷瓶落地的聲音。
“你個逆子,你知道你懷裡是誰的女人吧?”盛怒中的楚皇氣喘吁吁的看着楚黎,看着楚黎不顧自己的安危爲一個女人擋住了瓶子,他不由得高聲喊道。
“爲一個區區女人連自己
的性命都不要了,你不知道那白瓷瓶很重,如果不小心會要了你的命麼?”楚皇一臉的疼惜,但是和楚黎說話的時候,臉上滿滿全是怒氣。
“父皇,你非要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樣連個願意陪你終老的女人都沒有麼?”楚黎的神色也有幾分的怒意,面前的老男人是自己的父親,他對自己有着養育之恩,可是這麼多年,自己看着父親冷情的對待所有的人,看着他越來越老,身邊卻越來越沒有可以依靠信賴的人。
楚黎也曾經以自己的父親作爲自己未來的方向,可是這航船走到一半,楚黎就發現,這樣冷硬下去不行,於是,纔有了剛柔並濟的太子殿下,也纔有了楚國現在的美好。
“你個逆子,你不要以爲你做出點成績就可以教訓老子,就可以搶老子的女人,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您信不信我一聲令下你手中再也沒有這樣張揚的權利?“
楚皇有些惱羞成怒,尤其是看着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被楚黎以護衛的姿勢抱着,他的心底就全是酸澀,所以在質問楚黎的時候,將染墨也放到了話語中,只是說,染墨是他的女人。
他表達的意思不錯,他看中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誰都不能搶。
楚黎看着他,輕聲的說了一句:“父皇,她現在不是您的女人,是您的兒媳,我們倆在大明的時候已經私定終身了。”
楚黎很認真的說話,染墨是自己的女人,這是自己期待的,只是他沒想到這個理想,這樣快就實現了。
染墨安靜的看着楚黎,不說話,只是看着歇斯底里的楚皇,越來越像一個氣急敗壞的孩子。
“我說是我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只要沒有結婚大典,他就是我的女人。”楚皇一邊走向染墨,一邊高聲的喊道。
染墨這張臉,是他喜歡的女人臉,他這麼多年不碰女人,不是自己清心寡慾,而是沒有女人能讓自己產生興趣,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女人出現,卻被自己的兒子搶走,他怎麼能不惱羞成怒。
“父皇。”楚黎忍不住高聲的喊道,這個越來越自私的老人,此時已經讓自己的兒子有些無所適從了。
楚皇看着楚黎,笑着說:“和你父親鬥,你還小,我馬上下旨,廢除你的太子之位,我讓玉兒做太子,他肯定會很聽話,給朕找好多的美女,哪裡會像你這樣。”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拿我當過父皇,朝政的事情早就是你做主了,我不過是你的一個擋箭牌,楚黎,你翅膀硬了,可是,朕不讓你飛了。”
楚皇的話越說越離譜,更像是一個被自己的孩子氣壞的老人,他一邊說話,一邊向着染墨走去,好像他說這些話的目的都非常的簡單,就是要抓到染墨。
但是他年紀太大了,連奔跑都費勁,染墨只是躲了兩下,他就摔倒在了地上,嘴裡還罵罵咧咧。
楚黎安靜的看着楚皇,聽他罵人的聲音漸漸變小,才意識到什麼一般,輕聲的喊了一聲父皇。
可是他喊出的父皇,已經沒有人應答了。
楚黎迅速的上前,將楚皇抱在懷中,輕聲的喊着父皇,可是,還是沒有人回答。
楚黎將手指放到楚皇的鼻息間,已經沒了呼吸。
楚皇死了。
楚黎許久才反應過來,卻只說了一句話:“皇上駕崩了。”
楚黎經常和自己的父皇嬉鬧玩耍,有時候說的話,要比今天晚上都要過分,有時候,楚黎會摔跟頭,父皇也會摔跟頭,但是每一次,父皇最後都是樂呵呵的一邊罵他一邊享受着他兒子給他做按摩。
可是這一次,父皇跌倒了,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這是楚黎沒有想過的,如果一切都可以預支的話,自己絕對不會在這個特殊的晚上惹父皇生氣。
可是一切沒有如果,等他抱着父皇留下一滴滴懊悔的淚水時,站在他身邊的染墨,已經手足無措,不停地拍打着楚黎的肩膀。
“來人,將延德夫人送到我的殿中休息。”
“來人,將皇后娘娘和軒王爺請過來。”
“來人,通知衆臣,皇上今晚突然滑到,不幸駕崩。”
“來人,着禮部把喪儀需要準備需要做的事情全都準備好。
“來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