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星稀,漆黑無月,天賜良機,今晚正是個夜探的好時機。
一道窈窕的身影迅速離開屋子,身形靈動的來到一間廂房窗口處定住身形,藉着微弱的星光,往裡面望去希望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就在這時,裡面的人忽然打開了窗戶,擡眼間瞧見了有人正在再往裡面探頭探腦,一個縱身從裡面一躍而出,大掌一揮掌風瞬間向來人襲來。
心叫一聲:“不好。”黑紗下的呼吸也隨着焦慮而急促起來。
再仔細打量來人的時,碧水落是張目結舌,剛要扭身便走時,胸前猛的被一擊,身子踉蹌地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這一掌是實在是力道很重,胸口一窒翻騰間一口鮮血從嘴裡流了出來,強忍着劇痛皓腕輕擡,她想也不想的將懷間的短刀扔向男子,趁着他用手阻擋之時,側身躲過他身前,向院子外躥去。
碧水落竄出院門口,輕輕喘了口氣,她貝齒輕咬,柔荑按上胸口處時,掌心已經觸及到溫熱,指縫間,血漬不斷流溢而出,她奮力打開院門,嬌小的身影躍向院外,趁着夜色消失而去。
男子緊隨其後,皁色的袍子如同暗夜中的明燈,舉目瞅向四周。
“哼,該死的賊兒,竟敢偷到我們家來,真是想錢想的不要命了。”宇文清臉色陰鷙怒氣逼人。
聽到動靜的家僕、手下是各個手拿火把與棍棒前來,是欲將這賊人團團圍住,讓那個賊人有來無回擦翅難逃。
“給我搜,抓活的!”
“是!”
一時間,火光照亮整個院落,宇文清站在院子的中央處,望着地面上滴沿向前的血漬,眸光一暗,冷下臉來。
碧水落用力按在胸前,她步履蹣跚,幾乎是撫着那面牆壁才能勉強向前,氣息不穩地攀附着外面的院牆頭,她朝向天空之外瞅了瞅。
心裡這個鬱悶,這可怎麼整的,沒想到自己的爹爹那麼厲害,武功那麼高強?事情沒探個怎麼樣反倒是弄自己一身傷狼狽不已,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自己的爹孃不是簡單的人。
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開一個快要瀕臨倒閉破客棧的老闆身手怎麼能這樣厲害?如果說他就是爲了強身健體,如果說他就是懂得些三角貓功夫有些武功底子,能出手這麼的穩、準、狠麼?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能感覺到他們老兩口的不一般,哪成想不僅是不一般,那是真的是很強悍。
爹爹的身手不凡,孃親的波瀾不驚,他們兩人是不是藏着什麼驚天的大秘密呢?如果不是這樣,那麼晚了爲什麼還不休息,在屋內的窗口處站着幹什麼麼?如果真是碰巧打開窗子,那也太過於碰巧了吧?怎麼那麼好巧不巧的剛好在他打開窗子的時候,就被發現了呢?這簡直就是太過不可思議的事情。
碧水落是什麼人?那是身經百戰,是參與過多次的特別行動的特警間諜,就是從前爲了深入敵情內部想探聽到更近一步的可靠消息,她可沒少隱姓埋名,喬裝改扮,是什麼時候也沒有遇到如此失策的時候,難道說是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河沿走多了,就非得溼鞋一把?這也太遜了吧?
這真可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真讓自己鬱悶加憋屈。
現在到好,自己是回去還是不回去呢?回去吧,讓他爹孃看見反而起疑心,不回去可又去哪能躲躲呢?真是鬧心、鬧心、太鬧心。
本來就鬧心不行的她,光潔的前額處因爲傷口疼的不行冷汗涔涔,呼吸伴着難以忍受的疼痛,她掙扎向前,面色血色盡失慘白如紙。
碧水落並未立即回到小院,她望向四側,見無人後,這才躲到院子後門的一間裝雜物的屋子裡。手腳慌亂的將夜行衣褪下,三下兩下把衣服藏於扎亂的廢氣物品中。
勉強的站直身子背靠牆壁,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滾落,碧水落勉強將裙角撕成條,艱難的用手小心翼翼的將傷口環繞起來,忍起劇痛將胸口層層裹住。鼻翼間,濃郁的血腥味令人慾嘔,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來人啊?快來人啊?快把這賊給我捉起來,我要嚴刑拷問!”宇文清怒氣沖天的在外面大吼大叫。
看家的護院和一切隨從僕人聽到宇文清的怒吼聲音急匆匆的趕忙穿衣起身連忙馬不停蹄地從後院飛趕而來,伴着火光蔓延,迅速着染亮夜色。
見狀,碧水落趕忙起身,自己是再也耽誤不得,只得緊要牙關,推開小門裝作若無其事的向自己住處走去。
她的步子不敢邁的太大,生怕再度撕裂傷口,步履蹣跚地走到自己院子附近時,低頭察看,果見胸前血漬斑斑,已經把布料浸染了紅了一大大片。
碧水落將頭髮散開悉披落在胸前,這才勉勉強強遮住。
回到住處,所幸一切如故,她強撐着力氣輕手輕腳從櫃子裡選來一套偏於深色的衣衫,剛換上想要躺在牀上歇一會,卻聽得外頭傳來陣陣急促的敲門聲,“開門,小姐啊!開門小姐啊!”
“好吵!”碧水落,心頭剛剛稍緩的情緒,被她這突然的一間的一嗓子是驚的心驚肉跳,冷冷的回答着。
“小姐快,開門——”丫鬟玉兒,因爲心中着急耳朵沒有聽見,見裡面沒有應答,以爲小姐有什麼事情,緊接着又喊了一遍。
碧水落好不容易從牀上起來坐直身子,就見丫鬟玉兒人已經闖了進來。
“玉兒,你這是沒事找事是不是?這三更半夜的,你打擾本小姐睡覺?你是不是想馬上轉鋪蓋走人?”碧水落裝作一臉睏意的揉了揉雙眼睛,語氣帶着頗爲不滿。
還沒等玉兒開口,一個手持寶劍一身護衛保鏢裝扮的人快速閃身進來,一抱拳:“打擾了,大小姐。“說話間眼睛如獵鷹一般在屋內的各個角落掃視一圈,未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纔開口說道:“還妄小姐贖罪。”
“怎麼了?這麼晚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了麼?”碧水落壓下心中的緊張,淡淡的開口問道。
“啓稟小姐,院子裡進了賊人,老爺特命於我來到您跟前,保護您的安全!”
“哦,這樣啊?那賊人抓到了麼?”碧水落狀似非常關心的詢着,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來人,見他屈膝跪地並沒有看向自己,眼睛調轉下意識瞅了瞅自己胸前。
“稟小姐,沒有抓到!不過賊人一路逃跑的路線是往小姐院落這邊的,他慌不折路的同時留下了蛛絲馬跡。”
“你是說,你是說……他……他逃到我這院子了?”碧水落面露緊張之色,一臉擔驚受怕的表情。
“跑……跑……跑小姐這來了?是麼?真的麼?”丫鬟一聽這話嚇得更是語無倫次,全是顫抖不已。
“小姐呀?那……那……可怎麼辦啊?我害怕啊?”丫鬟玉兒顫動身子是越來越害怕,嚇得不行的問道。
“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越是怕什麼越是會來什麼?不用怕了!沒事的。”碧水落表情一轉,一副不管是誰來我也是這樣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她的突然的轉變和突如其來的回答,弄的護衛保鏢徒地,一愣。
他們家的大小姐什麼時候有如此非凡的話語和度量了?真是讓他想不通,不過現在時間緊急也不如他允許有太多的時間考慮這個問題。
隨即他不在考慮,馬上開口說道:“啓稟小姐,我們只是懷疑,不過並沒有發現。”保鏢護衛出口解釋道。
“那麼你還站着幹什麼?還不快點去搜——”碧水落趕忙催促道。
“可,可小姐您的安危?要不我現在就吩咐下去,馬上命人加派人手,小姐我在這裡護着您的安全,請小姐您莫要害怕,不必擔心。”
“不用吩咐了,你再吩咐下去找人幫忙,那人想必早就跑沒影了,你現在就快點去搜去吧?我沒事的,不用管我!”
碧水落咬緊牙根心說道:還不快走,我都要挺不住了,在墨跡一會就得流血身亡,還不快點、馬上給我走——
“是,是,是。”說完起身低着頭,恭敬地起身站起後退幾步從屋子裡面退了出去。
“小……小……小姐……小姐,他出去了那……那賊人萬一闖進……進……進來屋子裡面可……可怎麼辦啊?”此時的丫鬟玉兒已經是面色慘白,嚇得更是全身發抖站都要站不穩了。
“闖進來?闖進來幹什麼?她用不着闖進來!”碧水落咬牙切齒的怒道。
心道:還用闖的?是自己走進來的好不好,闖什麼闖?自家屋子還用的自己闖嗎?真是好笑!
“耶?”丫鬟玉兒一怔,一臉莫名的表情看着她們家小姐。
“行了,你回去吧。如果有事我再叫你,看你這樣子,嚇的魂都要沒了,就你這緊張樣,那賊人一見你,定先把你抓住帶走!”
“啊——小姐,您……您別說了,玉兒害怕,我走,我馬上走!”說完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嚇得爬了出去。
呵呵……這個膽小的丫鬟,嚇唬她一下就這樣,真是缺乏鍛鍊。行了都走了,我也得好好休息一下了,再不休息就得血流身亡。
真他媽的痛!這爹爹下手也是忒狠了點,簡直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以後真的注意,還好他是自己的爹爹,如果是自己的敵人和他交手簡直是性命堪憂小命不保;不過看他那身手,那出手速度之快是直奔人的要害,還真是不錯,不錯嚒,等有機會的,自己一定要像他好好學習討教一番的。
那麼好的功夫,如果說不傳給自己的家裡人,自己的獨生女兒也太說不過去了。
等着,呵……她現在不急。
想完這些,碧水落緩緩的坐起身子,微喘着呼吸輕輕下了牀,勉強支撐着身子走到方桌旁的椅子上輕喘了口氣,便解開胸口上纏着的布條,便從茶壺裡面倒出些乾淨的清水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嗚……真疼死了!
爲了以防化膿感染,就是再疼也得咬牙挺住,處理完畢,才脫下白色褻衣嘶啦一撕,從新纏好胸口的傷口,這才慢慢閉調整呼吸,支撐着身體回到牀上,輕輕躺下,忍着疼痛昏昏沉沉的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