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金山小年夜(上)

也許已經沒有人能記起金山遠古寧靜的模樣,此刻已是近卯時,天空依然是漆黑不見人影,每一盞馬燈冒着橙黃色的火苗,卻照不到巴掌大的地方,從遠處能看見東邊角人影攢動,一晃眼又感覺馬燈在空中漂浮,走近卻是地上的人和物是靜止不動的,黑不溜秋的麻袋前有人席地而坐,有人半躺半靠睡在麻袋上,幾乎是一樣的裝束,黑色小棉帽,大棉襖薄棉褲子,在腰間都從身後系一塊塑料布,無論是蹲着、坐着、縱使是躺下也不會很快的凍着,人一個個杵立着,貨一堆堆擺放着,要走近方能分得清是人還是物。。

也許是沒到時候,在這個角落穿梭的人只是安靜的走動,偶爾會有人摸摸捏捏麻袋的四個角,守在一邊的人多半隻是半睜開眼睛瞟一眼就接着睡了。

馬蹄錚錚,煙塵滾,春申家的馬車,王大貴的騾子,於花的驢車,三三兩兩涌進金山。

金山東邊角甦醒了,白菜、蘿蔔、蔥花、老薑,時下的蔬菜應有盡有,原先在黑暗裡攢動的人羣都點亮手裡的馬燈,一道道燈光在地上亂晃。

“蘿蔔,蘿蔔。”五通鎮上的花少踢了春申一腳。

“兩個銅板。”春申帶着熬夜後的疲憊,軟綿綿的倚在馬車上。

“兩包,幫上肩。”花少指着地上兩包蘿蔔嚷嚷。

春申老婆把一包蘿蔔立起,蹲身抱起蘿蔔放在稱上,手裡撥着稱砣,嘴裡絮絮叨叨:“真是讀書讀蠢了你,錢要數,米要量,菜要稱的,上肩?你以爲數個數算錢?”

“兩包,兩包。”花少呵呵笑着,一點也不腦,他本來就是那一年始安縣考的第三名,他爺爺說按老制算得上是個探花,只是家裡窮,他考上那年,兩個哥哥也在上省城學府,他含淚笑着同意不識字的母親讓他等兩年,等哥哥們讀完了他就可以去讀了。書是讀不成了,探花少爺的名頭也就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白菜、芹菜、蘿蔔、菜花,五通花少滿滿裝了一整車,,一邊從口袋裡掏一把黃豆喂他的愛駒一邊和春申有一句沒一句的瞎扯,直到豆腐鋪的夥計幫他裝了一桶豆腐,他才趕了馬車急急離去。

中庸圩亭的鄧家嫂子只買了一大車子的甜玉米,她的檔口小,只能常年賣玉米,今天是小年,她要早點趕到圩亭,賣完貨還要回去整一家的小年夜飯。

東邊的蔬菜行賣得個七七八八,西邊的水果老闆從車上搬貨到自己的棚子裡。這水果行比蔬菜行看起來好一些,他至少有個棚子,用布蒙着蓋着,還能勉強的遮風避雨,這些從鬼市趕回來的水果老闆把水果從車上往小棚裡一放,蓋上一塊篷布倒頭就在棚子裡睡了,好歹也能睡上小半個時辰吧。

一個半人高的鐵筐子露出幾角布塊,四個拳頭般大小大的軲轆輕輕碾過大地,偶爾有馬車走過,就着暗暗的燈光看見鐵筐子裝的布匹上居然睡着一個孩子,三四歲的模樣,粉不嚕嘟的小臉隨着軲轆的顛簸晃動。孫玲小心的推着鐵筐子,很慢很慢……

“蝸牛又在找烏龜啊。”唐龍有趕着小毛驢,拉一架五成新的木板車從後面趕上來。

孫玲點頭,搖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唐龍有有一副大銅鑼般的嗓門,吵醒了孩子今天就算是白起個大早。孫玲揮揮手示意唐龍有先行。

陽付寶趕的是馬車,車上裝滿貨物用黑色篷布蓋着,老婆背上揹着四歲的小女兒,懷裡還抱着一歲的小女兒,側身擠在陽付寶身邊,因爲要和湖南人搶地盤,他們沒有顧得上和孫玲打招呼,趕着馬車急速前去。

老羅家平日擺攤的地方在金山集市入口,算得上是黃金檔的黃金檔,在昨天被土管所的衙內強佔了,一整天也沒得擺開攤子,下午就琢磨着在小年夜的這一天總要有地擺貨纔是,可是和衙內講江湖規矩,先來後到,一個擺地攤的怎麼也佔不了上風。土管所的土地奶奶奶一張嘴就是團結、互助,可是那些互助是對於她自己有用的,請市管會來幫協調吧,畢竟自己是年復一年的給市管會繳錢的,可是那耀武揚威的市管會的一看是土管所的家眷趕緊一低頭腳底抹油溜了。

“小年夜不能沒有攤位啊,這一年風吹雨打的,就靠這六七天掙點過年的花費,要不這貨壓到年後就要虧本了。”老羅愣是瞅着着土地奶奶的家屬在自己的攤位上賺了個盆滿鉢滿,臨近天黑才趾高氣昂的收攤回去。

這土地奶奶的家眷也是個吃了甘蔗尾就想甘蔗根的主,卯時剛到一杆子人趕着雙轅馬車離開檔口打狼似的直奔老羅檔口去,剛到眼前就傻愣着了。

只見昨天強佔的攤位上早就擺好了百貨,一張大油布蓋着,而原來的攤主老羅就在就在油布上睡着。

土地奶奶的家眷們是搶佔地攤的老手,自然不會去和老羅理論,一來這小半年老羅在這塊地盤上沒挪過窩的,二來小攤小販有行規,誰落腳地盤歸誰,再說這貨都擺上了,哪有讓開的道理,何況還是小年夜呢?

“姐姐,要趕緊找個位置,這小年夜耽擱不得。”土地奶奶的家眷還真像土地廟裡的土地奶奶,個不高肉乎乎的,姐妹倆幾乎一個模樣,聽得妹妹的提醒,姐姐擡眼一看周圍。“哇,我的乖乖哦”姐姐用本地方言尖叫起來,從金山腳底連着雷劈山,滿眼的馬燈、蠟燭漂浮,滿眼的人羣涌動動。

“把那老鬼拖出去。”土地奶奶總歸有土地奶奶的霸氣,伸手就要去拉還在貨上熟睡的老羅。

“哎,別,”姐姐稍一猶豫沒攔住,老羅被從貨上拽到地上。

姐姐拉妹妹到一邊,耳語:“你姐夫過了年要競選縣長,別給他惹事。”

妹妹狠狠一跺腳,指指廣場中間的戲臺子“那”。

“好!”姐姐喜笑顏開,一溜煙扛着煙花炮竹去了雨不淋日不曬的官府戲臺子上,留下老羅在地上老半天也沒爬起來,“今生沒福投胎當官的人家。”老羅長嘆一聲。

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裡,靠在攤子邊上的趙志宏睜開睏倦的雙睛,五歲的女兒在睡在攤子底的木板上,身懷六甲的妻子在攤子旁邊的竹牀裡裹着半新的被子,臉龐上蒙着的紗巾均勻起伏,確定妻子安好,趙志宏解開系在手腕上的絲線,輕輕的放在女兒的身邊,這是怕孩子半夜裡丟失繫上的安全帶。

他本是十分睏倦的,卻要硬撐着起來了,昨晚在廣場上擺夜市,收攤時已近丑時,今天就是小年夜,一家人也就沒有收攤回偏僻的出租房住。

打開圍着的篷布挨着地上的一角,趙志宏從攤子裡爬出來。老羅已經揭開了蓋攤子的油布,正在仔細的擺弄貨物;右邊的老胡端坐在攤位中間,他老婆正往攤板上加貨,佈滿血絲的雙眼擡一下眼皮瞟了一眼趙志宏,都不開腔搭話,小攤販子歷來有每天早上沒有買賣進財時相互間是不說話的規矩,深山裡的老道講是早上開口是會犯衝,會壞了一天的財運;高山上的老僧說早上相互間說話是犯煞,犯了煞一天的買賣都不順溜,不管信與不信,小販之間早上見了面,互相不理睬不會影響他們下午抱團喝酒吃飯。

劉向一直都是金山百貨地攤行的傳奇,不僅僅是他那八十歲的老爹是光緒年的秀才,光是他和他的老婆能在地攤行各自擁有一個攤位就已經是夠擺地攤人眼紅的了,何況他還寫一手好字,逢年過節、哪家辦喜事的都要在他劉家書畫攤上寫上幾張福呀、壽呀、喜呀的帶回去。

這大早,他耗上半個時辰在攤面上擺了銅手鐲、銀耳勺、長長短短的不求人,大大小小的縫衣針,納鞋底的鉤子、頂針,大個套着小個的繡花繃子,繡花線的品種更是繁多,按顏色分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基礎顏色,白的還分月白、純白,紅的也分大紅紫紅硃紅、粉紅,紫的、綠的,一團團,一捆捆,按大小還可以分三股線、四股線、五股線……,按質地也要分棉線,麻線,絲綢線,一個攤子擺下來,手腳都被凍得生疼,他跺着腳,搓着手,把攤子交給老婆看管,自己則回到自己的攤子上,往寫字的案桌下的爐子裡添幾塊煤疙瘩,擺放好文房四寶,抓一把葵瓜子磕着等顧客上門。

唐龍有把小毛驢趕進百貨行的時候,陽德峰早已經整理好自己家的攤位,他昨天在建築工地上做小工,老闆趕得急,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老婆在家裡煮一大鍋飯帶到攤位上吃了,一家四口就着攤位上的棉被子睡了一夜,因爲和唐龍有是同村人,他把唐龍有擺攤的傢伙什架在地上,六個長板凳,三塊大板子,唐龍有把貨從小毛驢上卸下來就可以擺貨,省去不少時間。

孫玲蝸牛似的趕到的時候,兩邊的攤位早已經擠得滿滿的了,小鐵筐的車子根本就擠不進去,以制來說,攤位的大小是有規定尺寸的,但是這孫玲本只是買賣一些布頭緞尾,還要帶孩子,早不得,晚不了,也就只能任兩邊攤位把自己的攤位越擠越小。

“兩邊各讓半尺”根本沒有迴應,其實也是沒人聽見,,她弱弱的聲音彷彿不曾出現過,還是孩子被吵醒的啼哭提醒兩邊的人各自挪了幾分,讓她的小鐵筐擠進去。

高修穎是本地的女子,嫁到廣東多年,還是帶着一家老小就回到本地方上來,人總得過日子呀,出嫁的女子是無田也無地的,擺個地攤,掙個飯米錢,也算一個活下去的法子。

文老世早些年在廠子裡也挺風光的,從工人幹到了廠長,後來廠子被收購了,他也就帶着老婆出來買賣瓜子糖果,他說買賣也是做着做着就做大了,平日裡四、五個大木箱子上擺滿各色糖果,到了晚上就收進大木箱子,掛一把大鎖,既可以防賊,還可以防老鼠。這會擺攤人是一個勁往裡擠,他卻拼命往外躥,他趕的是黑色老馬套的雙轅木板車,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是衙門裡淘汰的馬和車,老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車雖舊,卻不比民間的騾子差。

“死老鬼又有魯篩。”瘦子剛擠到半街,看着迎面過來的文老四,嘴裡小聲嘀咕。是啊,這給衙門酒店配貨的差事分點自己就好了。

陽付寶到攤位的時候兩邊發的攤主已經擺開攤子準備早點去了,好在陽付寶昨天沒有收擺攤的架子,只是用幾根鐵鏈子在原地鎖着,厚重的大木架子勉強承受住了兩邊攤主的壓榨,讓陽付寶順順當當地把攤子擺下了。

金山集市入口處是由一對孩子孩把守,細胳膊細腿小臉蛋,檯面上擺開的是針頭線腦,買賣進賬也是一文半文的計算,可是吊掛在三面的卻是七彩斑斕的花紙傘,杭州的細骨杆傘面畫是行雲流水,輕巧、豔麗,在太陽的愛撫下格外迷人,與之形成對比的是陽朔的竹竿油布傘,粗獷的骨架是三年以上的老竹根,布面也是灕江邊上農家婦女頭年冬天家織的土布,用來年春天的江水漂洗三天三夜,再用永福蘇橋鄉的桐樹油浸泡一晝一宿,還要放在樹影下耗上兩三個日頭火晾乾,之後才能裁剪成傘的尺寸,畫上幾筆山山水水、佳人、才子,或是花花草草,也有單一的素面傘,老薑的黃、柚子的綠,芝麻的黑,柿子的紅,都是市面上緊銷的貨品,還有老姑奶奶在洋人那邊捎過來的鐵骨洋布傘,頭頂吊着洋傘,背後掛着布傘,左右兩邊花花綠綠的擺着紙傘,兩小孩端坐在小屋中間,晃眼一看就是雨傘堆裡擺了兩個洋娃娃。

也許是年關兩個孩子似乎不曾留意什麼時候自己的攤位旁多了兩個裝滿核桃的竹籮筐,幾天後挑籮筐的人還扎出了一把大油布傘,一根手臂大的竹子紮在泥土裡,頂端交叉打了兩個串通的窟窿,窟窿裡各穿過一根一臂長的小竹子,黃色的油布紮在是個角的竹子上,多餘的油布在晨風裡微微飄動,居然還特別扎眼。

金山小年夜的買賣是由豬肉行撕開的序幕,肉販子們的洋車急速穿過金山集市,鈴聲劃破門市前的黑,帶走幹雜行的靜,燒滷行的櫥窗,雞鴨行的圈欄,在洋車過後都紛紛亮起了燈光。

也不知道是從哪一代開始的,始安縣的肉販子只賣豬肉,不殺豬,都是半夜到老街的中轉倉等着挑選養戶送來的豬,交給中轉倉的屠夫把豬殺了, 再用洋車拉到金山集市販賣。

山棗村姚家四兄弟幾乎是同時到的,老大粗短的大腳在黑色大板石的肉臺子上踏穩,雙手撐把手,縱身一躍正正的落在兩個肉攤子中間,早就在肉攤子前等候的婆娘恰到時候的扶住洋車,“啪”的一聲脆響,一條光豬轉眼間砸在肉臺子上。

不到半盞茶功夫,肉行裡的牆柱上掛滿了松油燈,還沒等肉販子婆娘把光豬分砍利索,大戶人家的管家、老媽子踩着晨光涌進了肉行,買家、賣家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只是稍有留意就會發現這在肉行裡,賣肉的居然是肉販子的婆娘們,先前用洋車把光豬拉來的肉販子卻沒有了蹤影。

“找我家老大呀?他去再拉一頭豬,今天要買三頭才合算。”山棗村老大的老婆笑眯眯的道破其中的奧秘。

肉行是金山集市的最後面,三面靠牆,正北面是唯一出口,卻極爲寬大,立於肉行前端看得見整個集市的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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