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揚眉,寵溺一笑,“那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免得給今日屋裡那十人做飯菜時沒了力氣。而且我們先說好,一次性十人的飯菜,數量質量不能差,更重要的是,我絕不會來給你打下手!”
女子也跟着仰頭輕哼一聲,那模樣甚是成竹在胸不懼絲毫,“那可不好意了,你輸定了。”
後來果然是男子輸了,因爲他拿起的剛剛好是一塊紅色的糕點……
末了,男子不服氣的說女子耍炸,追問那紅色的爲什麼他吃不出來。
女子甚是驕傲的拖着下巴瞪着大眼睛看着男子道,“因爲那是我近日發明的一種新糕點,叫做石榴糕!”
石榴糕,對,就是石榴糕……
“沐薇?沐薇?”雲柯將沐薇僵住不動,鳳眸中極快的劃過一抹狠戾,她走到火爐便,凝着沐薇的眼睛,略顯尷尬的問,“你怎麼了,難道是糕點真的很難吃?”
“沒有沒有,糕點很好吃,味道很好……”沐薇一愣,急忙搖頭,察覺出雲柯臉上那層根本看不見的不悅後,靈機一動之下,她解釋道,“就是因爲太好吃了,有一種讓人回味無窮的感覺,所以我才走了神呢……”
“奧?是嗎?”雲柯半信半疑,卻也沒有繼續追問,“看來不是我的手藝問題了,楚哥哥也真是的……”
沐薇心下悄然鬆了口氣,只是卻無法讓一直悶悶的心放鬆,爲什麼她會看到那樣衣服畫面,那個男子是誰?那個女子又是誰?和她究竟有什麼關係?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可能被解釋的窗口卻越來越少,她總覺得,她確實忘記了些什麼,而那些忘記的,剛剛好是問題的源頭,最關鍵的部分。
雲柯沒有給她她想要的答案,換句話說,每當她提起有關大姜的事總會出現一些意外的事將她的話打斷,從而讓她再試過三遍之後再沒有勇氣去嘗試第四遍。
回到府上,慕宇還沒有回來。
無聊之際,她只能去書房找些書來打發時間。不過讓她鬱悶的是,慕宇書房的書全是和醫學相關的,連一本雜書都沒有。
無奈之下,只能抱着小手爐仰靠在軟榻上小憩了……
南境,烏魚島。
簡易的軍營大帳中,一身鎧甲的赤玄正坐在書案後研習一本手寫兵法,看的極其認真,便連掀起連帳提着食盒走進來的人都未曾察覺。
那人一身便裝,從頭黑到腳,除過眼仁是白的,卻是找不出哪裡還是白的了,奧對了,還有牙齒,雪白的牙齒。
他斜了一眼右側書案後的人,面無表情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將手中的食盒往桌上一放,轉身便走。
只是他還沒有走出營帳,便被一人拽住胳膊。“等會等會,你這寫的什麼字啊?我不認識!”
赤玄看着黑溜溜的人頓住腳步,且轉身來看,他急忙將手中的書遞到那人眼前,很是謙遜的求教。
那人低頭,淡淡掃了一眼書上的內容,淡淡道:“屈!”
赤玄皺眉,“哪
個屈?”
黑人咬牙,有一種恨鐵不成鋼想將鐵給毀了的衝動,他看也懶得看赤玄,“委,屈,的,屈。”
“奧!”赤玄似懂非懂的點頭,黑人看了一眼拽住自己的手臂,復又看了赤玄一眼,後者立即鬆了手。
只是不等黑人邁出一步,胳膊又被人給拽住,還不等他回頭,便聽到一句讓他想發瘋的問話,“委屈的屈,是哪個屈啊?”
赤玄隱約感到眼前這座冰山似乎變成了即將噴發的火上,急忙鬆了拽住某人的手,“別生氣,別生氣,我開玩笑的。”躲開一步,表現出一副迷惑的樣子道,“只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到底什麼意思啊?”
黑人閉眼,末了又睜眼,卻並沒有責備赤玄的愚笨,只是心平氣和的道:“不費一兵一卒,卻可以使得敵軍退兵。這可謂是兵法策略中最高的戰術。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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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玄蹙着腦袋想了想,一雙小眼睛別眼有神采的盯住黑人,“明白了!”
“明白了就去吃飯,今晚上,有的你受的!”黑人說罷,再欲出門。
赤玄很是不給力的第三次拽住黑人胳膊,“等等,還有這句,這句是什麼意思?”
黑人閉住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依舊沒有發怒,只是轉身回來,目光再次投向那本他自己編著的書上。
赤玄指着裡邊一處道:“以什麼待不什麼者勝?還有這將能而君不什麼者勝?這什麼意思啊?”
難得看到一向好動的赤玄可以安靜的坐下來這麼認真的看書,獨自研習兵法策略,黑人還是略感欣慰的。
赤玄功夫不錯,又會一些很實用的技術,對於戰場上很是有用,可惜的是他大字不識幾個,而且對兵法一竅不通。
在文字的造詣可以用找抽欠揍來形容,不過好在他願意學,那他便不會吝嗇,定會好好教他。
從他手中拿過那本他自己閒暇時寫下的兵法要領,轉身回到帳子裡的軟榻上坐下,“知可以戰與不可以戰者勝,識衆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故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說着,黑人停下,看着聽的認真的赤玄指着桌上飯菜道,“你一邊吃,一邊聽吧!”
赤玄一怔,立馬像是得了寶的孩子似得跑到桌邊,打開食盒,快速的取出飯菜來。
黑人將書拿在手心,望着被被風最動的營帳,十分熟悉道:“興兵作戰是可以預知勝利的,而方纔那五句話就是告訴你,預知的前提。簡言之,敵我情況必須瞭如指掌,知道何種情況下可以打,什麼情況下又不可以打,具有了這種準確的判斷力,自然取勝;
“要懂的根據兵力衆寡而靈活運用戰術,因地制宜,就會獲勝;將帥與士兵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則完勝也;以有備之師去攻打無備之軍,何愁不勝?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於大將而言,國君不干預牽制其行動,將之大才得以施展
,焉能不勝?
“所以說:既要了解敵方實力,也要了解我方實力,便能百戰百勝;只清楚自己實力卻不清楚敵方實力,成與敗則看天意;可若敵我實力皆不清楚,每戰必敗!你可明白了?”
赤玄正吃着飯,不料黑人突然說完,還問話了,急忙嚥下口中飯菜,點頭稱是,不想卻猛然嗆住,咳嗽不止,“咳咳咳……”
黑人無語的一嘆,走到桌邊,到了一杯水遞到了赤玄手邊,“就不該讓你吃,真是浪費水!”說完,徑直出了門去。
赤玄一邊咳嗽,一邊拿起黑人倒好的水,仰起頭咕嚕一口便喝了個乾淨。末了,他一抹嘴上的油邊,傻愣的笑着衝門口消失的人影便道,“這兒又不缺水……”
是夜,烏雲密佈,天邊無絲毫光線,只有暗沉沉的墨。
海面上,海浪翻涌的異常厲害。
那聲勢,足夠嚇到膽小的人。給人一種錯覺,好似會鋪天蓋地而來,將他們腳下的小島一口吞噬掉,連渣都不剩。
兩抹黑影並肩站在一塊臨海而居的大石頭上,目光寧靜而悠遠的注視着正前方,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
“墨柒,你說他們今夜會來嗎?”赤玄褪掉一身鎧甲,只着夜行衣。對於半月以前自己一直尋找的人,他有理由更無條件的信任,不過還是難免擔心會有其他狀況發生。
畢竟,這島上只剩下十六魅魄和他們二人了。
若那些人今夜不來,明日必然會得到消息,之後再大兵傾巢而出,縱然他們功夫再高,卻也有精疲力盡的時候。
更糟糕的是,他不會水,在一座四面環海的孤島上絕對堅持不了多久。
“會來的,如此夜黑風高,對於擅長水戰,慣於偷襲的水寇而言,傾巢而出毫無顧忌的奔向目的地沒有比這更適合的事情了。”墨柒負手遙望暗夜,沒有緊張,沒有慌亂,沒有擔憂,有的只是成竹在胸的志在必得,有的是勝券在握的自信傲然。
袍角被海風吹起,像個熱愛大海的孩子,正與狂瀾的海風熱情的互動着。
被這樣的氣氛感染,赤玄瞬間也不覺得那麼擔心了,既然他說那些人回來,那些人就一定回來。
這島上,爲他們準備的食物實在是太豐盛了,不來的話,該是有多可惜啊!
“喂,姓墨的,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你爲什麼會答應幫助我們啊?”對於這個問題,赤玄一直想不通,他那樣口水都說幹了他也無動於衷,卻不過和蕭哲聊了幾句,就妥協了。
這到底是爲什麼?“你是不是……”
“你聽!”
墨柒凝着海面的一動不動,對赤玄的問話也是不理不睬,不過卻在赤玄又要接下文的時候,他果斷打住了赤玄的話,讓他細聽海水傳來的信息……
聽了墨柒的話,赤玄立馬收了臉上那副本來是要調侃他的表情,凝着眉屏息靜聽海面的動靜。
果然,有情況!
二人相視一眼,齊齊看向身後的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