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欲語還休,惹我一生塵埃。
既然,她是新的宮主,那麼宮名得改一下。“從現在開始,無名宮改爲繁雪宮,我水言橘是你們的新宮主!”
“是,主子!”安星煙之所以沒有改口是因爲她與安寒都是言橘的暗衛,主子是更高一級的稱呼。
“很好,我的傷,什麼時候纔會好?”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萬一有什麼問題就慘了。
安星煙略望了一眼傷口,不太確定:“也許三天,也許一星期。”
“要這麼久?”言橘有些失意的反問。
“對,但我和哥會盡量減少時間的。這藥浴主子你是每日要泡兩個時辰的,這有助傷口痊癒。我先出去了,主子你先休息吧。”她擡腳想走出去。
“等等,你和其餘人的武功怎麼樣?在江湖上能排名第幾?”言橘忽然想起問了句。
安星煙停下步伐,思考了一下:“哥大約在前五,我則前七,其餘則不定了。”
“嗯,知道啦,你出去吧。”閉上眼,言橘細細想着近日的一切。羅剎宮,藍若冰,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想起劉媽,一股濃濃的擔憂涌上心頭。這一切,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三天後。
言橘的傷終於好的差不多了。傷口已經結了痂,總是覺得癢。她很擔心會留下傷疤,總是不停的照鏡子。
安星煙和安寒打消了言橘的擔心:“主子放心,只要你不抓破傷疤,應是不會留下傷痕的。“
唔, 安寒的性格和安星煙大相徑庭,一個字:不愛理人。他能力很強,和言橘相處也沒什麼衝突。
這三天,言橘瞭解到了一些信息。所謂的師父宮主留下了一本秘笈之類的絕世武本。安星煙研究完後再交給言橘。言橘現在要做的只有養傷了。
她此刻身處在一片紫竹林中的一幢竹屋裡。樓外是許多鋪在地上的竹葉與遮天蔽日的紫竹。厚厚的竹葉踩上去從深處傳來細微的斷裂聲。住在這兒的人仿若世外之高人。
風景倒是好,但言橘無心欣賞。心繫劉媽的她此時什麼也看不進去。
“主子,繁雪宮改名換主的消息已經散出去了。“安寒彙報着,他其實並不大服於言橘。
“知道了。“言橘淡淡的應了句,“江湖上有什麼反應?”
“反應?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啊。”
她眯了眯眼,不語。
(橘子:......裝深沉,我真的不在行。)
這時安星煙進來,神情激動,“主子!這是武林大會的邀請函,時間是一個月以後!”
言橘瞥了她一眼,“武林大會很重要麼?你那麼興奮做什麼?”
安星煙有些無語,激動一瞬間被一盆冷水澆的連渣都不剩。她簡潔地介紹了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每五年一次,機會難得。那天各派人物都會聚在一起比武,以此來確定各幫各派在江湖上的地位。
“如果我們繁雪宮此次贏了羅剎宮,在江湖上必會建立一定的威信!”安星煙說得眉飛色舞。
武林大會?倒是個機會。但眼下繁雪宮勢單力薄,若明目張膽滅了羅剎宮,萬一招來餘黨報仇...那對現在的繁雪宮未必是件好事。
“武林大會是在一個月後,這一個月內你們必要教會我那本秘籍。哪那天,我們不能贏羅剎宮,反而要輸給他們。”言橘不緊不慢地說着。
“爲什麼?”安星煙險些彈蹦起來,而安寒則若有所思,他也想到了言橘所設想的。
“到時你便知了。我可以下山了嗎?”安星煙正在出神,沒有答話。“煙!”一聲大喊,她隨即回神:“哦,可以,但你還是多養兩天吧!”
“不用了,即刻下山!你們帶我回到原來的地方。”言橘話說得很輕,但一字一句透露出堅決和隱藏的緊張。
安寒點頭,兩人收拾了東西。安星煙看着山路,不無擔憂:“主子,這山路...”
言橘站到安寒旁邊,面無表情,“抱我,用輕功下山會更快些。”
安寒呆了兩秒,順從的抱起了言橘。
隨後她閉眼養神。風,在耳邊呼呼吹過。
安寒看着她懷裡的言橘,蜷縮的姿勢十分沒有安全感。他心裡竟然有了幾分異樣。
五分鐘之後。落地。
“主子,到了。”
“嗯。”
言橘狠狠吸口氣,強迫自己睜開了眼。那是她一生,所做最後悔的事。因爲,她看見了她一生最不想面對的事實。
劉媽躺在地上,閉着眼,一動不動。血已經幹了,卻還是染黑了一片土地。劉媽身上受了好幾處刀傷。每一處都像在言橘自己身上似的,她的心,一陣一陣的抽動。
劉媽的表情很堅韌,像要保護什麼。
言橘知道,她是要保護她。用她的生命,保護她這個只與她相處一個多月的陌生人。
手顫抖着撫上她的面頰,淚水終於洶涌而出。
“劉媽,你醒醒!醒醒啊,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安星煙上前來治療一番,神色黯然:“主子,她,沒救了。”
這幾個字,如一記重錘,錘在言橘心裡某個地方。言橘拼命搖頭,滿腦子都是劉媽的音容笑貌。
“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的,對不對!不會的!我不相信!劉媽!”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劃破天際。
雨,應景的下起來。她的靈魂都被掏空似的。攥緊的手,任由指甲嵌進掌心。心中的恨意再次涌動,然後,成冰。傷害劉媽的人,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淚,再次模糊了視線。
“主子,進去吧,別生病傷了孩子!”安星煙用孩子勸着言橘,“她已經不在了啊!”殘忍的話終於脫口。
言橘固執的搖頭,站在雨幕中看着劉媽,看着渲染開的血液,看着周圍蒙上了悲涼色彩的景色,深深的無助感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