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窗和展少柏相顧無言,兩人互相對視着,長久都沒有說話。
這時候,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衝了進來,她走到電梯前,就要去按電梯的按紐,想要上十一樓。
蘇小窗見到這種情形,連忙攔住她說:“婆婆,你不要再往上去了,十一樓現在發生火災,剛剛被火警撲滅。具體是什麼情況,還沒有人知道,你冒然上去的話,恐怕會有危險。”
聽蘇小窗這麼一說,那老婆婆的淚水頓時傾瀉而下,她抹了抹眼淚,對蘇小窗說:“我一定要上去,我孫女就在彩票中心工作的,我也是剛剛纔聽說了這場大火。我孫女現在還沒有消息,她不知道是不是被大火燒死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上去。”
她邊說着,邊就要去強按十一層樓的層號。
蘇小窗仍舊是阻止住她,誠懇的對她說:“婆婆,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可是您現在上去,真的是很危險。”
蘇小窗不想有人再遭遇到危險,是以,她無論如何也不肯讓那老婆婆上去。
老婆婆見蘇小窗阻止她,惡狠狠的推了蘇小窗一把,試圖把蘇小窗推出電梯,蘇小窗站得很穩,任憑她推了兩下都沒有推倒。
展少柏忙上前去扶住蘇小窗,同他一起勸說那老婆婆道:“她也是爲了你好,你這麼冒然上去,真的會有危險的。”
“好,既然你們不讓我上去,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去爬樓梯。難道你們還能把樓梯堵死嗎?”老婆婆說完,又衝出電梯,準備往樓梯口衝去。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喊了一聲:“奶奶。”
老婆婆聽到之後,轉過臉去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向她走了過來,那女孩臉上抹的全是菸灰,她衝到老婆婆的面前,猛然撲到她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小慧,你還活着就好,剛纔嚇死我了。我聽人說到這場大火,還以爲你活不成了呢,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剛纔真是嚇死我了。”老婆婆說着,眼淚就縱橫直下。
蘇小窗看到這種情形,心裡十分難受,她看了展少柏一眼,展少柏也正望着她。
展少柏眼眸漆黑,眸子之中有一種難以琢磨的深沉之色。
蘇小窗的面上也滿是慘痛,她扯着展少柏,來到一旁,真摯的對他說:“遇到這種情形,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你是會逃避,不去指證自己的朋友,還是會毅然站出來,撲滅罪行?”
展少柏低下頭去想了想,他一字一頓,很鄭重的對蘇小窗說:“我想我會去選擇撲滅罪行。”
蘇小窗用力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如此,我們兩個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去找凌警司的上司吧。”
於是他們兩個便準備開車前往警局,他們剛剛走到車邊上,忽然有一個瘋子一邊唱着,一邊跳着,向他們衝了過來,那瘋子衣衫襤褸,頭髮打結在一起,臉上看上去骯髒不堪。
他走到蘇小窗和展少柏的面前,忽然把手上的一罐礦泉水對
着兩個人直潑過來,展少柏方纔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麼警察會允許他在大街上瘋狂的跑來跑去?
按理說遊蕩是要被拘禁的,所以他想也不想,就一把推開蘇小窗,那礦泉水直往展少柏臉上而來,展少柏微微一轉身子,礦泉水就全都潑到了他的肩膀上,展少柏疼得“啊呀”一聲叫了起來,叫聲十分慘痛。
原來那個瘋子手裡拿的根本就不是礦泉水,而是用礦泉水瓶子裝着的硫酸,恰好這時候有兩個火警剛從大廈裡走出來,蘇小窗連忙喊道:“警察,有人行兇。”
兩個火警聽到後,微微一猶豫,還是走了過來,雖然他們是火警,聽到蘇小窗發出求救的聲音,當然也不能坐視不理。
那瘋子竟在一剎那之間正常起來,他轉過身把礦泉水瓶子往地下一扔,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火警走過來之後,看到展少柏很痛苦,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蘇小窗急忙說道:“快幫忙叫救護車,快點,快點。”她說着,淚水就流了下來。
其中一個火警就趕快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大概過了有十多分鐘的樣子,就有救護車呼嘯着前來把展少柏送往醫院。
一路之上,蘇小窗緊緊的跟着,她看到展少柏痛得皺着眉頭,明亮的眼眸之中多了一絲悲悽之色。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的緣故,倘若不是自己多管閒事,牽扯到這些事情之中來,展少柏也不會跟着自己受苦。
那硫酸明明就是照着自己潑來的,要不是展少柏反應得快,把自己推往一邊,也許現在自己就毀容了。
蘇小窗淚如雨下,對展少柏說:“你一定要支持住,一定要支持住。放心吧,你一定沒事的。”
展少柏用一隻手緊緊的握着蘇小窗的手,對她說:“小窗,你不要離開我。”
“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好起來,你一定沒事的。”其中有幾滴硫酸濺在展少柏的臉頰邊上,蘇小窗看到他的臉上起了泡,不禁更加心疼。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展少柏被送入耀和醫院中,他被送入到急症室,當下就有醫生進去爲他處理傷口,大概過了一個半多小時,醫生們才疲憊的走出來。
蘇小窗在邊上焦急的等待着,看到他們出來之後,連忙上前去問道:“醫生,他怎麼樣了?”
一個醫生看了蘇小窗一眼,嘆口氣說:“病人的後背大面積的燒傷,被硫酸燒傷,傷口燒得很嚴重,看來要在醫院中待一段時間了。”
蘇小窗聽他這麼一說,眼淚傾瀉而下。
那醫生看到她的樣子,便安慰她說:“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他身體不會引起發炎和感染,應該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那麼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微微一笑說:“放心吧,只是用硫酸燒傷的背部,又怎麼會有生命危險呢?還好燒傷的不是臉,這麼多硫酸潑下去,如果潑
到人的臉上,整張臉肯定要毀容。”醫生一邊說着,就嘆息着走了。
走了幾步他又轉過臉來問蘇小窗:“小姐,你們是不是和人結怨了?要不然爲什麼要用這麼濃的硫酸來潑你們?”
醫生說到這裡,自己也覺得自己說多了,他便對蘇小窗微微一笑說:“我也是隻是隨口問問而已,你覺得不方便就不用回答我。”
蘇小窗用力點點頭,咬着下嘴脣說:“醫生,謝謝你的好意提醒,我現在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醫生搖了搖頭說:“你不能進去看他,接下來這一星期誰也不能進去看他,他要轉移到重症監護室裡。除了醫生,如何人都不可以進去,免得他傷口感染到細菌,被化膿和發炎。”
蘇小窗點了點頭說:“那我想見他,怎麼辦?”
“你可以在外面看着他,放心吧,我們的重症監護病房都有可以探視病人的玻璃窗的,你可以看到他的一舉一動。”
蘇小窗聽他這麼說後,才點了點頭,當天下午,展少柏就被轉移到了重症監護室,蘇小窗從外面的玻璃望過去,只見展少柏臉色蒼白,躺在病牀上,一點生息都沒有,蘇小窗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跡象。
恰好這時有醫生走了過來,蘇小窗便又拉住那醫生問長問短。
那醫生被她問得有些不耐煩了,便安慰她說:“小姐,你放心吧,病人之所以沒有醒過來,是因爲他被硫酸大面積的燒傷,身體很弱。在重症監護室裡,待一兩天之後,一定會醒來的,你放心吧。我看你折騰了一天,也很累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蘇小窗細想之下,唯恐凌一楠會派人來再對展少柏下毒手——蘇小窗現在已經認定當街向她和展少柏潑硫酸的瘋子一定是凌一楠派去的,要不然事情爲什麼會如此巧合呢?一切就像是有人早已經佈置好了一樣。
蘇小窗細想之下,就打電話去自己以前曾經做過採訪的一家保安公司,請他們派六個保安前來保護展少柏,等到那六個保安來了之後,蘇小窗見他們個個人高馬大,這才放心下起來。
負責這次保安事宜的總負責人叫做遲雲飛,是那家保安公司的保安主任,他曾經保護過很多大人物,蘇小窗上次採訪這家保安公司的時候,還特意爲他做了一個個人專訪,所以她很信得過他。
見到遲雲飛帶了五個兄弟前來,蘇小窗連忙上前去對他說:“展先生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裡,我怕有人會對他不利,所以請你們幫忙,保護他。不管遇到什麼危險,你們一定要及時保護他,確保他的生命安全。”
遲雲飛見蘇小窗說得好像神經過敏一樣,不禁微微皺眉說:“蘇小姐,難道你認爲有人會對展先生不利嗎?”
蘇小窗有些混亂的搖搖頭,她說:“你不要問我,總之請你一定要保護好他,除了醫生以外,重症監護室是任何都不允許進去的。醫生我已經跟你們介紹過了,你們一定要看清楚他的樣貌,不要讓有人假扮成醫生混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