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寒顫,盯着面前的唐雪,覺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纔會胡思亂想。
我站起身來,開始在醫館裡踱着步子,在走廊的盡頭,我發現了一間酷似大叔臥室的房間。反正手術還有很長時間,好奇心驅使下,我躡手躡腳走了進去。
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都一塵不染,所有的東西都井井有條。這整潔的程度,讓我不免懷疑大叔有些潔癖。不過也不難理解,一般年紀大點的醫生,都會多少有些潔癖的。
掃視一圈之後,牀頭櫃上的一個相框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拿起來。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小姑娘的合影,兩人手牽手,開心地笑着,宛如父女。
照片都有些泛黃了,相當有年代感。我看着這女孩,覺得好眼熟……
誒!這不是小時候的陶方嘛!既然這樣,那這個男人……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年輕時候的大叔。看來這大叔一定就是陶方小時候跟隨的師傅了,這兩人,果然有着很深的羈絆呢。
拉開牀頭櫃的抽屜,裡面發現了醫館的營業執照,還有大叔的駕駛證,身份證,戶口本什麼的。其他幾件都保存的挺好,唯有戶口本很是破舊,打開來,發現裡面好幾頁紙都被撕碎了,只留下大叔自己的那一頁。
原來大叔名叫張捷,不是本地人,而是來自一個遙遠的西邊城市。我不知道大叔年輕時發生了什麼,但看着他戶口本邊角的碎屑,我覺得這段人生一定不會太美好。也許照片上的兩人,當時真的孤單到,只剩下了彼此。
我小心地把大叔的東西擺回原來的位置,躡手躡腳的走出醫館,在旁邊的小賣部買了點吃的,店家是個老大爺,拿東西的時候我隨意的聊起來。
“大爺,這間中醫館是不是老早就在這了啊?”
大爺一副很有話說的樣子,點頭道:“那可不嘛,這裡的旅遊業還沒開發的時候,這間醫館就有了。我跟你說啊,當時咱這地方偏得很,要看個病得跑老遠了。張醫生人好啊,一個人來到這裡,開了家醫館,給大家看病。半夜裡誰有個急事,只要一個電話,張醫生都是二話不說,上門就診的。山下的居民多少都受過張醫生的照顧,可感激他了。”
“噢,那您知不知道,之前張醫生身邊,跟着個小姑娘啊?”
“那哪能不知道啊,我現在都記得,那姑娘叫陶方。她來到這裡,大概是十六年前了吧。這姑娘可不容易了,聽說是離家出走來的,孤苦伶仃一個人,怎麼勸也不肯回去。後來跟着張醫生經營起醫館來,還像模像樣的。後來有一天,這姑娘說想去外面的大城市,也學學西醫。張醫生挺高興,便送她去了,誰知道喲,這一走,就是七年,再也沒回來過。”
我笑着謝過大爺,便拿着東西離開了。我沒有告訴她,當年的小姑娘已經回到了醫館裡。
因爲,他認識的那個陶方,早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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