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娘回來了?”
“是啊,姐,您快去看看吧。”丫鬟笑着道。
謝錦騰的站起來,飛快的跑出去,丫鬟看着向來穩重的她頭一次這麼猴急,忍不住在後頭笑起來,纔剛笑兩聲,就連忙抓起衣架上的一件大氅跑出門追上去。
“姐,外頭冷,您還沒披大氅呢。”
周府外頭此時是熱鬧異常,這些時日已經少有官員再往這送禮,門口好久沒有這麼擁擠的時候了。
謝錦一路跑到門外,打眼看到街道邊上停了一輛馬車,後頭又跟了幾輛青蓬車,上頭罩着黑布,不知是裝了什麼東西。
不過她還沒看到周段氏,就被出現在門口的周夫人給截住了。
“瞧瞧,瞧瞧,這人還沒見影呢,這個的倒是跑出來了。”
謝錦的臉皮纔不會被這麼低等的調笑所制住,只是長輩的玩笑都是善意的,她也就配合的羞紅了臉。
“這是我們家錦想我了。”馬車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着車簾被捲起,從裡頭下來一個人,“錦!”
“乾孃!”謝錦立即就應聲跑了過去,就見馬車邊上站着一個人,穿着煙妃襖裙,頭綰金玉絞絲,面龐白淨柔美,雍容端莊,是有年輕的八分姿色。
“這麼久不見,你倒是又長高了不少啊!”周段氏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可不是麼,謝錦今年個竄的特別厲害,以前原主是沒過過好日,也不會好好吃飯,身體底一直都是虛的,自從謝錦過來,她一直都沒虧待過自己,有錢之後更是好吃好喝,謝弈這一年都竄了快十公分,她少也長高了五六公分。
“是吧,我又長高了,這可都是周夫人的功勞,誰叫她府上把我養的這麼好!”謝錦邊笑着,不忘拍周夫人的馬屁。
“這孩,就是嘴甜。”周夫人聽了果然高興,她本來就喜歡謝錦,一起生活的這段日,更是把她當自己的女兒照顧了。
“我們家錦一向就是好孩,旁人哪裡能比的上,也就蕊蕊,和她投機。”周段氏着又忍不住誇起自己的孩,謝錦在一旁單聽着笑。
兩位夫人又聊了兩句,便相攜着往家裡走,下人們在後頭收拾那些周段氏帶來的行李。
周段氏一手和周夫人挽着,另一邊又依偎着謝錦,等周蕊蕊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周段氏身邊沒有半點空了。
“五嬸嬸,你這麼久沒來,怎麼就只想着她們倆啊?”周蕊蕊噘嘴。
周段氏還沒有話,周夫人就已經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額頭:“誰的醋你都吃,咱府上的醋罈都被你喝了不成?”
聞言,謝錦和周段氏都忍不住笑起來,周蕊蕊扁扁嘴,瞧瞧謝錦,沒敢動彈,轉身跑到周夫人身邊,身一頂,硬是把她娘給擠開了,手挽着周段氏的胳膊撒嬌:“五嬸嬸,你從金陵回來,有沒有帶什麼好玩的東西啊?”
“你這個皮猴,跟錦一樣。”周段氏笑道:“我帶了不少東西來,你回頭跟錦一塊去挑,喜歡就拿着便是。”
“哈哈,謝謝五嬸嬸,五嬸嬸你真好。”
一家人進了正廳,因着周夫人在,謝錦也沒先與她多聊,先與周蕊蕊一同去看周段氏從金陵帶來的東西,待到中午吃過午飯,得了閒,纔去找周段氏話。
周段氏此行來,除了幾車的東西,還帶來不少金陵的僕人,因進城先過城東,就把人先安排在家裡了。
看她現在的裝扮和氣色,就知道此行要辦的事辦成了,謝錦只稍稍瞭解了幾句,也並沒有多問,就專撿了一些好玩的事與她,逗得周段氏哈哈笑個不停。
聊了半天之後,周段氏停歇下來,環顧了一下,問道:“怎麼這半天都不見弈,他去哪兒了?”
謝錦早知道她一定會問弈的事,心裡已經做好準備,也組織好了語言。
弈的事怎麼瞞也瞞不過去,早晚都要知道,所以她也沒有隱瞞,把周段氏走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了出來,除了隱掉晏江的事不,其餘的全是實情。
周段氏只聽的臉色發白,自悔不已,到了最後,已經是落下了眼淚。
謝錦不想讓她傷心,但知道周段氏對姐弟倆都是真情,免不了心疼,只能在一旁安慰着:“乾孃,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瞭解過,在蜀中那邊有名醫可以治弈的腿,等年後天氣轉暖了,我尋着時間就帶他到蜀中去。”
周段氏依然垂淚:“這到底是怎麼了,天殺的謝家,總也跟你們姐弟兩個過不去,竟然都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弈還是個孩啊,這以後,可還怎麼辦……”
雖謝錦早料會是這麼個場面,也一見別人哭她就忍不住頭疼,偏偏周段氏又是長輩,她又不得,只能耐着性安慰。
好半晌之後,周段氏才止了眼淚,緊攥着帕,問道:“弈現在在哪兒呢,我去看看他。”
謝錦趕緊站起來,領着她到謝弈住的地方去,一路上免不了寬慰,好容易到謝弈的屋裡,周段氏一見謝弈坐在輪椅上看書,剛憋回去的眼淚又出來了。
謝錦在一旁頭大的沉默不言,看着謝弈在那裡手忙腳亂的又一番安慰。
晚上,周府吃了個大團圓飯,一家人都在大廳中聚着,便是連周尚書也在,要知道最近朝中局勢有些不穩,要近年關他也是不得閒的。
飯後,謝錦沒回自己的屋,跑到周段氏的房間,抱着枕頭和她擠了一張牀。這些日,接連出事故,即使她撐着堅強,如今在親人面前,也難免會有疲態,挨着周段氏一起睡,她就比平日裡安穩不少。
窗外月光揮灑,少許光亮漏進房間,謝錦依偎着周段氏,在黑暗中問道:“乾孃,你這回來怎麼帶那麼多東西過來?這一路上幾乎都是大雪天,車不打滑嗎?”
周段氏摸摸她的頭,笑着道:“你眼看着就要十六了,是時候該議親了,我要是不多帶點,將來你的嫁妝該怎麼辦?”
“……”
艹,竟然忘記這一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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