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四起。
電閃雷鳴。
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爆炸開來。
謝錦不再覺得他們是什麼友好關係了。剛纔果然是她想的太簡單,還以爲這一切都是晏江自己安排的。現在想想,她也終於明白之前他那個無奈的笑容什麼意思了。
老熟人並不一定是友好的關係,他們是完全對立的敵人,並且,之間的仇怨似乎還很深。
空氣突然變得異常緊繃。
楚戎的笑容漸漸隱去,神色冰冷起來,他身後的那些士兵也沒有什麼好臉色,手都按在腰間的劍柄上,隨時都可能抽出來砍下他們的腦袋。
這真的是纔出狼窩又入虎坑。謝錦一直懷疑自己的氣運有問題,自來到古代後她就沒碰上幾件好事,這兩個月纔剛剛消停了一些,考了個好名次,還沒享受什麼呢,結果她的運氣就完全被用光了。
晏江的敵人有很多的,真正能做他對手的也沒幾個,但在這種情況下,兩個沒有絲毫武力的人面對能將龍淵閣殺手都擊退的軍隊,根本就毫無勝算,至少謝錦現在是毫無辦法的,她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發言權。
“哼,”楚戎冷笑一聲,“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可恨,我還以爲四年前你敗北之後會一蹶不振呢,看來你現在還有力氣蹦躂。”
“託楚戎兄的福。”晏江淡淡的回道,“我也以爲你會死在那個山谷,看來你也從拿陰影中走出來了。”
這淡淡的一句好像激怒了楚戎,他厲聲道:“就是你死了我也不會死,來呀,我看你這幾年也沒少用陰謀詭計算計別人,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麼長進,折回來北胡,到底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你還不夠做我的對手。”晏江依舊淡淡的,他的從容與楚戎的動怒彷彿是兩個極端。
楚戎的話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相比針鋒相對,你的敵人對你不屑一顧纔是最大的打擊。
晏江的話才落下,那些士兵就統一拔出了佩劍,兵戎相向,是無法容忍他們的首領遭此羞辱,而謝錦則是不理解,晏江爲什麼會故意激怒楚戎,這樣做有什麼特殊的用意。
夜風越來越大,晏江站在那裡,白衣烈烈飛舞,彷彿下一刻就要乘風而去,而楚戎也徹底被激怒,“來人,把他們綁上。”
幾個士兵一擁而上,手中拿着麻繩,謝錦見晏江一臉平淡,沒有絲毫反抗,她也就沒有動彈,任由他們綁上了雙手。
“我到要你看看,我到底配不配做你的對手。”楚戎撂下這句話,轉身離去,他們也被兩個士兵推搡上馬車。而這個時候,謝錦也明白過來方纔晏江爲什麼要那麼做。
“只有讓他認定我是他的對手,而不是俘虜,我們才能站在平等的位置上,避免受到不公的待遇。”晏江輕聲道。
在這種極爲不利的情況下,他們能不落下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只是——
謝錦皺了下眉頭,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過激的動作?”
兩人是對等的關係自然還,他們也不會受到什麼不公的對待,但是這樣也有不好的地方,以他們兩人的狀態,就算是平等關係,對抗有軍隊的楚戎也難有勝算。
再加上臨走前他放下的狠話,謝錦很怕他會做出什麼,來“證明自己”。
“不必擔心。”晏江輕輕道,雖被綁縛着手,但他依然閒適從容的彷彿在自己家中。
見他如此,謝錦又微微放鬆了一些,只是還沒等她完全鬆一口氣,就聽晏江又道:“他只會找一個惡劣的地方,把我們丟下。”
謝錦:“……”
馬車在路上疾行着,路上漸漸的崎嶇起來,前路不知是何處。
晏江在馬車中又睡了一覺,當他睜開眼時,謝錦也從閉目休息中醒過來,外頭天色已經開始泛藍。
這一夜疾行也不知到了何處,只覺得天氣更冷了一些,外頭雪花飄的也大,山巒四起,恐怕是到了北邊。
“將軍!”
外面傳來一聲呼喊,這是這一夜以來,她在車中聽到的唯一一句人話,自然豎起了耳朵,只聽那士兵大聲道:“前面就是回峰谷了。”
回峰谷,這是何處?
謝錦正在凝神想着,沒有看見晏江嘴角又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沒多久後,兩人便感覺馬車停了下來,隨後車簾被掀開,露出兩個士兵的頭:“下來。”
晏江率先下了車,謝錦跟在他身後,出去之後就被滿眼的白晃花了眼。
眼前是一個白到極點的世界,天空是白的,地是白的,所遇到的一切萬物全是白的,腳才一接觸地面就深陷在雪中,白雪堆積得至少有掌長的厚度。
冰天雪地,不過如此。
楚戎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的道:“成瑜,當年你就是把我丟在這裡,讓我全身血脈凍結,一身武功險些被廢,今日,你就也嚐嚐這個滋味吧。”
果然如晏江所講,楚戎真的是要把他們丟在這裡。
謝錦看着深深的山谷,只覺得一顆心連同思維都被凍住了,這什麼回峰谷和之前他們待的那個谷完全不同。
或許回峰谷沒有那麼高,可它四周全是高險的山壁,山谷的一頭兩邊是高餘萬長的險峰,中間只有幾米寬的狹窄通道,可以想象,若是這兩座險峰之上的積雪有些微的動盪,這整個山谷都有可能被掩埋。
放眼望去,山谷底俱是久積不化的冰雪,莫被丟下去,他們單只是在山谷邊緣站着,也會被凍成冰雕。
謝錦覺得自己的血管像被凍住一樣,聽着楚戎吩咐他的手下,然後兩人就被山谷一側丟了下去。
大概是考慮到謝錦是個女人的緣故,楚戎沒有做的那麼絕,還讓兩隊士兵一路將他們送到谷底。
從楚戎的隻言片語中,謝錦大致聽明白,當初晏江把楚戎丟下去的時候,真的是直接扔下去的,沒有半點留情。
也難怪兩人仇怨如此之深,若是她被如此對待,只怕會一刀直接砍了對方,哪裡還會用什麼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只是沒多久後,就證明她又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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