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陳二婆對着周老漢跟周婆子開口道:“周家侄兒, 雖說這事兒是你們自家姑娘害自家姑娘的。按說我們陳家也用不着擔啥子責的。”

“不過呢,好歹也算是親戚一場,你們家姑娘這樣兒,也確實讓我們不落忍的。你們覺得進了陳家,纔算是有了保障,可是讓周彩芬做丫頭有碗飯吃, 你們又不願意。又不想做丫頭,又想進陳家。看來,也只能做妾了。”陳二婆看着周家人說道。

周家人聽了陳二婆這話,真是有點欣喜若狂, 方纔還道是沒有指望了的,誰知現在陳二婆都親自發話了,哈哈,看來,今天他們也算鬧得對了。

周家人高興的恨不能蹦起來,現在被晾到一邊的周彩翠卻是急死了。自己籌劃了半天,冒着得罪周家宗族的風險搏了一把,卻不成想是這等結局,難不成就這樣算了。周彩翠正在失望不已的時候,陳二婆接下來的話拯救了她。

“老婆子我可是聽戲文裡說啥子娥皇女英姐妹嫁一個男人的。這樣吧, 不如把周彩芬給了我們家宗青。剛好, 宗青媳婦又是你們周家大姑娘,這周彩芬進門了不剛好可以照應的麼?”陳二婆一氣兒把話說完。

除了幾個知情人,誰都沒想到陳二婆會說這話。真是讓噪雜不已的廳堂當即靜的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的。

過了幾息, 還是周氏最先反應過來,太婆婆說啥子喲,要把彩芬給陳宗青做妾。這哪兒行?自己跟陳宗青兩個人過了這麼多年,這日子正有滋有味兒的呢,怎能插個人進來呢。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親妹妹。

周氏撲倒陳二婆面前:“奶,這,這不行啊!”

陳二婆一瞪眼:“咋個不行?你這攪家精,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好好的日子不過,淨出些幺蛾子。這回這破事不是你起的頭麼?要不是看在你給我們陳家生了幾個娃兒的份兒上,今天我就讓宗青直接給你寫休書了。”

陳二婆這一番言辭厲語,當即把周氏嚇癱了。周氏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再不敢說啥了。

周家人心思也活絡過來了,陳二婆說的主意也行喲。這現在看來,陳狀元是不要想了。這陳宗青雖然比不得陳宗澤,但也不錯的,手頭上的錢也不少。反正周彩芬現在這樣子也難找到好人家的。

於是周老漢想了想,走上前來,對着陳二婆做了個揖:“嬸子說的這個也可以。不過,我家養大一閨女兒也不容易,雖說納妾不像是娶親,可是還是得要表示一下才好。嘿嘿,老嬸子,你看這事兒……?”

陳二婆鄙夷不已,真是豺狼一樣的爹孃,女兒的死活都不管,就想到要錢。陳二婆輕蔑的笑了笑:“周表侄說的這個,我當然也考慮到了。這樣,今天我老婆子做主,給你們五十兩銀子。你們當着衆人的面兒把周彩芬的切結書給我們就行了。你看咋樣?”

說完,陳二婆又瞪着眼睛警告的補了一句:“這五十兩銀子也不少了。在尋常人家都夠嫁幾回姑娘的了。我最多就給這麼多了,再想多要,那是沒得的。不行,你們就把周彩芬領回去。”

周老漢、周婆子對視一眼,這五十兩銀子雖然跟他們想的還是少了好多,但也確實不算太少了。再看看黃真如身邊那些如狼似虎的打手,嗯,還是算了,見好就收。免得人才兩空的好。

於是,周婆子趕緊上前道:“行,行,都依嬸子的。這事兒就這樣定了。”

周家人一鬆口,切結書很快也就寫就了,周、陳兩家這事兒也算了了。

直道切結書遞到陳宗青手上,陳宗青還有點懵懵的。事情竟然這樣神轉折,自己竟然平白得了個妾。

見陳宗青有點愣愣的站在那兒,陳二婆吩咐道:“宗青,我看這周彩芬人也不大好的。你趕緊帶回去找郎中再看看。”聽得陳二婆的吩咐,陳宗青忙忙的拉起周氏,又找了個婆子幫忙把周彩芬送回去。

事情都了了,周老漢也想趕緊拿着銀子走人。於是對着陳家人,抱拳行了一禮後,就說:“我們也叨擾一些時候,家裡還有事兒,這就告辭了啊。”

陳家雖然是巴不得周家人走的。不過,現在兩家恩怨算是了了,還是該客套一下的。陳二婆對周老漢道:“周表侄,明兒個是我的壽宴,你們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再走?”

周家人雖是死不要臉的鬧了一場,可到底還是要點臉皮子的。今天都鬧成這樣子了,哪還有臉再呆在陳家。趕緊客氣的拒絕了,忙忙的就要走。

客氣話已經說過了,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好了。

周家人往門外走去,周彩翠現在真是急死了,她可怎麼辦呢?正在想的,他爹周老二卻是走過來,一把扯起她就走。

周彩翠跟着人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留在陳家。出得門去,周婆子走過來就扇了周彩翠幾巴掌:“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賤皮子。”打完還想再打。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周老二還是有點心疼的。方纔確實是周彩翠做的不對,嫂子要打也就讓她打幾下。現在見周婆子還要打,周老二就不肯幹了:“娃娃還小不懂事。嫂子打兩下就行了啊。”

見他爹還是有心要護自己的。周彩翠趕緊哭訴道:“大伯母,方纔我說那話是有緣故的。你沒看陳狀元在問大姐姐這事兒麼。陳狀元啥子人,這家裡的事哪裡瞞得過他。所以我才先說的,免得大姐姐支支吾吾的反倒壞事。你看,這結果不是還好麼,彩芬也找到人家了,大伯母你也拿到錢了。”

周婆子被這話說的怒氣消了好多,也是,今天這結果不算壞的。見周婆子臉色有所鬆動了,周彩翠接着說道:“大伯母,這彩芬被送到大姐夫的院兒裡了。彩芬妹妹傷的也不輕,大伯母還是先去看看再走吧。”

周婆子得了錢,想到小女兒那樣兒,這慈母之心也起來了一點。也是的,這大女兒明顯不樂意,小女兒還有傷在身,還是趕緊看看去,叮囑叮囑大女兒的好。

對於周婆子這提議,周老漢是欣然應允,因爲,他方纔想到,這大女婿今天又做新郎官兒了。方纔那五十兩銀子是陳家給的,自己現在去陳宗青那兒還可以再榨點銀子出來的。

於是各有心思的周家一行人又來到了陳家二房。聽說要告辭了的周家人跑到自己房頭來了,包氏煩得不行。這些人也忒討厭了些,還不走。

包氏也懶怠出去招呼這周家人的,就讓二兒媳婦呂氏去給周氏傳話,讓她自己好好招呼孃家人。周氏現在都嘔死了,好好的真給自己整個妹妹上門了。

看到周婆子,周氏好一陣埋怨:“娘好狠的心,竟然真格的把妹妹送進來做妾。你這讓我們以後還咋個過哦。”周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

周婆子好一陣哄:“我說彩柳啊,娘這樣做其實也是爲你好啊。這男人有了錢啊,都好起花花腸子的。你看你年紀也大了,保不齊姑爺哪天真帶個人回來,你還不是得賢惠的讓人進門的。你看彩芬這樣子哪會礙着你啥事嘛。現在讓彩芬跟到你們,這以後,姑爺要是起了啥花花腸子,你也好說話的啊。”

周婆子在這兒哄着周氏,周老漢也在那邊問陳宗青要錢。這老丈人耍橫,陳宗青也不好硬頂。好吧,雖說今天這塞進門的女人不是自己情願要的,可是畢竟已經進門了。罷了,罷了,不就是要錢麼,自己現在身上也不缺那小錢兒,於是陳宗青卻不過情,給了周老漢十兩銀子。

這一耽誤,又快到飯點兒了。陳宗青順嘴留周老漢他們吃飯,還道他們會推辭的。誰知,這陣兒,最羞愧的時候過去了,那能佔便宜就佔便宜的心思佔了上風。反正也不去正房那邊,就在女婿這邊吃飯也不算丟人的。於是周家人也真格的留下來吃飯。

周家人在這兒吃着飯,嚴越遷這邊也在找陳宗澤賠罪。自己家裡的從人出了這檔子事兒,嚴越遷很是惶恐。

嚴越遷惴惴不安的對陳宗澤賠罪,表示他真的是不知情。三姐陳良香也在旁幫着說好話。陳宗澤看到三姐被這事兒嚇得夠嗆,說話都語無倫次的,趕緊讓黃真如將人哄走了。

等陳良香他們走後,陳宗澤止住嚴越遷的賠罪,着重的問了好些霍軍的事:“三姐夫,這霍軍是去年才投到你門下的?你是怎麼注意到他的?”

見陳宗澤對着個感興趣,嚴越遷肯定的回答了霍軍是去年才投到自己這裡來的,接着又趕緊細細的跟陳宗澤說了自己注意上霍軍的一些細節。末了,嚴越遷還特意的加了句:“先前還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這霍軍好像對我很瞭解,甚至對我們家都很瞭解。因爲想想他做的這些事兒,無不是投我所好不說,還特別會解決問題。哦,對了,這霍軍啊,對生意的事兒是門兒清,當時他跟我說是在別的商行做過一段時間。現在想想,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他那手法什麼的,可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

聽嚴越遷說完,陳宗澤是心驚不已,看來,有人是盯上自己很久了,還不是臨時起意的。嗯,有重點,很懂做生意。

陳宗澤沉吟了一陣,對嚴越遷道:“三姐夫,我把你帶過來的從人全部關起來了,想必你也已經知曉了。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還請三姐夫不要在意。”

嚴越遷趕緊道:“不介意,我巴不得你好好審審呢。這些人我可是不敢用了,我回去滄浪後,家裡我也要全部盤查一遍。”

陳宗澤點點頭:“嗯,是要再清查一下才好。”說到清查的事兒,陳宗澤問嚴越遷道:“你說當日霍軍出現的那麼巧,你沒起疑心查一下麼?”

嚴越遷道:“我也是做生意做老了的。這每個投到我門下的,我都會篩查一遍的。哎,你還別說,其他人或大或小我總能查到點兒差錯之處。可是,可是這霍軍我當時查他,卻是很.....”

嚴越遷一時沒想到什麼詞來形容的,陳宗澤卻是幫他將話補全了:“很完美?”

“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很好,點滴不漏的。唉,太蠢了,當時怎麼沒想到這是人做過手腳的呢?”嚴越遷懊惱道。

陳宗澤卻是聽得心更是沉了沉,在滄浪這地界兒,嚴越遷也算是有點人脈背景的,可是能讓他毫無覺察的查得一個人履歷出身完美無缺?想到之前的一些事兒,再聯想到現在,陳宗澤真是有點脊背發寒。

陳宗澤甩甩頭,不再多想,將嚴越遷請走後。陳宗澤也準備去審人了。

霍軍跟那小廝都已經被抓在書房了。曹衛正親眼看着的呢。

見陳宗澤進來,霍軍掃了一眼陳宗澤,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眼睛。陳宗澤也先不說話,而是慢條斯理的拿起茶杯,輕輕的用杯蓋撫着茶,氣勢全開的盯着霍軍二人。

陳宗澤氣場全開,那小廝慢慢的有點頂不住了,可是那霍軍卻是全然不爲所動。陳宗澤對着曹衛一使眼色,曹衛立即揮起手中鞭子喝問起霍軍二人。

二人當然不會就此開口的,曹衛卻是興奮了:“呵呵,看來不來點顏色你們是不會開口的。”曹衛邊說邊用鞭子抽打二人。

那早就散了心神的小廝,吃不住打,趕緊嚎哭道:“我說,我說,別打了。”

這小廝是招了,可惜都沒多少有用的。看來,這霍軍很小心吶。

看來還得讓那霍軍開口的。於是曹衛火力全開的對着霍軍施展了一番,可惜全不奏效。

陳宗澤止住了曹衛,看來,這個霍軍可是人下了苦功夫培養出來的。使了這麼多法子都沒問出來,看來,這個知道的必定是有用的。於是,陳宗澤示意曹衛用對付尤敬來的方法來對付這個霍軍。

用這個方法卻是需要一點兒時間的,陳宗澤也不在這兒乾等了。他可得趕緊換衣裳,準備迎客去。

他們家這地兒,做壽的規矩是壽辰頭天晚上是正席。也就是今晚就要大擺筵席的。現在天色不早了,估計這客人一會兒都要上門來了。

果然,陳宗澤剛換好衣服,外面的鞭炮聲就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一般的人當然用不着陳宗澤親自出迎的。不過,今兒個有品級有地位的人來了不少,陳宗澤還是偶爾出去迎接一下的。

陳宗澤正在迎客間,這時嚴越遷卻是過來找他了。看到三姐夫的神色,陳宗澤立即對着客人告罪一聲,起身走開。

見陳宗澤走過來,嚴越遷急急的跟陳宗澤說道:“宗澤,我方纔去看了看你們關押人的地方。你不是說把人都關了麼?可是怎麼少了個人?”

陳宗澤一聽,趕緊問道:“少了人?三姐夫可有把我們先前抓的那兩人算上?”

嚴越遷道:“算上了,都算上了。可是還少了一個人。方纔我也沒察覺,還是看到我去了,那跟了我許多年的奶公問我,說那胡三怎麼不在他們中間。我纔想起這個人來。”

陳宗澤一聽,立即對跟着自己的丁原道:“你趕緊去跟奶奶講,讓她將何衛他們全部散出去找胡三。還有,跟奶奶說,讓她今天就跟在太太身邊。”丁原答應一聲,趕緊去找黃真如報信不提。

今天的驚喜太多了,陳宗澤已經不太容易心驚了,陳宗澤問嚴越遷道:“三姐夫,那胡三其人可能跟我說說?”

嚴越遷想了想答道:“你這樣問,我還真說不上來,現在回想起來,感覺這人沒什麼讓人說道注意的地方。”

陳宗澤聽了,心中暗道,看來這個人來頭更厲害,不讓人注意但卻讓人用他,能做到這點真的不是一般人物了。

陳宗澤又問道:“他是什麼時候跟着你的?”

嚴越遷答道:“這個我先前還不大記得了,還是想着你肯定要問的,才問了我奶公。奶公說這人來得要比那霍軍早上幾個月,好像是去年冬月左右來的。”

聽完嚴越遷說了那胡三的來的時間,陳宗澤心裡慢慢有了點線了。

見陳宗澤在沉吟,嚴越遷提醒道:“宗澤,你看他們是不是一夥的?”

陳宗澤想了想,搖搖頭道:“我看他們倒不像是一夥的。目前看來是至少有兩撥人盯上我了。”陳宗澤心中嘆氣,盯上自己的兩撥人都選擇從滄浪這邊着手,可真是讓人想忽視都不行啊。

陳宗澤跟嚴越遷說話時,丁原也找上了黃真如,將陳宗澤的話跟她說了。黃真如一聽,立即吩咐何衛、郭平等人去找這個胡三。

聽得丁原說,陳宗澤讓她守在婆婆身邊,估計也是怕有個什麼變故驚到婆婆的。黃真如吩咐完何衛他們,就對丁原說道:“你去回爺的話。就說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婆婆這邊我會照應好的,請他放心。”

在黃真如他們緊鑼密鼓的佈置時,焦急不已的周彩翠現在在陳家二房的院兒裡,正慢慢兒的吃着飯,想着事兒。

經過一段時間的冷卻,現在周彩翠冷靜了不少,看到彩翠丟了半天命也沒進得了狀元府。自己又有多大的勝算呢?何況,有個那樣厲害的黃真如在,自己就算進去了,又能討到什麼好呢?

不過,周彩翠雖是給自己做了心裡建設,可是想進狀元府改變命運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讓她捨棄她也實在捨棄不了。周彩翠給自己想了個臺階,要不還是下次再找機會好了?

這個想法一起,周彩翠自己都覺得好。今天周家跟陳家鬧得有點不痛快了,現在這時候自己想進卻是不大好進的。

行,決定了,就下次再找機會好了。下次的機會也好找,過完三朝年,自己就藉口看彩芬就過來好了,到時大過年的,自己提出什麼要求,別人也不好拒絕的。

自己雖然今天得罪了他們周家人,可是畢竟自己是周家女兒,他們周家今天該得的好處也得了,估計回去了,自己好好求求也就沒事了。

打定主意的周彩翠,輕鬆的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杯酒。這杯酒剛下肚,周彩翠覺得這酒也太烈了些,心道,真不愧是狀元府,這酒都格外的烈。

周彩翠有點恍惚,但又莫名的興奮,這時,有人在她耳邊說道:“今天你的言辭可是讓陳狀元看到眼裡了,陳狀元可是喜歡你的緊。做事要趁熱打鐵。陳狀元現在正在外院迎客,機會難得,趕緊去吧。”

周彩翠本是有點冷卻的心,瞬間又被激活了,是啊,機會難得。周彩翠起身往外走去,那聲音一直引導着她往前走去。

不過,周彩翠還是有點擔心:“陳狀元要是不答應怎麼辦?”

那聲音答道:“你忘了,你跟陳狀元早就山盟海誓過了。陳狀元可是心悅你的呢,說是要接你進府的。記起來了吧?”

記起來了,想起來了,自己在夢裡跟陳狀元可是好的不得了呢。原來那不是夢,是真的

黃真如笑了。那聲音接着道:“今天好多人在的。你說出來,陳狀元必定同意的。不然,你就撞牆威脅好了。”

聽了那人的話,周彩翠放心的笑了,是啊,今天好多人在的,自己那話一喊出來,陳狀元要臉面也一定會答應自己的。

周彩翠在聲音的引導下,來到了前院兒,果然看到了陳宗澤,周彩翠一顆心都快飄了起來。趕緊說,趕緊說,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

周彩翠快速的奔到陳宗澤面前大喊道:“陳狀元,彩翠仰慕你這個人。願意進府灑掃捧飯,還請成全。”

周彩翠這聲音大的驚人,院中之人聽了她這大喊聲兒,都是靜了靜。不少人看得樂呵,心道,狀元郎不愧是狀元郎,竟然有如戲文裡一樣,有人自薦枕蓆了。

陳宗澤看到周彩翠那明顯不正常的神色,心頭一凜,正要叫人,黃衛卻已經擋在了面前。

陳宗澤看看四周這興味八卦的神色,看來,不敢耽擱,趕緊撇清道:“這位姑娘還請回吧。我府中人已夠用,不必再添置灑掃之人的。”

聽得陳宗澤的回答,好些人都想切出聲來,這狀元公也太不懂風情了,人家可不光是要給你掃地,人家是想伺候你這個人的啊。

陳宗澤卻是沒有這種迤邐的心思,這周彩翠一看都不正常,趕緊讓人拉下去是正經。陳家的婆子正要把這周彩翠拉下去,周家人卻已趕到了。周老二跑的最快,一巴掌扇到周彩翠臉上:“你得失心瘋了。還不快走,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說着周老二就要去拉她,可是周彩翠突然力大無比,周老二根本沒拉住。只聽這周彩翠淒厲的喊道:“陳狀元,我們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麼?你今兒個不答應,我就一頭碰死在院兒裡。”

說着,周彩翠就使勁兒的往廊柱上撞去。黃衛趕緊跑過去擋她,可是,只見一道特別大的疾力過來,黃衛一個不妨,沒有完全擋住,到底讓周彩翠撞在柱子上了。

衆人大驚,趕緊七手八腳的把周彩翠拉了起來。拉起來一看,幸得黃衛方纔擋得那一下,撞上柱子的力道小了好多,只腦袋撞了個大包。不過,人卻是昏了過去。

在衆人去查看周彩翠時,卻是沒人注意到,房頂上很快略過幾條人影。

這一番變故,真是驚人。在院中一同迎客的陳忠運忙忙的讓人將周彩翠擡了下去,又趕緊吩咐人去請郎中。

這邊陳宗澤也迅速恢復鎮定,請貴客進房敘話。

陳宗樹他們也趕緊若無其事笑着說,是親戚家裡的姑娘喝醉了。讓大家不必在意。好好進去吃酒就是了。

衆人今天看這事兒雖是熱鬧,但蹊蹺也頗多。衆人也都聰明,趕緊撂開這話題,笑着祝壽去了。

陳宗澤將客人迎進門,應酬一陣後,就找了個藉口走了出來。

黃衛正等着的,陳宗澤問道:“那人可是已經抓到了?”

黃衛道:“方纔那周彩翠撞柱時,他出手了。我們都發現了他,何衛、郭平他們幾人一起出手將那人擒下了,現在也是關在書房院兒裡的。”

陳宗澤問道:“可是找人辨認過了?是不是胡三?”

黃衛道:“我們抓住這人時,就找了三姑爺那邊的人去認了,正是胡三。”

陳宗澤又問道:“郎中可是已經來了?那周彩翠的傷勢如何了?”

黃衛答道:“彭郎中已經看過,說是無妨。只是將腦袋撞了個包而已。”

陳宗澤聽了點點頭,對黃衛道:“你現在馬上去一趟二房院兒裡,讓周家人馬上走,尤其是那周彩翠必須馬上走。不管用什麼方法,讓他們馬上走就是了。但是,切記,不能再給他們錢了。”黃衛答應着自去了。

黃衛走後,陳宗澤沒有再往書房去。而是提腳往後堂去了。

現在陳家後院正房正是濟濟一堂,滿堂的女客在給陳二婆拜壽呢。陳二婆正樂呵呵受着衆人的禮。

陳宗澤看到這滿堂的女客,自己一進去勢必要成爲焦點,乾脆就不進去了。叫了個婆子把黃真如叫了出來。

黃真如一出來,擔憂的很,前院的事兒,她可是已經知道了。

黃真如擔憂的問道:“宗澤,前院兒的事兒搞好了麼?”

陳宗澤搖搖頭:“人抓住了,還沒審。我來是想跟你說一聲兒的,那周彩翠是胡說八道的。我們後面還有很多事兒要做的,我不想我們倆起嫌隙分心。”

聽了陳宗澤的解釋,黃真如抿嘴笑了。方纔周彩翠那事兒,她可是壓根兒就沒想着吃醋的,這明眼人一看,那周彩翠就是有問題的,誰信她的鬼話。自家老公纔看不上那等俗劣之人的。不過,陳宗澤能來解釋一聲兒,她還是很高興的。

見黃真如笑着搖頭,說沒事。陳宗澤方接着說下面的事來:“我方纔讓黃衛去二房院兒裡趕人了。今天周家人必須走。”

黃真如蹙眉驚問道:“你是怕周家人做怪?”

陳宗澤搖搖頭道:“我不是怕周家人做怪。我是怕有人拿周家人做怪。尤其是在周彩翠身上做文章的。所以才讓他們趕緊走。”

黃真如瞭然的點點頭:“也是,這事兒從昨天道今天,一環扣一環的,好像都是有預謀的。是的小心點,萬一這周彩翠死在我們家就麻煩了。早點將她送走,那周彩翠也安全點兒。”

“不過,宗澤,你也忒急了點兒,這事兒你不該出面的。應該找二伯母他們比較好。免得到時人家又做文章,說你心虛趕人。”黃真如有點擔憂的埋怨道。

陳宗澤卻是搖搖頭:“無妨。無論誰去趕人,都是我們陳家人。那做文章的人一定會做文章的。嘴長在別人身上的,如果有心對付我,就是沒有的事也能說出有的。不過,實在的把柄卻不是不能留。我已經吩咐黃衛要他一定不能給銀子的。”

聽得陳宗澤這話,黃真如笑道:“這你可以放心了。讓黃衛他們去趕人,那是不可能給錢的。”

宗澤也笑了,也是,黃衛他們那一幫人身上都帶有殺氣的,要真嚇起人來,少有不怕的。

“哎,宗澤,那胡三是剛剛纔抓住,想是還沒問出什麼的。那霍軍可是抓了有一陣子了,可能問出什麼來?”黃真如問道。

陳宗澤答道:“我正要去呢。估計霍軍現在也差不多了。”

“唉,你說,這是什麼人要對我們下狠手呢?這樣環環進逼?宗澤,你說,這次周家的事兒不會是他們預謀好的吧?”黃真如忍不住嘆氣道。

陳宗澤搖搖頭道:“有人預謀要對付我倒是有的,不過周家這事兒到不可能是提前計劃好的。估計是正巧遇到了,就順勢而爲了。”

“什麼人所爲我還沒想到。但是,我猜他們的後手不會小,不然,也不會在周家人身上做了這麼多的鋪墊。”看來自己這次遇到的難題不小啊,陳宗澤在心裡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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