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的雙手依然被保鏢桎梏着,她跪在地上,這樣的動作極盡屈辱。
“沈之承,讓我來奪走孩子的刀好嗎?”她知道他恨透了她,所以即便她被小睿傷到,於他來說也是樂意的。
沈之承佇立着。他都怔住了,哪裡還會聽到安默的聲音。
“沈之承,你還是人嗎?再這樣下去孩子會死的!”她無奈地嘶吼。
男人終於回過了神。
“想逃?”冰冷又帶着無盡的嘲諷。
安默冷笑,都這個時候了,這個男人不顧及自己兒子的安危,卻還將自己的理智陷入在仇恨的泥潭中。
她苦澀的搖搖頭,“沈先生神通廣大,想斷了我的生路隨時都有機會。”
男人選擇了沉默。
房間裡充斥着孩子的尖叫、女人的哭泣還有緊張的呼吸……
“放開她。”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幾個保鏢聽言,迅速放開了安默。
然而奇怪的是,便是在這一瞬小睿也停止了動作。
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鍵一樣,“咣噹”一聲小睿扔掉了手中的刀具,瘋一樣地衝進了安默的懷裡。
他的手臂上鮮血滲出,他沒有哭,只是憑着直覺死死地抱住安默,不再讓任何人靠近。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安默覺得自己如同在死亡邊緣走了一趟,好在,她的兒子還在。
“幾點了?”狂風驟雨後,沈之承忽然問起了這個問題。
“先生,現在凌晨三點半。”身邊的一個保鏢適時開口。
他“嗯”了一聲。轉身,彎腰,試圖抱起孩子。
在過去的這些年裡,就算小睿再怎麼有異常的行爲,卻從來不會抗拒他的擁抱。
燈光下,他高大的影子蓋住了面前的孩子和女人,這樣的壓迫似乎讓對方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
“嘶!”
一陣劇痛。
沈之承倒吸一口涼氣。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自己即將靠近小睿的一瞬間,孩子竟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背。
很快他的手背上出現兩排深深的牙印,還有鮮血流出。
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他第一次在兒子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敵意。
冰冷、畏懼、仇恨,所有的情緒都交織在小睿的眼中,而這一切讓沈之承說不出的挫敗。
“之承,沒事吧?”孫秋凱在這個時候倒是很關心。
沈之承擺擺手。
他低頭緩緩直起了身子,轉身面對着門口的一片黑暗。此刻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情緒。
“回去吧。”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也透着說不出的疲憊。
“那小睿呢?還有這個女人?要不要現在就把她處理了?”孫秋凱怎麼會放過安默,“之承,車裡還有一些鎮靜劑,要不要我給孩子打一針?”
每次小睿不受控制的時候,孫秋凱都是用這種方式。
雖然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頻繁注射鎮靜劑並不是好事,可是這麼長時間裡來,沈之承從來都沒有反對過。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沈之承都忙於工作,他根本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關注這些細節。
“我累了。就這樣吧。”沈之承的回答超出了孫秋凱的預計。
“可是小睿……”
“鎮靜劑不是好東西,他現在抱着這個女人……就抱着吧。先讓小睿睡着再說……都三點半了……”連沈之承自己也不知道,在瘋狂的報復這個女人後,他會忽然變得那麼平靜。
仇恨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它會矇蔽人的雙眼,再聰明的人都會因此失去理智。
可同時,仇恨又是一團黑霧。當人重新迴歸理智的時候,它便再次被塞入一個暗盒中。
沈之承迴歸了理智。也迴歸了父親的本能。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經不起折騰。更知道當着兒子的面傷害這個女人,會給他造成多麼大的心理創傷。
反正以後多的是機會,這個女人能跑到哪裡去!
“難道你不怕安默報復小睿?”孫秋凱問。
“在我的監視下,我量她也沒這個膽量。”沈之承說完,便已朝着昏暗的樓道走去。
……
因爲小睿一直沒有鬆開安默,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她被安排進了沈之承的公寓。
關門的一剎那,這個清冷的公寓裡,只剩下三個人。
小睿、她還有沈之承。
此刻小睿已經在安默懷裡睡着了。
她看着他,卻被他森冷的眼神嚇了一跳。
他防着她,她知道。
深呼吸一口氣,安默盡最大努力使自己平靜。
“孩子睡哪?”她問他。
“臥室。”
“哪個臥室?”
“唯一有牀鋪的臥室。”他很少住這裡,所以只有一間臥室有牀鋪。
只有一間臥室?
可他們卻有三個人。
“那你呢?”因爲曾經是夫妻,她本能地問出了這句話。
可她卻沒想到,面前的男人忽的臉色大變……
顧溪溪 說:
安默會慢慢強大,我們的暖暖小天使就要出現了,猜猜她會遇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