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們對她的死有所懷疑,我就破例一次,讓你們看看她的遺書。今天有些晚了,肯定不能看了,不如等明天吧。”
蘇小窗連聲對陸警司道謝,就把電話掛了。掛斷電話後,她看到陳鋒痛苦的樣子,便小聲勸說他道:“陳鋒,你不要想那麼多,節哀順便吧。如果友蓉地下有知,看到你這副模樣,她也一定不開心。”
“我知道,小窗姐,我沒事。”陳鋒搖了搖頭,對蘇小窗說。
蘇小窗知道他現在一定陷入了極大的悲傷之中,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生離死別,生離還有一點希望,死別連一點盼頭也沒有了,所以他像現在這麼難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蘇小窗安慰了陳鋒很久,才把陳鋒送回家去,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蘇小窗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是陳鋒打來的。
他打的蘇小窗家裡的座機,電話是展日月接的,展日月接過電話後,便喊蘇小窗。
蘇小窗一聽發現是陳鋒的聲音,便問道:“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阿鋒,有什麼事嗎?”
陳鋒的聲音中帶着幾絲悲涼,對蘇小窗說:“小窗姐,我昨天晚上夢到友蓉來找我。她跟我說,她真的不是自殺的,真的是有人殺了她,還讓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幫她找出兇手來,我們現在趕快去警察局看那封遺書去吧。”
蘇小窗看了看錶,現在才五點多,她看了看外面,天色還灰濛濛的,便皺了皺眉頭,對陳鋒說道:“阿鋒,我瞭解你現在心裡的想法,我知道你爲友蓉的事情很痛心。可是現在才五點多,警局也沒有開門,我們就算現在去了,也沒有用。”
“可是小窗姐,我一想起友蓉那麼慘死,我心裡就覺得很難受。那種感覺你可以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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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窗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對他說道:“我當然可以理解了,過去的事情你都不要再提了,好吧,我現在就準備出門去接你,帶你去警局看友蓉的遺書。我相信如果友蓉不是自殺的話,殺她的兇手一定會落入法網,你放心吧。”
蘇小窗掛斷電話後,在一旁唉聲嘆氣。
展日月見到了,便上前來問她道:“小窗,出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我看你唉聲嘆氣,好象有很多心事不能釋懷一樣。”
蘇小窗點頭說道:“是友蓉,友蓉昨天在監獄裡自殺了。”
“什麼?是阿鋒的女朋友丁友蓉嗎?她爲什麼會自殺?”
蘇小窗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今天要去警局看她的遺書,不過阿鋒一口咬定她不是自殺,阿鋒認爲她是被人害死的。”
展日月低下頭去想了一會,便說道:“我覺得阿鋒可能是因爲太過於思念她,所以纔會這麼想的。其實像監獄那種地方,要害死一個人談何容易啊?再說,友蓉她以前還是女警,警方的人一定會對她特別看護。”
聽到展日月這麼說,蘇小窗一時之間也有些動搖起來,她搖了搖頭說:“哎,不要再跟我說這件事了,我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友蓉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我跟陳鋒前天去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她的情緒激動嗎?”展日月問道。
“不錯,的確是有些
激動,她當時還一口咬定她哥哥隋恕棠不是自殺的。”
“也許是因爲這個原因,她在警局裡面備受煎熬。一方面要接受自己的哥哥殺了人這個現實,另一方面,她又不想承認她哥哥是自殺的,所以久而久之,心裡便很難受。自己的思想越是矛盾,越容易產生自殺的傾向,人有時候是會很脆弱的,尤其是像在警察局這種地方。你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蘇小窗聽展日月說下來,覺得他所說的的確是很有道理,人的確有很多時候都會很脆弱的,尤其是像在警察局那些地方。
蘇小窗嘆了一口氣,對他說道:“也許是吧,總之現在友蓉的死要查出來是一件事,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希望阿鋒可以從痛苦之中走出來,不要每天都把自己陷到這麼深的痛苦之中去。否則的話,他一定支撐不住。”
蘇小窗和展日月聊了一會,看看鐘表,已經過六點鐘了,她便同展日月告辭,來到陳鋒家裡,去接陳鋒。
陳鋒正憂心忡忡的在走廊上走來走去,見到蘇小窗,連忙上前來問道:“小窗姐,你怎麼纔來啊?”
蘇小窗看到他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我已經盡我最快的速度趕來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去看友蓉的遺書吧。”陳鋒說着,就拖着蘇小窗往外走。
蘇小窗把他按在沙發上,安慰他說:“阿鋒,我覺得你自己首先要調整一下你自己的心態,我覺得現在有問題的不光是別人,而且還有你自己,你已經完全放任自己進入到無限的悲傷中去了。不錯,友蓉她的死因的確是有可疑,可是你不覺得你現在已經失常了嗎?如果友蓉的死因沒有可疑那怎麼辦?總之我希望你能夠先把自己的情緒給調整過來,然後再決定去做下一步的事情。”
“小窗姐,你是不是懷疑我的承受能力?”
“我一點都沒有懷疑過你的承受能力,可是現在你的承受能力真的出了問題。”蘇小窗望着他,一字一頓的說。
聽完蘇小窗說的話,陳鋒頹然的坐在地上,眼中有淚水流了出來,他望着蘇小窗,十分痛苦的說:“小窗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友蓉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心裡有多難受,友蓉對於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很重要的。她是我最喜歡的女人,可是她就這麼離我而去,對於我而言,這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你能夠理解嗎?”
“我當然能夠理解了,可是也不能夠因爲這樣,你就放棄自己,放任自己,自暴自棄。更不能夠因爲這樣,你就讓自己像中了魔,你說對不對?如果你不能夠保持自己頭腦清醒的話,我想我沒有必要陪你一起去查友蓉的這樁案子,因爲即使查出來,後果也可能是不客觀的。”
聽到蘇小窗這麼說後,陳鋒很痛苦的在沙發上頹然坐下來,他雙手抱着頭,臉上痛苦的神情讓人見了忍不住動容,他抱着膝,肩頭顫抖。
蘇小窗覺得他一定是在痛哭,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過了很久很久,他的情緒才平靜下來,他擡起頭來望着蘇小窗,對她說:“我先去洗個臉。”說完後,他便走進了衛生間。
過了這一會纔在出來,對蘇小窗說:“小窗姐,我現在已經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了,你現在可以跟我一起去警局了吧?”
蘇小窗看了看外面,但見天色已然大亮,於是便同陳鋒一起走下來,先陪着陳鋒去吃了早餐,這才同他一起去監獄。
到了監獄,他們先給陸警司打了一個電話,陸警司便告訴獄警,允許他們看丁友蓉的遺書,於是他們就見到了丁友蓉的遺書。
丁友蓉在遺書中只是簡單而又草率的寫了幾句話,她說:“我哥哥被人誣衊爲殺手,我知道他是自殺的,但是我一直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我活得很痛苦。與其這麼痛苦的活下去,倒不如痛快的結束自己的生命,我走了,希望你們永遠不要把我記起。阿鋒,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一點也不愛你,你以後別再想着我了。友蓉,遺言。”
看到這封遺書,陳鋒不禁愣住了,他整個人像是着了魔一樣,呆呆的坐了很久很久,一句話也不說。
蘇小窗有些擔憂的望着他,對他說道:“我想可能這就是友蓉選擇自殺的原因吧,阿鋒,你答應過我的,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堅強,你說對嗎?這是不是友蓉的筆跡?”
“我也不知道。”陳鋒搖了搖頭:“我跟友蓉很少通信的,不過,我記得這應該是她的筆跡。”陳鋒說道。
蘇小窗點頭:“既然如此,事情就沒有什麼可疑,我們先回去吧。還要見一見她的屍首嗎?”
陳鋒搖了搖頭說:“我不見她,我不知道該怎麼見她,又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見她,更不知道見了她之後該對她說什麼。”
於是蘇小窗便和陳鋒從警局中走了出來,走出來後,蘇小窗把陳鋒送回去,就跟她告辭。
蘇小窗一路上都在想丁友蓉的事情,這件事的確是很可惜,陳鋒和丁友蓉兩個人原本是相愛的,但是到頭來,卻落得這樣一個悲劇結局,讓人聞之不由得動容。
蘇小窗一邊感慨着,一邊走,恰好她走到下面的時候,忽然看到有個人在遠處喊了她一聲:“小窗。”
蘇小窗擡頭一看,發現那個人正是華伯,蘇小窗不禁有些猶豫的望他一眼,問道:“華伯,你怎麼來了?”
華伯望着蘇小窗,欲言又止,過了很久,他纔對蘇小窗說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點事情想跟你說。”
蘇小窗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您是公司的老前輩,即使是做過什麼對不起公司的事情,我也不一定會永遠記恨。你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吧。”
華伯被蘇小窗這麼一說,像是受了刺激一樣,他搖了搖頭,鄭重的望着蘇小窗道:“蘇小姐,我知道你現在一直懷疑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公司的事,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公司的事情。以前我對公司是忠心耿耿的,現在對公司還是忠心耿耿,總之,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爲實,耳聽也不一定爲虛。有些事情跟我的確是沒有關係,可是如果我不來找你說清楚的話,我怕你會繼續受騙。總之,我跟你說,展日月根本就不是少柏,你不要再弄錯了,如果你再這樣繼續錯下去的話,到時候不僅是公司會落到他的手中,說不定還會出更離譜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