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過之後,謝錦就趕着兩人去洗澡,待會好休息。
雖然在馬車上暈了半夜,但實在不算是睡覺,那馬車統共就那麼點大,連腿都伸不開,還破爛的不成樣,熬了這麼幾天,沒有生病已經是好的了,若再不休息,只怕過段時間就撐不住。
謝錦自己回了房間,二剛送來熱水沒多久,溫熱的水只有一點點燙,洗澡正好。在裡頭泡了兩刻鐘,渾身的疲憊去掉了一半,謝錦眯着眼爬出來,一頭撲在牀上就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謝錦迷迷糊糊中被一陣敲門聲叫醒,起身披上外衣,邊走邊繫上了扣,開門一看,才見外面是白天見過的一個二。
“客官,前頭醫館的大夫來了,是您讓他過來的。”
謝錦此時睡意還未消,半眯着眼睛站了一會,纔想起來上午她出去買衣裳時,去了趟醫館,當時那個老大夫正在忙着給一個人鍼灸,她就約了傍晚酉時讓他到客棧來。
“是我叫的,勞煩二哥通傳了。”
“客官客氣了。”二點頭笑着,沒急着走,而是問道:“您還需要點晚飯嗎?”
雖然還不太餓,但確實到了該吃飯的點了,謝錦點點頭:“行,你隨便弄幾個菜上來吧,要清淡一點。”
二應了便下去了,等着謝錦回房收拾好自己,一打開門就看見二已經引着那個老大夫上來了,免了她再下去一趟。
這老郎中是那家醫館裡坐堂的大夫,醫術好,排的人也多,是謝錦費了好一會口舌才請動他上門來診斷了。
她和謝弈身上都還好,不過是碰撞時造成的一些皮外傷,主要看的還是晏江,從金陵出來的那一晚,因爲時間實在是緊迫,她又藏着掖着的怕被謝家人發現,就沒敢多耽擱,只在山下的一家醫館裡粗略的給他看了一看,抓了兩包藥,也不知道那裡的大夫看的準不準,而因爲路上又倒黴的遇到劫道的,藥也沒煎成,一直拖到了現在。
其實晏江身上的其他傷還好,就是眼睛,她雖一直沒有出來,但實則是擔心的。那個雨夜,若是晏江沒有調頭回來救她,估計也不會被謝家人射傷馬,最後又被射下了斷崖,可以是因爲她的原因才讓他的眼睛失明。加上昨天在生死關頭,他又救了她一次,那時他毫不猶豫的出手握劍,當血滴在她臉上的時候,雖然當時心中滿是對死亡的驚恐,又何嘗沒有震撼呢。 Wωω ▲тт kan ▲C 〇
她謝錦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別人敬她一尺,她便會以丈相還。
帶着老郎中到西屋的時候,晏江和謝弈已經起來了,謝弈正在收拾東西,牀鋪上擺了許多衣裳零件,像是剛試完衣服沒多久。
老郎中坐在廳裡給晏江看傷,他身上前後疊加的傷着實不少,看着便叫人驚疑,謝錦只是來的路上遇到了盜匪,和他們百般糾纏才脫得身。
“這傷着實是拖得久了,令兄應是之前中了什麼毒,損了底,氣血虧空,後來背上又受了傷,只差一點就能傷到內裡肺腑,胳膊上約莫是斷過兩三次,此後須得靜養,不能提重物,手上傷口傷到了一條筋,也不可多用……”老郎中一連出了一串,只聽的謝錦心裡發慌,隨後又道:“不過,他應該也是通不少醫術的,事後處理的都算不錯,此後好好養着便能復原,只一樣……”
老郎中凝重了神色,眉頭皺着,臉上現出一抹疑惑:“老夫見他似乎有眼疾,不知公可知情?”
果然不愧是行醫幾十年的老郎中,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在金陵那家醫館裡,大夫跟本就沒發現晏江眼睛有問題。
謝錦心道找對了人,點了點頭:“正是因爲這個我才發愁,不知他的眼睛是什麼情況,可容易治?”
老郎中依舊皺着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按理,令兄應當是重擊時的短暫失明,這種只消服藥輔以鍼灸很快就能好,也有情況不重的,自己便能好,可令兄的眼睛,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
謝錦一怔,睜大了眼:“這是何意?”
老郎中搖搖頭:“老夫也知之不詳,他這個年紀當是不會如此纔對,可看着確實是有疾多年,老夫行醫多年,這種事例僅見過兩次而已,公若有能力,還是帶令兄去京城等地訪一名醫,讓其好好觀看纔是。”
老郎中人很正直,沒有因爲顧忌名聲便胡亂下診,反而建議她去找名醫,可就是這樣,才讓謝錦更擔心起來。
晏江的眼睛竟然不是第一次失明,難道她之前一直都以爲錯了,是因他常有失明的情況,纔會這麼的波瀾不驚嗎?
想起剛遇見那段時間裡,晏江一身氣度風華,清逸出塵,雖是在養病,但卻翩然如皎月,如今才過了多久光景,竟是纏了一身的病。想到這些,謝錦心情就變得沉重。
強壓下心中的疑問與擔憂,又挑着別的問題問了老郎中,把各種要注意的事項都問齊全了,又讓他開了張藥方,把上頭的藥材功效都問了一遍,才送人出了門,順便到那家醫館裡又抓好了方上的藥,一來二去,等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回到房間,謝錦早已經將方纔的情緒都收斂了起來,二正好送上來了飯菜,便坐下先吃了一頓,八分飽之後,才擱下了箸。
“阿姐,江哥哥的傷有什麼大問題嗎?”
謝弈一等謝錦放下碗,便立刻問道,他今晚沒有吃醋,也沒有生什麼情緒,問的時候反而是緊張兮兮的。這都是因爲下午給晏江換藥時,看到了他身上的傷口,脖和胳膊上的是昨夜被劫匪劃的,血痂都沒有結上,手上那條深可見骨,看着就讓人發憷的傷口是救了謝錦才被砍的。
他原本就崇拜晏江,再加上這次救命之恩,讓他看到那些可怖的傷口時,心裡就難受到了極點,生怕那問診的老郎中出什麼不好來。
謝錦笑笑:“沒事,放心吧,他很快就能教你讀書了。”
聞言,謝弈鬆了口氣,就聽她又道:“吃飽了就去下頭轉轉,消消食再回來睡覺。”
邊着,又遞過來兩包藥:“順便你拿下去交給二,叫他熬好了送上來,包的那個是你的,補血的。”
謝弈點點頭,接過藥包便下了樓。
而在一旁,晏江也放下了碗筷,謝錦看着他順暢無比的動作,心中措辭一番,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猶豫一陣,最後還是道:“你的眼睛以前也這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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