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繚面對着正被灼燒的大門,只能放棄了從正門逃離的打算。他再次查看了屋內的各個角落。終於,在一個極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一個異常的情況。
魏繚記得所有屋內的桌椅都被他挪動過了。每張桌子都被他調整過方向。按理來說,在他的這一番動作之下,桌子上的所有文件、工具,應該也都會受此影響。
它們應該要麼被丟在地上,要麼翻倒在桌子上。但讓魏繚感到十分奇怪的是,有一張桌子上的一個筆筒,卻是始終屹立不倒。這讓魏繚感到很是詫異。
他仔細地查看了一下這個筆筒,試着左右旋轉了一下。但那個筆筒很是牢固,竟然無法旋轉。
“難道是原本就雕刻在這上面的?”魏繚不由地自語了一句。但他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誰能想到要在辦公桌上,雕刻上一個不可能被取下來的筆筒呢?這樣的想法,顯然是不合情理的。
魏繚仔細地想了一下,又認真地研究了一下這個筆筒和整張辦公桌。他試着在辦公桌的各個角落都摸索了一遍。終於,在最中間的抽屜下,發現了一個極爲隱秘的按鈕。
魏繚輕輕地摁了一下那個按鈕。只是瞬間,桌上的那個筆筒就發生了變化。
只見它忽而從中間裂開,左右分成了齊整的八份,向着四周完全打開了。當這個筆筒完全打開之後,魏繚發現,在它最中心的位置,竟然顯現出了一個按鈕。
魏繚急忙伸手摁下了這個按鈕。
“咔、咔”的機械響動聲音,很快就從魏繚頭頂上的天花板傳了下來。
魏繚急忙擡頭一看。只見那幅公孫鳩的半身畫像,竟然緩緩地從一角向下打開了。
只是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魏繚就看到,原本的那幅畫像所在的位置,竟然露出了一個可容納一人出入的洞口。而那幅畫像,在向下開啓之後,魏繚才發現,在這幅畫像的背面,竟然鑲嵌着一把扶梯。
魏繚大喜。他急忙站到辦公桌上,爬上扶梯,快速地鑽入到了天花板上的那個洞口裡。
洞內,溫度適中,有微微遊蕩的風,在傳遞着新鮮的空氣。魏繚猜測,這也許是這個地下研究室的通風管道。在被人這樣精心的設計之後,就成了逃生的通道了。
魏繚順着通道一直往前緩慢的攀爬着。在這個過程中,他不斷地聽到,通道下方有人被烈火灼燒的慘叫聲,還有不斷繼續的爆炸聲。
魏繚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心裡,隱隱地猜測,這一切也許是他那個大舅哥所做的好事。他一直都清楚,自己這個大舅哥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以他那樣的性格,肯定是不會靜靜地待在原地,靜等魏繚來指派他任務的。
眼下看來,他確實做了一些他認爲應該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也確實幫助魏繚暫時擺脫了險境。
魏繚一邊在通道里爬着,一邊仔細地思考着,自己的這個大舅哥,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他真的很怕自己這個大舅哥,會一時頭腦發熱,幹起和敵人同歸於盡的蠢事來。
他之所以囑咐蕭鐵等人,告訴李明宇,要把這裡的消息傳遞出去,就是爲了要防止他做出和敵人同歸於盡那樣的事情來。
魏繚一想到這裡,心裡就不免有些着急了。他急忙加快了攀爬的速度,迅速往前爬行着。
就在魏繚往前爬行的時候,突然,一個讓他極爲痛恨的聲音,在離他不遠處,響了起來。
“該死的。這一定是那些逃走的爬蟲乾的好事。你們這些蠢貨,連這麼幾個人都抓不住,要你們有什麼用!”伴隨着這個聲音響起的,還有幾聲短促的慘叫聲。
魏繚眼一眯,停下了前行的腳步。他記得這個聲音的主人。記得十分的清楚、明瞭。
他靜靜地趴在通風管道上,側耳傾聽了一陣,尋找到了那個聲音的來源。魏繚循着那個方向瞧了瞧,找到了通往那個聲音來源的通道。他毫不猶豫地,就朝着那個方向爬了過去。
他悄悄地趴伏在通風管道上,快速地接近着那個聲音發出的地方。很快,魏繚就來到了離那個聲音主人不遠的地方。
他靜靜地趴在通風管道上,側耳傾聽了片刻。在確定了準確的方向之後,就迅速尋找到了此處開啓通風管道入口的地方。
魏繚悄無聲息地將入口,打開了一道細縫。他趴在那裡,透過那條細縫,往下看了看。
在魏繚的視線裡,很快就出現了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人。那人一身特殊的制服,頭戴一頂G字標緻的貝雷帽。不是那個殘忍地對待和殺害魏繚手下的人,還能有誰呢?
魏繚握了握拳頭。他剛纔被俘虜的時候,已經被收繳了全部的武器。現在的他,只有一雙拳頭可以使用而已。但他毫不因此而退縮。孟有才和那兩名手下的身影,在魏繚的眼前緩緩地浮現着。
魏繚暗自對他們說道:“你們瞧着吧。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他施加給你們的痛苦,我要他百倍千倍地還給你們。”
魏繚在心裡默默地對他們起誓。他靜靜地趴伏在原地,等待着合適的時機。
頭戴G字標緻的那人,此刻正陷入極度的暴躁當中,他處決了幾名辦事不力的手下之後,好像還覺得不夠解氣。他再次對身邊的人,舉起了屠刀。
他的幾名手下,很快再次相續在他的刀下殞命。也就在此時,有人終於無法忍受他的暴虐,奮起和他戰鬥了起來。
魏繚靜靜地趴伏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冷靜地觀察着下方的戰鬥,悄無聲息地將入口全部打開。他調整了一下角度,全身的肌肉都開始緊繃了起來。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就等着下面的兩方人馬,拼個兩敗俱傷了。
“當、當、當”的金屬交擊聲,和守衛臨死時的慘叫聲,不斷地從下方傳遞上來。魏繚冷冷地瞧着這些人,心中默默地說着:“打吧,打吧,你們狗咬狗一嘴毛。等你們打夠了,打累了,我就讓你們好好地償還一下你們的罪孽。”
“哈哈哈,一羣蠢貨。竟然敢和我動手,真是不自量力。”那人的身手極高,手段極爲狠辣。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殺光了全部反叛的守衛。
但他此時的情形,也十分的慘淡。一條手臂無力地耷拉在一旁。身上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正在不斷地往外流着鮮血。但他似乎對此並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地瞧着那些死在他屠刀之下的反叛者。他嘴裡不斷地說着一些污穢不堪的話,藉此來羞辱那些早已死去的人。
魏繚靜靜地等了片刻。直到那人說累了,開始徹底放鬆了警惕,正動手包紮傷口的時候,魏繚突然猛地向下一撲,準確無誤地將那人撲倒在地。
魏繚不等他反應過來,提拳便打。
他邊打,邊怒喊道:“這一拳,是替受你酷刑的人打的!”
“這一拳,是替那些慘死的兄弟們打的!”
“這一拳,是替孟有才打的!”
“這一拳,是替那些被你殺害的守衛們打的!”
魏繚揮拳如雨,毫不給對方反應和掙脫的時間,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就把這個惡貫滿盈的惡賊,打得滿臉開花,口鼻噴血。
魏繚再次重重地給了這人一拳,見他真的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這才停了手。
他恨恨地瞧着身下的這個人,狠狠地說道:“你惡貫滿盈,這輩子讓你做人,是上天造孽。你下輩子,就投胎做棵草吧。好好體會一下,被人踩踏的感覺。”
那人雖然瀕死,但卻依舊死不悔改。他輕蔑地對着魏繚笑了一下,用極微弱的聲音,緩緩地說道:“很快,你們就都要匍匐在我們的腳下了。我們偉大的事業,很快就要成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盍然而逝。
魏繚起身,瞧着這人的屍體,緩緩地搖了搖頭。這樣死不悔改的人,他真是頭一次見到。
魏繚對着那人的屍體,緩緩地說道:“你們的事業,偉大不偉大,我不知道。但你這種人,能有這樣的下場,真是便宜你了。”
就在魏繚說話間,忽而在魏繚頭頂上方的天花板無聲地裂開了。一塊巨大的金屬板,瞬間就砸了下來。
魏繚瞬間感覺到了危險。他急忙前衝幾步,一個魚躍,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幾圈,才險險地避開了。
“咣”的一聲巨響,在魏繚的身後,緊接着響了起來。
等魏繚爬起身,回望剛纔自己所處的那個地方時,發現地上那人的屍體,已經被天花板上砸下來的金屬板,砸成了肉泥。
魏繚搖了搖頭,說道:“看來,我剛纔說錯了。連老天都不希望你能死得留有全屍。”
他說完,迅速查看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順着眼前的通道,就快速往遠處跑去了。
眼下,仇人已經伏誅,魏繚必須儘快找到逃離這裡的道路。
四周的火焰在不斷地熊熊燃燒。所幸的是,這裡的構造確實極爲獨特,即便在這樣猛烈的爆炸中,依舊還保持着基本的結構,沒有全部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