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心沒肺的後面藏着撕心裂肺的痛。
樑霖夜以繼日地研究解藥,如今也終於有了一點眉目。燕子小盆友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一邊爲他打下手,一邊和他談談天,談談地,培養感情嘛~
“小洛!小洛!”陷入夢魘的言橘不斷在冒汗,她緊張的呼喊着洛兮憂的小名。
夢境。
眼前是片迷霧,虛無縹緲的霧氣籠住了她的視線。她茫然地邁步向冥冥之中早有註定的地方。一陣似遠似近的歡笑聲撥動着她的心絃。
撥開霧氣,她看見了這樣一幅景象:劉媽、小洛,正在和另一個言橘開心地談論着什麼。這熟悉的一幕,讓她的淚水洶涌而出。走過去,她想要觸摸過去。然,當她快要觸及時,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
她害怕地手一揚,想要抓住那份感覺,景物卻從她手中溜走。留下的,不過是失意。
再往前走,是她和他的相逢。他擁着她,翩翩而落。那時,她冷漠的神情、話語一點刺到他了吧。同上一幕一樣,這一幕也很快就消失了。她沒有伸手。因爲,過去,總要消散。
她不斷往前走,不斷追憶過去,不斷淚流。忽然,她錯愕,呈現在眼前的,是他們的未來?
洛兮憂單膝下跪,嘴脣一張一合。聽不見他說什麼,只看見另一個她流下幸福的淚水。怎麼可能呢,這大概是她的幻覺吧,只是她心底深處的幻覺吧。
沒等畫面消散,她便已轉身。然後,徒然驚醒。
“主子?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六六一躍而起,飛奔而出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人。夕夕驚喜地看着睜開了眼睛的卻搞不清楚狀況的言橘,拍起了手掌。
“夕夕。”言橘慢慢喊道,本想伸手,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
“主子!”安星煙帶着樑霖幾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來。“煙。”蒼白的喊聲連她自己都覺得意外。
“你終於醒過來了!樑霖,這是不是代表主子已經沒事了?”安星煙很激動。
樑霖爲她把脈後舒了口氣,“對!她已經沒事了!只要好好修養就好。”屋裡的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門口傳來的喊叫讓所有人將目光移到了門口。“橘橘!”是鳳雲必。
“橘橘你沒事吧?聽說你中毒後我很擔心啊!本來早幾天就想來的……”
“我沒事,謝謝你來看我!你可以走了!”言橘不冷不熱地打斷他的話,直接下了逐客令。他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長痛不如短痛,早些了斷對雙方都好。
鳳雲必滿腔熱情一下被澆的連火星都不剩。“好吧,你,你沒事就好。”他的失落一瞬劃過,然後又恢復成無所謂的模樣。
他剛準備踏出門檻時,樑霖喚住了他,“請閣下等等,閣下可是鳳雲必?你可認得鳳玫夫人?”
鳳雲必聽完他的話,在腦海中搜索着鳳玫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這個名字好像母親曾經提過,她應該是我的外婆,不過我從沒有見過她,也沒有什麼來往。”
樑霖看向躺在病榻上的言橘,話鋒一轉:“皇上的病我已經有了些眉目,只是研藥時我發現如果有瑞獸之血作藥引會事半功倍。瑞獸指的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傳聞朱雀一獸落到人間化爲凡人,在凡間生活。而據說爲朱雀傳人的是鳳家。”他這麼一解釋,衆人才明白話中的意思。
言橘一下子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撐起了身子,一把拉住安星煙:“洛兮憂到底怎麼樣了?他還沒有脫離危險?你帶我去看他!你帶我去看他!”她迫切地想要下牀,身子卻不聽使喚的沒知覺地重重跌在地上。
“主子!皇上他沒事!他真的沒事!你別再擔心了!你自己的身體還沒有養好!你走不了路,現在你要好好休息啊!不然以後會落下病根的!”安星煙幾人被這咚的一聲響嚇壞了。一邊安撫她,一邊不得已撒了慌。
看着言橘痛苦的模樣,兩人違心地背過她,硬生生地將眼中的氤氳憋了回去。
“橘橘……”鳳雲必本想上前去扶,但最終還是默默伸回手。
“你別太激動了,現在也不是沒有辦法,剛纔我不是說了麼,有瑞獸之血作藥引,皇上可能就沒事了!”樑霖也安慰她。想起藥引的事又看向鳳雲必,“你可是鳳家傳人?如果是,你可否割血給皇上做藥引?”
言橘正視他,若如秋水的眸子中滿是懇求。他可不可以,幫她呢,她知道他的好,但是她現在只想洛兮憂平安!
鳳雲必呆呆地看着言橘,看着屋裡的每一個人的懇求,他的心,緊了緊又鬆開。
許久的靜默。
“算了,不願意就算了。我,沒有理由要你那樣做的。”言橘極力控制遏力顫抖着的身子。愛情是自私的,如果他不願意,她也不想去多說什麼。
“我答應你! ”
“謝謝!”言橘咬着脣,想了許久,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鳳雲必想牽強地扯動嘴角,卻發現,他根本做不到。
“那你跟我來吧!”樑霖帶他去藥房了。
“主子,你也看到了,沒事的,皇上很快就會好的!”安星煙輕柔溫潤的聲音令她很感動。
“夕夕,走吧,餓了吧?姐姐帶你去吃東西!”燕子抱着夕夕去後廚了。饞嘴的六六緊隨其後。安星煙不一會也因爲一點事走開了。言橘經她的再三叮囑後,獨自一人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想着瑣事。
沒幾分鐘,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煙,你回來了。”言橘沒在意,以爲是安星煙回來了。剛翻個身,卻見來人是一身布衫。剛想調侃兩句,言橘卻在看見來人面目時呆若木雞。
這這這這!!!是幻覺麼?!還是她打白天的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