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稍縱即逝,留我殘月如割。
好溫暖。可是好疼。
這是言橘再次醒來時的產生第一個念頭。輕輕甩甩混沌的腦袋,她睜開了眼睛。
言橘此刻處在一個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不算華麗。房間裡有一個大木桶。而她,正身處這個木桶裡。是的,裸身。木桶裡的水微微發燙,桶裡還有各種藥材模樣的“漂浮物”。
言橘剛想擡手,卻發現右手只要微微動一下,便會傳來痛感。她努力許久,終於放棄擡手。呆了一會兒,她的腦子漸漸清醒。
記得那個時候,是有人救了她,還說什麼胎記,振興什麼宮。那是怎麼回事?藍家派來的殺手又是什麼人?他們的手上好像紋了個什麼字似的,隱約是...剎?
重重迷霧之後,真相又是什麼?
唉,是禍反正躲不過。言橘嘆口氣,扭頭想查看傷口,卻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她的背上,原本平滑的肌膚上此時多了兩道長長的、還未結痂的傷口!而她的肩上也有一道更爲嚴重的口子,連骨頭都隱約可見,十分嚇人。現在這個狀態的言橘,可以說是重度傷殘。
獨那藥水,泡着十分舒服。
言橘無力望天。劉媽,小洛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言橘努力安慰自己,腦子中卻全是劉媽倒下時的喊叫與身影。
她清楚的記得,劉媽跑出來時喊的是:“小姐!”劉媽倒下時,已是重傷,她現在...言橘不願也不敢再接着想下去。她好害怕,她會失去,如同親人一般存在的劉媽。
淚,竟不知不覺的劃過臉頰,滴落進木桶。
門在這時開了——“吱”——
言橘後知後覺地倔強用左手拭去淚痕。
進來的是一位約摸不到20歲的女子。面容姣好,一身輕衣十分飄逸。她端着一盤藥和衣物,提着一桶水。水冒着嫋嫋熱氣。她把藥和水全倒在了木桶裡。
“你總算醒了,”讀懂了言橘的疑慮,她簡潔的介紹了自己,“我叫安星煙,是我和哥,安寒把你救回來的。你昏迷一天一夜了,傷得很重,要好好休養,不過你放心,並沒有傷到孩子。”
“哦。謝謝你們,等等...”遲鈍的言橘意識到什麼不對,“你說,孩子?沒有傷到孩子?”她難道懷孕了?
安星煙沒想到言橘會反問,臉上浮現四個大字:敗給你了!“你難道還不知道你懷孕了?真是粗心!”
“我懷孕了?”下意識的,言橘的左手撫上小腹,這裡,有一個生命?是...小洛的孩子。他現在,在哪呢?他爲什麼不救她?他明明,沒有受傷!
言橘突然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它如陰霾一般,死死積壓在她的心頭。
言橘直勾勾地盯着安星煙,艱難的問出聲:“你救我的時候有沒有見到我身下的小洛?”
安星煙被她看的不自在,“你身下?好像沒有人呢,小洛?就是你昏迷時呼喊的名字?他,是什麼人?”
言橘無措地輕輕搖頭,心裡難過極了:“我只是知道他姓洛而已,偶然失憶,偶然被我救了而已。”
對啊,他們之間,不過是偶然,也只有偶然而已。
安星煙有幾分吃驚:“姓洛?可是隻有皇室的人才會姓洛呀!”
只有皇室中人才會姓洛!這句話在言橘耳邊嗡嗡作響。小洛難道是王爺?皇親國戚?
不過不管他是誰,她都不願意與皇室有牽絆!那些官鬥戲她可沒少看!俗話說得好,一入宮門深似海...
(芊:橘子你說的是火星的俗話吧!)
“你在想什麼?”安星煙見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問道。
言橘回神,輕輕搖頭:“對了,你們所說的胎記是什麼?”
安星煙略晃了神,嘆了口氣,輕言,“這裡是一座山,山上原本住着師父,我,哥。但一個月前師父去世了。他是無名宮宮主,臨逝世之前告訴我們能夠接替宮主職位的只有手臂上有雪花胎記的女子。那日經過那邊,我們碰巧見到了你手臂上的雪花胎記,所以我們救了你。”
忽然的,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幫你脫衣服的時候看到一個會響的東西,待會還給你!”安星煙說的是手機。
但言橘關心的不是這個。宮主?無名宮?她可不想當這個宮主!“我不想當什麼宮主!這個宮是什麼組織?又有多少人?還有,在江湖上的地位怎麼樣?這些我都不清楚耶!”
安星煙如背書一樣回答了言橘一股腦的問題:“江湖組織,目前只剩下20多個人。地位,不怎麼重。師父是被羅剎宮宮主所殺死的!而其他大多數都被羅剎宮的殺死了。”
安星煙說這話時,心裡有悲痛和仇恨。“我一定會報仇的!你也必須當這個宮主!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主子!”
報仇?是啊,她也要報仇!所以,她要變強!那麼,這個宮主就是第一步!言橘眼中的瘋狂一閃而過。
她的聲音頃刻變得如同寒冰,“好,我當這個宮主!但我不會武功,你們兩個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教會我武功!最好是可以防身的。”
安星煙略爲驚訝,“你不會武功?之前還以爲你只是失去了內力。不過這個自然是沒問題的。”
言橘微微低首,她想起了那些人身上的剎字,皺眉:“你知道有哪個幫派身上紋了剎字嗎?”
“羅剎宮,主子,你怎麼會問這個?”
“哼,就是羅剎宮的人傷的我!”
“什麼!”她驚呼。
“聽我說完,你的武功在羅剎宮宮主之下?”
安星煙不情願的點頭:“沒錯,但哥哥的武功反次於羅剎宮宮主。
“哦,看來那個宮主還挺厲害的。我明白了。”言橘輕垂羽睫,心裡愁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